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滄海龍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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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驚雷劈開赤道無風帶時,林半夏的皂靴正踏在鄭和寶船殘骸的舵輪上。她望著羅盤指針瘋轉的異象,懷中的《太極丹經》突然浮空,書頁在鹹澀的海風中自動翻到"龍歸滄海"篇——泛黃的宣紙上,三寶太監親繪的星圖正與眼前的天象重合。
    "盟主!巽位有海市蜃樓!"趙驍的吼聲穿透暴雨。獨臂老者揮刀斬斷纏住桅杆的巨型章魚觸手,墨汁染黑的海麵突然浮出熒光,勾勒出十二艘三桅帆船的虛影。林半夏的金針穿透浪沫,針尾蠶絲纏住虛影中的"鄭"字帥旗,竟拽出半截刻著"永樂三年"的青銅舵柄。
    "坎離歸位!"她甩出軟劍劈開迎麵巨浪,劍氣在浪牆上蝕出河圖洛書。當最後一筆落下時,海市蜃樓驟然凝實,幽靈船甲板上立著個戴鬥笠的老者——他掀開蓑衣露出的飛魚服,繡著建文朝獨有的四爪蟒紋!
    魏忠賢的冷笑從海底傳來:"林姑娘可知,三寶太監七下西洋,為的是給建文帝造個海上朝廷?"一道水柱衝天而起,裹著工部特製的鏈彈襲向寶船。林半夏踏著浪尖躍起,金針穿透鏈彈鐵環,帶出的不是火藥而是暹羅符咒——符紙遇水顯形,竟是篡改過的《皇明祖訓》!
    "雕蟲小技。"她並指抹過軟劍,劍身映出的北鬥七星突然大熾。幽靈船甲板裂開,升起具青銅渾天儀,儀軌上嵌著的三百六十五枚玉簡,正是永樂年間失蹤的《星槎勝覽》正本!獨臂老者突然暴喝,陌刀劈碎渾天儀基座,飛出的齒輪在海麵拚出句梵文——正是當年姚廣孝鎮壓建文舊部的降魔咒!
    "盟主當心!"趙驍的驚呼中,十二艘幽靈船突然調轉炮口。林半夏嗅到硝煙中的龍涎香味,這是魏忠賢用欽天監秘藥改造的火炮!她撕下半幅蟒袍浸入海水,浸透的綢緞遇風即燃,在炮火中織成八卦陣圖。當第一枚炮彈觸及陣圖時,烈焰竟順著彈道燒回敵艦,引爆了藏在底艙的倭國硫磺!
    海麵突然升起九根水柱,每根水柱頂端都浮著具水晶棺。林半夏的金針穿透棺蓋,帶出的不是屍骸而是泛著熒光的《鄭和航海日誌》——殘頁記載著驚世秘聞:永樂七年,船隊曾在爪哇海域遭遇建文太子!日誌夾層滑出的半枚虎符,與林半夏在肅寧地宮所得嚴絲合縫。
    "原來如此..."她將虎符按向心口,背上的龍鱗刺青突然離體,化作五爪金龍盤踞寶船殘骸,"魏閹想用建文血脈重啟禹王鼎!"金龍長嘯震碎水晶棺,三百枚玉簡飛入雲端,拚出幅覆蓋南海的星圖——圖中標注的"舊港"位置,正是當年三寶太監剿滅海盜陳祖義的戰場!
    獨臂老者突然跪地痛哭,他劈開陌刀刀柄,取出卷蠟封的血書:"戚將軍臨終前說...說建文太子在滿剌加..."海麵突然裂開巨縫,十二尊禹王鼎浮出漩渦,鼎耳處拴著的鐵鏈竟是由《永樂大典》書頁熔鑄而成!
    魏忠賢的蟒袍在雷電中獵獵作響:"林姑娘可識得此物?"他袖中飛出枚刻著"受命於天"的玉璽,璽底殘缺處正與林半夏的虎符契合。當玉璽觸及禹王鼎時,鼎身饕餮紋突然睜眼,噴出裹著倭寇怨魂的毒霧!
    "乾坤倒轉!"林半夏揮劍劈開毒霧,真武劍引下的天雷擊中玉璽。在刺目的電光中,她看見玉璽內部嵌著半張人皮——正是方孝孺被誅十族時剝下的《討燕檄文》!劍氣穿透人皮,顯露出底下陰刻的航海圖:一條紅線從金陵直指南洋,沿途標注的暗礁竟與龍脈走向完全重合!
    寶船殘骸突然劇烈震動,鄭和當年留下的青銅羅盤從海底升起。林半夏將虎符嵌入羅盤凹槽,指針瘋轉後定格在"坤"位——正對應武當山真武殿的方位!她突然咳出金血,血珠墜海處盛開赤金蓮,蓮心托著張三豐遺留的太極玉佩。
    "盟主!海底有東西!"趙驍劈開浪牆,露出鏽蝕的青銅炮管——這是當年三寶太監艦隊獨有的"龍吼炮",炮身上的西洋數字仍清晰可辨"1421"。林半夏撫過炮管裂痕,在縫隙中摸到張泛黃的《海疆布防圖》,圖中用朱砂圈出的島嶼,形似她背上缺失的龍鱗!
    暴雨驟歇時,十二艘幽靈船突然升起骷髏旗。林半夏望著旗麵星圖與《太極丹經》的契合處,終於明悟魏忠賢的終極謀劃——這閹黨竟要借建文舊部的海船,將大明龍脈引向西洋!她反手將真武劍刺入心口,以心頭血為引,在羅盤上畫出劉伯溫親傳的"斬龍符"。
    當第一縷朝陽刺破烏雲時,海平線處傳來隆隆炮聲。三百艘懸掛日月旗的戰船破浪而來,為首艦船首像的眼窩中,嵌著當年三寶太監從麥加帶回的聖石——那石頭映出的光芒,正與林半夏背上的刺青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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