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薑鋒怒吼一聲。
    他的大嗓門不敢對首長喊，一直壓抑著，掛完電話才發脾氣。
    這一陣輸得憋屈，對方提前越過緩衝區埋伏，是作弊行為！
    但作不作弊自己說了不算，隻能複盤時由導演部判斷，自己現在要做的，是清除幹擾，發起反擊。
    他立刻下令：
    “2排注意！”
    “用你們的3架無人機，盡快趕赴幹擾源，清除幹擾信號！”
    “記住，啟用臨時隨機加密信道，避免無人機被對方攔截！”
    又給1排下命令，要他們研究對方幹擾特征，製定反幹擾策略。
    王霽見沒人搭理他，帶金勇回到營帳，召開小會：“我感覺，西南方向的信號可疑，我跟勇哥開車去探察下。”
    淩霏霏立刻蹦了起來：“我也去！在這兒太無聊了！”
    王霽：“去玩的麽？”
    送她一記白眼。
    淩霏霏眼珠子一轉，笑嘻嘻道：“我會開大車！”
    這倒是真的，這兩天她試過開那輛大卡車，賊溜。
    他跟金勇要追蹤信號，有個人專門開車也好。
    袁洪山、張瑩、張琇也想加入，王霽擺擺手：“你們留下吧，萬一這邊發生什麽事，用通信器保持聯係。”
    淩霏霏興奮之極，背上自己的大包，一馬當先跑出營帳。
    王霽的生活用品在車上，背起無線電通信裝備，坐到副駕。
    金勇帶上三人被褥，爬上後排。
    淩霏霏技多不壓身，車開得很好。
    一路沿山坳往南走，平平穩穩，到開闊處再往西折。
    車窗外繁星密布，銀河如冰川般垂落天際，美不勝收。
    淩晨2點，金勇又感知到信號：
    “來了！”
    “還是在西南方向……”
    “等等，是南偏西30度左右。”
    “大致在60公裏開外！”
    已經是第3天感知信號，他開始能判斷方向、距離大體信息。
    王霽驚道：“60公裏？這麽近？不會搞錯吧？”
    他記得雙方緩衝區寬度超過200公裏，怎麽會離得那麽近？
    金勇回答：“應該沒錯。其實我也很納悶，幾十公裏外的微弱信號，我為什麽能感知到，又沒有設備捕獲……”
    兩人合計了好一會，沒有結論。
    隻能繼續往前跑。
    離得越近，金勇才能感知得越準確。
    這一帶視野開闊，大卡車趁著夜色，往西南方向疾馳而去。
    王霽領有演習區域地圖，大致能判斷信號源位置。
    前方50公裏外是一片山區，沒有通公路，卡車是否能穿越過去還不好說，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漸漸地，開始接近山區，是大片仰坡，車速慢了下來。
    2點50分，卡車跑了45公裏。
    道路越來越窄，已經快跑不動了。
    這時，通信器鈴聲忽然響起。
    是袁洪山打的：“組長，營部要緊急搬離！我們正在收營帳，跟連部的車一起撤。我們還被連長批評了……”
    張瑩忿忿的聲音傳來：“讓我們自由安排，又批評我們擅自行動！什麽人啊！”
    卡車上3個人都啊了一聲，王霽連忙問：“為什麽要搬？”
    袁洪山道：
    “說是2排的無人機被攻擊了。”
    “一架也沒有回來。”
    “連長判斷，紅方通過我方無人機軌跡，已經能判斷營部坐標。”
    “因為信號源有3處，我方3架無人機起飛位置相同……”
    “通過飛行方向、飛行時間，再修複幹擾項，就能精確定位。”
    咻——
    咻——
    咻——
    說到這裏，通信器裏傳來呼嘯聲，像是火箭炮掠過天空。
    呼嘯聲持續了足足2分鍾，伴隨著人的驚呼聲，時斷時續。
    袁洪山停了好久，才又繼續說話，聲音裏滿是不甘：
    “組長，我們陣亡了……”
    “紅方發動了飽和式攻擊……”
    “6營營部被端，電子對抗連全部陣亡，我們也被係統標記了……”
    <是打仗麽？跟瞎子一樣，連個人影都沒見著就掛了！”
    “我就不明白，導演部搞這種非對稱作戰有什麽意義？”
    張琇嚷道：“氣死偶咧！啥事都沒幹，開打2個多小時就殺青了？”
    張瑩氣得最凶：“組長，說了帶我們去吧，非不帶！現在我們都掛了，整個連就你們3個活著，搞啥啊？”
    三人嘮叨了一陣，通信斷開了。
    係統判定，他們不能說話。
    連設備都炸毀了。
    王霽：(」゜ロ゜)！！！
    金勇：Σ( ° △ °|||)︴
    淩霏霏：o((⊙﹏⊙))o.
    車上安靜了好久，王霽才發出一聲：“臥槽……”
    金勇茫然道：“不是，這個演習是看單方麵屠殺麽？還是說，其實在考驗野戰部隊的裸打能力？”
    電子對抗連說沒就沒了，接下來，藍軍在偵察、通信方麵會很吃虧。
    王霽眉頭緊緊蹙起。
    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回去？
    忽然想起還有個小電台。
    立刻取出來，調整通信器頻段。
    眼下必須立刻聯係旅部，否則就成孤魂野鬼了……
    這時，車開到山穀前，沒路了。
    前方是連綿山峰，拔地而起，沒法再直接開過去，隻有山間一條河溝，碎石很多，狹窄陡峭得無法通車。
    淩霏霏隻能停下，王霽搗鼓了好一會，終於接通旅部！
    旅長李戍川聽到王霽聲音，也很驚訝：“你們居然跑出來了？有幾個人？在什麽地方？有什麽設備？”
    王霽：“3個人，大概在營部西南50公裏，我們去追蹤一個電磁信號，有一輛卡車、一台gh7高原電台、3支手槍。”
    裝備少得可憐，連定位儀都沒發。
    李戍川大發雷霆：
    “薑鋒是怎麽搞的！”
    “總指揮把你們特意安排給他，居然就隻給你們這些？”
    <是廢物！”
    薑鋒聲音插了進來：“首長，我能聽到……真不是我們不行，對方設備實在太好，根本沒法打，我們就是瞎子！”
    他被判為陣亡後，能接入指揮部，聽到了旅長的通話。
    此時，他感覺窩囊之極。
    又十分不服。
    這種非對稱作戰，完全是劇情殺。
    雖然陣亡，卻忍不住插話。
    李戍川聽到他聲音，更加憤怒：
    “你還好意思說！”
    “你自己去問問指揮部，是紅方的戰術先進，還是靠設備？”
    “你們營部西南方向的山區，根本就不是緩衝區！”
    “誰說非軍事管製區不能穿越？”
    “你要是去偵察，會發現不了麽！”
    薑鋒一句話也說不出，指揮部聽他插話，立刻把他設備靜音了。
    李戍川歎了口氣，對王霽道：“你們隻是來協助的，既然連隊被端了，你們回去吧，以免遇到意外。”
    王霽正要回答，金勇忽然開口：“組長，信號又來了！”
    壓低聲音：
    “老信號，持續了10秒鍾！”
    “在西偏南方向。”
    “大約10公裏！”
    王霽沉吟片刻，回答：“首長，我申請向紅方神秘信號源追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