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麽？”陌離直視對方那仿佛星辰倒映的眼眸，眼眸之下的湖水不知深淺。
    “你是唯一一個，從那片詭秘川河中活了下來的人。”
    “什麽意思？”陌離皺起眉頭，對方的話裏隱藏了他所不知道的信息。
    什麽是唯一一個？
    “不過準確來說，應說是踏入那片川河裏，看到了那口怪井倒映的景象後，還能活下來的人。你是唯一一個。”
    謫仙舉杯細品，動作溫婉如大家公子，眉宇間的輕佻，都仿佛是誤了奈何，醉迷星辰。
    陌離沉默著，眯起眼眸，事情遠比他想象的還要玄秘。
    “所以，你的意思是：從你踏入這片秘境開始，那片不知根源的川流，就已經存在，而且凡是窺探過疑似未來一角景象的天驕，無一例外，都奇異隕落。”
    他將範圍擴大，如果並非這個時代就曾經發生，將這種詭異事情延伸至以往，那必然有規律可言。
    陌離依舊記得那片漆黑的卻倒映星月的川河，有天驕試圖潛入水底探尋秘寶，結果卻如同失去了靈魂般漂浮，隻剩下一具屍體空殼隨波而流。
    “我喜歡跟聰明人聊天。”
    謫仙微笑，有些事情不需要說太多，對方就能領悟。
    “那麽，你想知道什麽？我的故事？還是那口怪井之下究竟是什麽？”
    雖然超出意料，但陌離並沒有太多驚訝表情。
    對方告知他的，隻是那片河流，那口怪井的神秘，而對於迷霧背後的根源，對方並未提及。
    可謫仙既然問了，說這會是一場愉快的聊天，那必然有對方想要知曉的事情，而且這件事隻有陌離知曉。
    那麽，有關詭異川河的獨特性，陌離所經曆的，隻有他進入那口疑似能演繹未來的怪井。
    “這些，我都感興趣！”謫仙煞是仙俊的嘴角抿起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
    他好奇，十個時代裏，那口井，對一個人的倒映景象居然發生了變化。
    他好奇，陌離在那口井之下，究竟看到了什麽。
    陌離眯起眸光，果然，世間的傻子並不多，對方發現了異常。
    “其實，你我的言談更像是一場交易，但我並不喜歡這個庸俗的叫法。”
    謫仙扯住袖袍，另一隻手抓住茶壺，往杯裏輕輕倒入溫潤名茶。
    他的一舉一動都仿佛不染塵埃的仙人，周身氣韻生動，有大道經文漂浮，在這個紅塵滾燙的時代，永遠是聖潔高貴的矚目。
    這一刻，陌離有了明悟，明悟那些貴女為何會對高高在上的神子傾倒，或許，男人俊美且神秘，所謂的絕美仙子也得淪為陪襯。
    思緒紛飛裏，陌離並沒有忘記眼前這個明豔的家夥水有多深。
    他隨即開口道：“或許，你得拿出誠意。”
    陌離對那片川河知之甚少，可他所經曆的，又是別人所不知曉的。
    他也好奇那究竟是什麽，不知起源，無法追溯，就仿佛來自未知之地。
    而且那口井下，那片海，滯留的白色鬼靈，還有那堵石門，都與他息息相關。
    但是，他又不可能告知任何一人他所看到的景象，鬼知道被發現後會遭遇什麽。
    “那你呢？”謫仙抬起眸子，靜雅地看向陌離。
    “我想，我所知道的，遠比你知曉的核心，所以，這場談話，天平並不平衡。”
    剛剛謫仙說了，你是唯一一個，唯一，陌離的獨特性不言而喻。
    “或許，我應該增加一些談話的籌碼，來使得天平平衡。”謫仙揉揉太陽穴，蠢一點的家夥恐怕就直接完成信息的“交易”，很明顯，陌離並沒有那麽蠢。
    這時，陌離舉起一根手指。
    “一個條件。當然，這個條件的價值並不會超出平衡的界限。”
    “哦，洗耳恭聽。”
    陌離：
    …………………………
    月明風清，江畔風浮意動，銀塵隨著時間變化了位置，細末的落在鬢角，染上一抹銀白。
    兩人的談話，進入了核心。
    謫仙緩緩開口，聲音一如既往的好聽悅耳，如溫婉公子的呢喃，沁入心扉。
    “關於那片川河，我所知曉的根源，要追溯至上個紀元，那個神秘的紀元，被世人稱為：神靈紀元！”
    陌離：“神靈紀元？”
    他對這個紀元可謂是極其陌生，葬送在曆史黃沙裏的過往，在今世生靈口中都鮮少討論。
    但他知道紀元這個概念。
    所謂紀元，是一段曆史。這段曆史可長可短，有的紀元長達千萬，甚至億年，有的紀元隻有寥寥數十萬年。
    而謫仙口中的神靈紀元，他唯一的印象隻有一個：這是個短命的紀元。
    所謂短命，在陌離了解的信息裏，這個紀元就像是星空中一閃而過的流星，璀璨，卻也轉瞬即逝，隻在史冊中留下神秘的一筆。
    而它的時間區域，很短，依稀記得隻有不到三十萬年，可在那段時間裏，卻綻放出曆史星河裏最耀眼的星光。
    似乎看到了陌離眼底的迷惑，謫仙繼續道：“關於神靈紀元，它就緊挨著我們這個紀元之處，但整個曆史跨越的緯度遠不及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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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有意思的是，那個紀元和我們這個紀元很大的不同是，他們足以同時存在數位大帝級別的人強者。這個數量，遠超世人想象。”
    陌離：？
    他能理解或許是世界規則的不同導致整體方式的異變，但同時存在超出想象的大帝強者，在那個紀元，理應是恒久的璀璨，但卻出人意料的短命。
    “關於那片紀元，存在久久不散的大霧，甚至在時間的塵埃裏都掩埋腐蝕真相，我所知曉的，也並不多。”
    “你的意思，那片川河，是神靈紀元的產物？”
    謫仙輕笑：“準確來說，這片河流以及那口井，我所能追溯到的極限便是神靈紀元。或許更遠之前，也有他們的影子。”
    “好，那繼續說回神靈紀元。”
    陌離相信，對方一定隱瞞了什麽事情，可能在神靈紀元，存在著巨大變故。
    “神靈紀元，之所以稱謂，是因為它們繼承神格的方式，那是一種相當於世襲的傳承，大多數神格的傳承源於血脈。”
    “能夠承受神格的傳承者，都能成神，換句話說，也就是我們這個時代的大帝。”
    “而那些傳承者，世人稱之為：神靈！”
    此刻，陌離眸光嚴肅，可內心早已隨著謫仙的話掀起一層又一層的浪濤。
    神？神靈？
    這個特殊的字眼，他聽過！
    似乎還接觸過，但他並不確定是不是那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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