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獻策
    說回縣衙內府客廳這邊，張華和陳去離開後不久，縣令陳誌就辦完公務，回到了這裏。他聽到客廳裏傳來歡聲笑語，就走近一看，隻見夫人許氏和兩個孩子正圍坐在桌邊，開心地享用著精致的蛋糕。蛋糕的香氣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
    陳誌大為驚訝，走到桌邊，順手拿起一塊蛋糕嚐了一口，頓時被那香甜柔軟的口感所征服。
    “這蛋糕不是那個救了爹一命的張家少年特有的嗎？怎麽又出現在這裏？”陳誌好奇地問道。
    許氏笑著回答：“是呀，就是那個張華張公子帶來的！剛才雲弟帶著他過來來拜訪你，說有要事商量。我見你未回，就讓雲弟帶了他過去後花園那邊探望老爺子了。”
    陳誌聞言，眉頭微微一挑，心中不免生出些許不滿。張華上次在宴會上救了父親一命，自己不是已經安排了他進縣學讀書了嗎？一個普通鄉裏少年人，能進入縣學讀書，已經有一個好的前程，自家也算報答他了。如今這張華卻又突然來訪，還帶了這蛋糕做禮物，顯然是有事相求。陳誌心中暗自盤算，這張華雖然是父親的救命恩人，但如果他有太過份的要求，也不可答應他。
    陳誌心中有些想法，但礙於張華對父親的恩情，他還是決定見上一麵。不過，他並不打算與張華深談，隻想隨便聊上幾句，便可打發他離開。
    最近洪災泛濫，災民頻頻湧入縣城，給縣城的治安和管理帶來了巨大的壓力，最近在城門限製了災民入城後，城內才好過了些。但是城外那些災民在外麵聚集，遲早是個禍患。陳誌為災民的事忙得焦頭爛額，每天都感到疲憊不堪。他實在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應付一個少年的請求，尤其是擔心張華會借此機會向他索要更多的好處。
    陳誌一邊吃著蛋糕，一邊思索著待會兒該如何應對張華。他決定采取一種既不失禮又不讓自己陷入被動的策略。
    張華陳雲一起走出陳鵬的廂房後，經過後花園，重新回到了客廳中。此時縣令陳誌正在跟許氏和孩子們在享用蛋糕，見兩人回來，許氏笑著先開口問道：“老爺子可還好？”
    張華點頭回應：“老太爺精神很好，聊得很開心。”
    張華說完恭敬地向座上的陳誌拱手施禮，語氣誠懇地說道：“見過縣尊大人，小生特地前來拜見，打擾您了，實在抱歉。”
    陳誌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語氣平和卻帶著幾分疏離：“張小兄弟不必多禮，你是家父的救命恩人，本官一直記在心裏。不知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張華直起身，神色鄭重地說道：“縣尊大人，晚輩此次前來，確實有一件關乎民生的大事想與您商議。”
    陳誌心中一動，表麵上卻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哦？不知是何事。你稍等一下，我們到書房處詳談，阿雲你也過來吧。”說完他緩步走向書房。
    陳雲連忙答應了，便和張華跟在陳誌的後麵，走入了書房裏。
    陳誌進入書房後，坐在書桌前，隨手翻開一本公文，假裝忙碌，心中卻仍在盤算著如何應對張華。
    等到張華和陳雲二人進入後坐好，陳誌便開口說：“張小兄弟有事不妨直言。”
    張華神色鄭重，拱手說道：“縣尊大人，小生此次前來，是因為之前的洪災導致靠近河邊的許多村落被淹，許多百姓淪落為災民，紛紛湧入本縣。小生聽聞這些災民已經給本縣造成了極大的影響，而縣尊大人心係百姓，經常為處置災民之事廢寢忘食。小生深感敬佩，因此特地前來，想為縣裏安置災民盡一份綿薄之力。”
    陳誌原本以為張華是來索要好處的，沒想到他一開口竟是關於災民安置的事，心中不由大感意外。他微微一愣，隨即問道：“張小兄弟有此善心，實在難得。不過，災民之事關係重大，不知你具體能做些什麽？”
    這時，陳雲插嘴道：“兄長，張兄說他可以捐一些錢出來，幫助災民。”
    陳誌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他心中暗想：“這張家少年莫非是做了些特別的吃食，比如蛋糕這些，賣出去賺了些錢，所以想盡一點心意？不過，一個人又能捐多少？罷了，難得他有這份心，就算錢少些，我也得鼓勵一下。”
    於是，陳誌以讚賞的眼神看著張華，語氣溫和地說道：“張小兄弟，你如此仗義，真是本縣百姓的榜樣。很好，你可以將你要捐的錢拿來，本官一定代你妥善處置，將這些錢送到災民手中，解他們的燃眉之急。”
    張華微微一笑，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深意：“回縣尊大人的話，此時這錢我倒拿不出來。”
