第228章 思念化成的執念扭曲變成了霍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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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光火石間,江哲如同一道藍色幻影,提槍踏步瞬間瞬移到林野拓真身旁。
    魂鋼長槍橫掃而出,槍身符文迸發的璀璨光芒如同撕裂夜幕的閃電,將纏繞在林野拓真身上的漆黑魔導鎖鏈盡數擊碎。
    鎖鏈崩斷的刹那,迸發出刺耳的金屬斷裂聲,碎片如暴雨般四射。
    “快走!” 江哲攬住身形不穩的林野拓真,二人足尖點地,借力向後急退四五米。
    林野拓真後背重重靠在鏽跡斑斑的集裝箱上,銀灰色魔法衣沾滿灰塵,琥珀色的雙眼還殘留著劫後餘生的驚恐。
    胸膛劇烈起伏,顯然還未從剛才的生死險境中緩過神來。
    江哲將林野拓真護在身後,單手倒持長槍,槍尖輕點地麵,深藍色魔法衣上的蒼狼紋章在夜風中獵獵作響。
    他皺眉盯著眼前不斷發出機械轟鳴的巨大怪物,金屬外殼上裂開的縫隙中,暗紅色光芒愈發濃烈,宛如怪物跳動的心髒。
    “失控的魔導具嗎?” 江哲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冰冷,“這種地方,怎麽會出現這種東西?”
    “怨氣…… 是因為什麽原因?” 江哲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緊盯著怪物胸口處纏繞的魔導鎖鏈。
    那些鎖鏈此刻正如同活物般扭動,空氣中彌漫的暴戾氣息愈發濃重。
    他突然意識到,剛才那些鎖鏈分明是想將林野拓真吞噬,利用他的肉體完成向霍拉的蛻變。
    但這個發現讓他心頭一震 —— 這怪物展現出的智慧,遠超普通失控魔導具的範疇,完全不符合常理!
    除非…… 這是個存在了漫長歲月的 “老東西”,久到在怨氣與邪氣的侵蝕下,竟誕生了自我意識!
    可這又衍生出新的疑問。
    這裏雖說是人員稀少的舊港區,平日裏鮮少湧動邪氣。
    但番犬所一直嚴密監控著北瀚城的每個角落,絕不可能放任如此危險的存在存活這麽久。
    “前輩,它…… 它好像在積蓄力量!” 林野拓真突然驚呼,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江哲定睛看去,隻見怪物周身的魔導鎖鏈開始瘋狂收縮,鐵鏽剝落的金屬軀體上,浮現出詭異的符文紋路。
    怪物猩紅的雙眼驟然爆發出刺目的光芒。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機械嘶吼,一股強大的邪氣如颶風般席卷而來,地麵上的碎石與集裝箱都被掀飛而起。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金屬爆裂聲,怪物竟如蛻皮般舍棄了外部鏽跡斑斑的裝甲。
    江哲瞳孔驟縮,全然無視四周翻湧的邪氣,目光如炬地鎖定怪物蛻變後的形態。
    原本龐大的裝甲下,顯露出由粗大管道交織而成的類人型軀體。
    那些管道表麵布滿凸起的血管紋路,暗紅的液體在其中洶湧流淌,將整個軀體浸染得宛如剛從血泊中爬出。
    怪物的頭顱處,兩顆慘白的燈泡扭曲地固定著,閃爍的幽光如同惡鬼的眼睛,掃視著眼前的獵物。
    它沒有人類意義上的五官,本該是嘴巴的位置,隻有一張不斷開合的金屬格柵,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怪物的左手是一個尖銳的小型抓鉤,泛著森冷的寒光;
    右手則是布滿鏽跡斑斑鐵釘的滾筒,每轉動一圈,都帶起一陣刺耳的嗡鳴。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下肢 —— 四條直立的履帶粗暴地替代了雙腿,履帶碾過地麵,碎石迸濺,留下深深的溝壑。
    盡管沒有真正的聲帶,怪物卻發出了一聲足以撕裂耳膜的咆哮。
    聲波所過之處,翻湧的邪氣竟如同被無形的巨手牽引,紛紛回轉,化作一道道漆黑的能量洪流,被它貪婪地吸入體內。
    暗紅色的液體在管道中瘋狂奔湧,怪物周身的氣息急劇攀升。
    原本渾濁的邪氣逐漸凝練,隱隱透出一股上位霍拉才有的威壓 —— 它成功蛻變為一頭使徒霍拉!
