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上陣的仆從軍，總數約有4000，總共分作三個部分。
    作為主攻的中路，簇擁著一台小木屋般的蒙皮衝車。
    衝車有六對厚重的木質車輪，上麵由木質蒙皮鑲鐵頂蓋作為掩護，戰鬥部是一根鑲鐵撞錘，笨拙粗大的造型，看起來倒有幾分古拙。
    仆從軍的力士們，就擠在衝車裏，憑借人力推動衝車，兩側和後方各有幾層頂著厚木盾的仆從軍幫忙推車，同時也作為掩護力量，防止守軍從城門衝出來毀掉衝車。
    這樣一支衝車隊，擁有三十多名力士和上百仆從軍。
    整個中路，擁有三台這樣的衝車，人手卻足夠武裝六台衝車——很顯然，迦圖人早已預料，中路工程隊的傷亡會過半，就算死傷殆盡也並不意外。
    當然，肯定不至於讓這些仆從軍送死，中路還有100名塔盾保護下的射雕手掩護，更後方還有披掛重甲的迦圖近衛，
    前者負責壓製來自城頭的遠程攻擊，後者負責應對可能從城門衝出來的守軍，
    兩者同時也是最凶殘的督戰隊，
    後退者，死！
    左右兩路各有1500仆從軍，百人一隊，各自結成方陣，
    這些百人隊手中的攻城器械，正是這兩天新做好的登城梯。
    十多個仆從軍方陣中間，是兩台組裝完成的箭樓，每座箭樓內，都有近30名射雕手，
    南北各兩座箭樓，這四座箭樓，就是今天參與攻城的士兵最大的依仗了。
    上百名處在高位、有堅盾保護的射雕手，足以壓製很長一段城牆的守軍，有不少城堡，就是被箭樓中的射雕手生生壓製地無法露頭，最後城牆失守、全線崩潰。
    每座箭樓下麵，都有過百名迦圖精銳勇士身著重甲貼身護衛，後麵也是騎隊鎮守，更遠處是隨時能夠發起奔射的迦圖騎射手們。
    隨著衝鋒的號角響起，仆從軍在督戰隊的驅趕下齊聲發喊，向前發起進攻，四座箭樓也在力士的推動下從500碼的距離向城牆靠近過去。
    箭樓的前麵是督戰隊，更前方才是上千仆從軍。
    這些仆從軍一邊前進，一邊細細排查腳下的土地，很快便找出專門克製騎兵的馬腿坑。
    這種小型陷阱構造極其簡單，就是一個個碗口大小、半肘深的小洞，對戰馬的傷害卻是致命的，馬蹄隻要陷入，就是骨斷筋折，永久退役。
    為了處理這些陷阱，左右兩路仆從軍的前進速度驟然下降，中路在督戰隊的驅趕下，很快來到城門前的壕溝處。
    早有準備的仆從軍和牧民騎手熟練地使用壘土之法，將壕溝填平之後，又用厚木板墊好，衝車這才跨越壕溝繼續向前。
    很快又有令騎上前，通知衝車暫停，等待左右兩路的箭樓跟進。
    為加快推進速度，左右兩邊各補充了上千仆從軍，背著成袋成簍的荒土前去填坑。
    “將軍，讓我出手吧，這個距離，我可以射殺他們的。”
    加布裏再一次心動了。
    衝車隊和城門之間的距離隻有不足300碼，別說加布裏了，床弩、絞弩和踏弩都能夠得著。
    “忍著，對方超凡者不出手，我們也不要太早打破默契，時間站在我們這邊。”
    按下加布裏，皮埃爾掃視全場，在場的超凡者紛紛點頭回應。
    相比皮埃爾和加布裏、威德爾三人，他們才是老牌超凡者，對戰場上超凡者之間的潛規則了解更多。
    即便是和迦圖人之間的戰鬥，雙方也都不會輕易進行超凡者大戰，尤其現在這種，雙方超凡者總數過百的情況，率先引發超凡者大戰的一方，戰後必然會付出一些額外的代價——無論勝負。
    這條規矩從何而來，他們這些初階超凡者自然無從得知，
    但他們知道，維護這規矩的，是高階超凡者。
    平民都認為，超凡者是人上人，晉升超凡，就完成了階級跨越。
    殊不知，高階之下、皆為螻蟻！
    高階超凡者的眼中，除非那些擁有晉升高階潛力的巔峰中階，其他人都與螻蟻無異，全都是揮手可滅的存在。
    原本這些人還擔心皮埃爾會強令他們率先出手挑起超凡大戰，現在看來，倒是他們多心了。
    加布裏被皮埃爾當眾否定，也不生氣，反而再次提出建議：
    “那好，我先不出手，能讓床弩射擊嗎？這麽幹看著，多沒意思。”
    皮埃爾搖頭一笑：“嗬嗬，當然，不行。”
    “啊？”
    “讓他們慢慢靠過來吧，隻要那些仆從軍沒有大肆填埋其他位置上的陷阱，就放他們過來，在這裏慢慢絞殺這些家夥。”
    皮埃爾的話，讓威德爾皺起雙眉：
    “將軍，城下這些仆從軍，都是戰區邊民，真的要全部絞殺嗎？”
    換做幾天前，他當然不會有這樣的疑問，
    敵人就是敵人，別管是迦圖人還是王國人，是敵人就要殺死，他不會有一絲猶豫。
    可現在，他已經成為光榮的光騎士，作為光明道路上的行者，他覺得，自己應該有仁愛之心。
    皮埃爾肅然道：
    “他們確實是可憐人，因為我們王國軍人的失職，才被迫成為迦圖人攻城略地的炮灰。”
    “但請收起不必要的仁慈，他們現在是敵人，是要幫助迦圖人攻破這座城池，屠戮滿城軍民的敵人！”
    話說到這裏，皮埃爾就沒再說下去。
    城下，舉著登乘梯的迦圖仆從軍已經進入城牆200碼範圍內，四座高大的箭樓也到達300碼距離。
    “標尺200碼，拋射那些攀城隊。”
    隨著他的命令下達，一片片密集的箭雨從城牆上升起，落向密密麻麻的迦圖仆從軍。
    “衝！加速向前衝，後退者斬！”
    迦圖督戰隊停在距離城牆220碼的位置，將零星的箭矢射到仆從軍身後的土地上。
    仆從軍的百夫長和小隊長們紛紛高聲喊殺，挾著身邊的仆從軍向前猛衝。
    前進，還有一線生機，
    後退，不僅自己必死無疑，大營內的家人、鄉親也都沒有了活路。
    出發前，他們的家人才剛剛因為他們吃了一頓飽飯……
    上了戰場，就隻有戰死這一條路可以走，
    這，就是戰區邊民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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