    陳誌的神色微微一變，心中頓時有些不悅。他心想：“這少年莫不是在消遣我？嘴上說得漂亮，卻拿不出實際行動。”不過，他畢竟是縣令，表麵上並未發作，隻是捋了捋長須，淡淡地說道：“哦？那張小兄弟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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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華察覺到陳誌神情的變化，連忙解釋道：“縣尊大人，我的意思是，我這裏已經準備了六千多兩黃金準備用於救災。這些黃金數額巨大，無法隨身攜帶，現都存放在黃氏商行那邊。這些錢財是我與黃氏商行聯合募集的，準備由縣尊大人您牽頭，在縣衙成立一個慈善賑災活動機構。我們則向這個機構捐款，捐下這些黃金，以帶動城中其他的富商和大戶人家，大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共同將慈善賑災活動做大，以救助更多的災民。”
    陳誌聽完張華的話，不由大吃一驚，連忙追問道：“多少錢？你剛才說多少黃金？”
    張華神色從容，語氣堅定地重複道：“六千餘兩黃金。”
    陳誌的眼神頓時亮了起來，精光一閃，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激動：“六千餘兩黃金！竟然如此之多！這些錢若是用得好，確實能辦不少事了！”
    他原本對張華的提議並不抱太大期望，但聽到這個數字後，心中頓時掀起了波瀾。六千餘兩黃金，這可不是一個小數目，足以解決當前災民安置的許多難題。陳誌的態度立刻變得熱切起來，他站起身，走到張華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中帶著讚賞和感激：“張小兄弟，你這份善心和大義，真是令本官感動不已！若真能如你所說，成立慈善賑災機構，帶動城中富商大戶共同出力，那災民之事便有希望了！”
    張華微微一笑，謙遜地說道：“縣尊大人過獎了，小生隻是盡一份綿薄之力。若能借此機會，幫助更多災民渡過難關，便是小生最大的心願。”
    陳誌點了點頭，心中對張華的印象大為改觀。他原本以為張華隻是個有些小聰明的少年，沒想到他竟有如此胸懷和魄力。陳誌沉吟片刻，隨即說道：“張小兄弟，此事關係重大，你可有什麽具體的想法？本官需與縣衙的其他官員商議一番，如果你有什麽提議，可以先跟我說。”
    張華恭敬地拱手說道：“多謝縣尊大人的支持，小生是這樣想的。”
    “縣尊大人，”張華拱手說道，“小生與黃氏商行的黃榮黃東主商議後，決定以極樂老人的名義捐出六千兩黃金，作為此次賑災的領頭款項。極樂老人雖隱世不出，但其名望最近在城中頗為炙熱，以他的名義捐款，最能帶動其他的熱情。”
    陳誌聽到“極樂老人”的名字，眼中精光一閃，但很快恢複了平靜。他點了點頭，示意張華繼續說下去。
    張華接著說道：“此外，黃氏商行將以自己的名義捐出二百五十兩黃金，小生則以個人名義捐出一百五十兩黃金。這樣一來，應能帶動其他富商和大戶人家跟進捐款，而且，有我倆的適度捐款，不會因領頭人的巨額捐款而嚇退那些有意參與的人。畢竟，賑災之事需要眾人齊心協力，而非一人之力。”
    陳誌聽到這裏，心中對張華的敬佩又增添了幾分。他沒想到，這個少年不僅拿出了巨額黃金，還如此懂得權衡利弊，願意將頭功讓給他人，自己則低調行事。這種胸懷和智慧，實在令人刮目相看。
    張華頓了頓，繼續說道：“此外，小生還為縣衙上下辦事的眾人準備了五百兩黃金，作為慰勞之用。縣尊大人和各位同僚為災民之事日夜操勞，實在辛苦，這些黃金雖不多，但也算是一點心意，希望能為大家略解疲乏。”
    陳誌聽到這裏，心中更是震動。他沒想到張華連縣衙上下的人都考慮到了，這份細致和周到，實在難得。他捋了捋長須，語氣中帶著幾分感慨：“張小兄弟，你這份心思，真是令本官佩服。不僅為災民籌謀，還體恤縣衙上下，實在難得。”
    張華謙遜地笑了笑，說道：“縣尊大人過獎了，小生隻是盡一份綿薄之力。若能借此機會，幫助更多災民渡過難關，便是小生最大的心願。”
    陳誌點了點頭，心中已經開始盤算如何利用這筆捐款。他清楚，有了極樂老人及黃榮和張華等人的帶頭捐款，縣衙接下來從其他鄉紳富戶身上募集錢糧將會更加容易。隻要糧食和資金充足，安置災民之事便不再是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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