    “糟了!” 林野拓真緊握短刃的手沁出冷汗,銀灰色魔法衣下的身體微微發顫,“這東西居然……”
    江哲卻紋絲不動,深藍色魔法衣上的蒼狼紋章爆發出耀眼的光芒,魂鋼長槍在他手中嗡嗡作響。
    “躲在我身後。” 他的聲音沉穩如鐵,卻暗藏著一絲凝重,“使徒霍拉不是普通對手,別輕舉妄動。”
    怪物猩紅的燈泡眼鎖定兩人,四條履帶猛地發力,如同一輛失控的戰車直衝而來。
    它右手的滾筒高速旋轉,鐵釘摩擦空氣發出尖銳的嘶鳴,所過之處,空氣竟泛起扭曲的漣漪。
    而左手的抓鉤早已蓄勢待發,寒光一閃,便朝著江哲咽喉刺去。
    抓鉤撕裂空氣的銳響刺得林野拓真耳膜生疼,而江哲卻似早已洞悉一切。
    在霍拉攻勢觸及咽喉的前一瞬,他側身旋步,槍尾精準點在抓鉤關節處。
    怪物龐大的身軀因這微小的力道偏移半米,滾筒擦著他發梢掠過,帶起的勁風竟在地麵犁出五道深溝。
    “看好了,拓真。”
    江哲的聲音在轟鳴中清晰傳來,他深藍色魔法衣上的蒼狼紋章泛起流動的銀芒。
    “對付這類依靠蠻力的家夥,關鍵不在正麵抗衡。”
    話音未落,霍拉四條履帶同時逆向轉動,身軀如陀螺般橫甩,滾筒上的鏽釘織成死亡之網。
    江哲卻不退反進,長槍如遊龍般纏住怪物右臂,符文光芒暴漲,竟生生將其旋轉的勢頭遏製。
    林野拓真握緊短刃想要上前,卻被江哲暴喝製止:“別動!仔細觀察它能量流轉的節點!”
    此刻霍拉暗紅色的液體在管道中瘋狂湧動,所有力量都集中在右臂。
    江哲單腳蹬地騰空,槍尖如毒蛇吐信,精準刺入怪物肘關節的接縫處。
    暗紅液體噴湧而出,怪物發出痛苦的機械嘶吼,左臂抓鉤無力墜落。
    “使徒霍拉的核心必然藏在軀體深處。”
    江哲借力躍向怪物頭頂,深藍色身影在空中劃出完美弧線,“但它此刻的防禦如同鐵桶,強攻隻會白費力氣。”
    霍拉燈泡眼爆發出刺目光芒,四條履帶噴射出黑色邪氣,化作無數尖刺射向空中。
    江哲長槍舞動,符文光芒編織成盾,尖刺觸之即碎。
    而他的目光始終鎖定怪物背部 —— 那裏的管道排列略顯鬆散,暗紅液體流速也與別處不同。
    “前輩!小心!” 林野拓真見霍拉突然弓起身體,履帶間滲出黑色黏液,急忙出聲提醒。
    江哲卻露出了然的微笑,在黏液落地腐蝕出深坑的瞬間,他已借力躍起,槍尖精準刺入怪物後頸。
    暗紅液體如噴泉般炸開,怪物龐大的身軀搖晃著跪倒在地。
    “記住,戰鬥不是蠻力的碰撞。” 江哲落在林野拓真身旁,長槍直指怪物顫抖的軀體。
    “它每次攻擊都會暴露弱點,關鍵在於捕捉那轉瞬即逝的機會。”
    霍拉掙紮著想要站起,江哲卻已消失在原地。
    下一秒,他出現在怪物背後,長槍貫穿軀體的轟鳴聲響徹舊港區。
    暗紅液體如瀑布般流淌,怪物化作一堆廢鐵轟然倒地。
    林野拓真看著江哲收槍而立的背影,琥珀色眼中滿是敬佩與震撼。
    這場戰鬥,不僅是實力的碾壓,更是一堂生動的實戰教學課,讓他對魔戒騎士的戰鬥藝術有了全新的認知。
    就在江哲與林野拓真還未從激烈的戰鬥中緩過神時,破碎的軀體突然劇烈震顫。
    一股朦朧的執念如煙霧般升騰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道半透明的殘影。
    “小肆,你還是太弱了!已經跟不上我了!”
    殘影中傳來一道低沉而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以後就休息吧!” 話音剛落,眼前的場景突然扭曲變幻,仿佛打開了一扇通往過去的門。
    畫麵以一種奇特的視角展開,像是依附在某件物品上,隨著持有者的動作晃動。
    江哲和林野拓真瞪大了眼睛,目不轉睛地盯著這匪夷所思的景象。
    “小玖!做的好!” 一個充滿自信的男聲響起,緊接著,視角開始轉動,一個造型奇異的小型魔導具出現在兩人眼前。
    林野拓真皺起眉頭,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疑惑。
    顯然他從未見過這東西,他小聲嘀咕著:“這是什麽?怎麽從沒在番犬所的記載裏見過……”
    而江哲卻瞳孔驟縮,呼吸都為之一滯 —— 那魔導具的模樣,分明與《牙狼》中的號龍如出一轍!
    難道腳下這隻霍拉,竟是號龍殘留意識異變而成?
    還沒等他細想,視角再次劇烈轉動。
    隨著一聲大喝,畫麵中的人衝向敵人,戰鬥的激烈程度從不斷抖動的視角中可見一斑。
    然而詭異的是,無論視角如何變換,敵人的身影始終被一層迷霧籠罩,隻能看到模糊的輪廓。
    是霍拉?還是人類?亦或是暗黑騎士?
    江哲的大腦飛速運轉,試圖從零星的畫麵中拚湊出真相,卻始終一無所獲。
    突然,視角猛地一滯,隨即重重落地,開始不受控製地滾動。
    江哲和林野拓真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地盯著畫麵。
    當畫麵終於靜止,映入眼簾的是一幕慘烈的景象 —— 一個身穿魔法衣的男性,胸口被一隻戴著灰色手套的手無情洞穿。
    鮮血從傷口噴湧而出,滴落在地麵,魔法衣上的紋章黯淡無光。
    “這魔法衣……” 江哲喃喃自語,聲音沙啞,“應該是那隻霍拉曾經的主人……”
    而那隻戴著灰色手套的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邪惡氣息,主人的身份呼之欲出,不是窮凶極惡的霍拉,就是墮落的暗黑騎士!
    就在兩人震驚不已時,空中的殘影漸漸變得透明,最終消散在夜風中。
    江哲腳下的霍拉殘骸也化作一縷縷灰燼,被海風卷著四散而去。
    舊港區再次恢複平靜,隻有零星的電子設備發出微弱的嗡鳴。
    林野拓真喉結劇烈滾動,冷汗順著下頜線墜入衣襟。
    他強撐著才讓顫抖的聲線不至於破碎:\"前輩,這...... 這根本不合常理!\"
    江哲的指節將魂鋼長槍握得發白,靛藍色魔紋在魔法衣上流轉如星河。
    呼嘯的罡風卷著砂礫拍打在兩人身上。
    他瞳孔微縮,盯著虛空某處的目光像淬了冰:\"是前代魔戒法師借魔導具鎖存的執念?
    還是器物經年累月受魔到力浸染,凝出的思念在時間的流逝中扭曲成了怨氣?\"
    海風卷著砂礫打在兩人身上,江哲與林野拓真卻渾然不覺,仍沉浸在方才殘影帶來的震撼中。
    不可否認,時間的力量太過巨大,即便強如江哲,僅憑這些零星的畫麵,也無法判斷執念影像究竟來自何時。
    他餘光瞥見林野拓真一臉茫然,對號龍毫無認知的模樣,心中暗自估算。
    “看你的反應,這執念影像裏的事,應該是好幾十年,甚至上百年前了。不過上千年的可能性不大。”
    江哲沉聲道,聲音被呼嘯的風聲撕扯得斷斷續續。
    林野拓真猛地抬頭,琥珀色的眼睛裏滿是疑惑:“前輩,您怎麽判斷的?”
    江哲彎腰,撿起一塊還帶著暗紅液體的金屬碎片,指腹摩挲著上麵模糊的紋路,解釋道:“雖然畫麵裏戰鬥場景模糊,但我留意到了背景中的建築。
    那些高樓大廈、磁懸浮軌道的雛形,和現在的北瀚城雖有差異,但分明是現代化城市的模樣,絕非中世紀或近代的建築風格。”
    林野拓真恍然大悟,卻又眉頭緊皺:“可就算確定了時間範圍,僅憑這些,我們又該從何查起?”
    江哲站直身子,深藍色魔法衣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握緊魂鋼長槍,目光堅定地望向番犬所的方向:“回去查番犬所的典籍。既然是上百年內的事,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那隻戴著灰色手套的手,還有號龍的出現,背後牽扯的秘密恐怕遠超我們想象。”
    “而且,” 江哲頓了頓,眼神愈發冰冷,“殘影裏霍拉前身的主人,很可能是位實力不凡的魔戒法師。
    他的隕落,或許和暗影有關。這次的發現,也許能成為我們揭開暗影秘密的關鍵線索。”
    林野拓真深吸一口氣,握緊手中的短刃,重重點頭:“前輩說得對!我們這就回去!”
    兩人轉身,迎著海風大步離去。
    身後,電子設備的嗡鳴聲漸漸被海浪聲掩蓋,唯有地麵暗紅的液體,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仿佛在無聲訴說著那段被時間掩埋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