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麽問題，反正我們也就是表麵上占一個名額，你又沒拿他們工資所以不會有問題。
    等過一段時間那邊把調令寄過來就行了。”顧恒輕描淡寫地說道。
    李曉哪裏會不知道他是不想讓自己操心，哪裏有那麽簡單？
    真那麽容易前段時間他也不用熬夜畫圖紙了。隻是他既然不想讓自己擔心，那自己就順著他好了。
    “高考時間定在十月二十五日公曆），那我們就在那之前回京好了。”李曉沉吟片刻說道。
    之所以有這個考量是覺得這個時間點剛剛好。回城不會太紮眼，也不用應對別人的好奇心為什麽不參加高考。
    前幾天他們收到了爺爺的來信，高考時間定下來了。
    沒想到高考時間真的跟原來的不一樣，而且顧恒說跟他上輩子也有出入，他上輩子高考時間是十月初。
    蘇老也清楚小兩口的打算，他來信也是詢問要不要他來替他們運作。
    結果顧恒說他正在合作的兩個廠子都可以運作，就不用麻煩爺爺他老人家了，畢竟他也才回京不到一年，很多事情不方便。
    其實李曉自己也可以運作，有錢能使鬼推磨，早在下鄉之前她就想好對策了，現在不用她操心自然最好啦！
    “嗯，現在已經八月底了公曆），滿打滿算也才堪堪兩個月，有些事情得提前安排了。”
    顧恒的眼神落在兩個小家夥身上，若有所思地道。
    李曉順著他的目光看著安安和康康：“你有什麽想法嗎？”夫妻這麽久一個眼神她就知道顧恒在想什麽。
    “嗯，是有點想法，趁著這幾天還沒有秋收，我們去一趟解放大隊吧！”顧恒說道。
    “你是說......他們會願意嗎？”李曉不太確定，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怕人家不願意。
    顧恒繼續扇著蒲扇說道：“願不願意去問問就知道了，不願意的話我們再去想想其他辦法。”
    “好，那這兩天我們去走一趟。”李曉應道。
    夫妻倆正說著話呢，院門被砰砰砰拍響，順子的聲音傳了進來：“顧知青、李知青快快開門，砰砰砰......”
    夫妻倆對視一眼顧恒利落起身：“你看著他們我先去看看。”
    “好......”李曉接過扇子繼續扇著風，心神卻時刻關注著外麵。順子是大隊長家堂侄，如果沒有重要的事情這麽晚是不會過來的。
    聽著顧恒吱呀一聲打開院門，屋外傳來了倆人的對話。
    “順子，這麽晚了是出什麽事了嗎？”首先是顧恒出聲詢問。
    緊接著就傳來順子急切的聲音：“顧知青，快、快叫李知青，孫奶奶快不行了，她要見李知青......”
    ‘啪嗒’一聲李曉手裏的蒲扇砸在兩個寶寶的臉上，好在扇子比較輕他們也睡的比較香並沒有被砸醒。
    她手忙腳亂地撿起蒲扇，慌慌張張地穿鞋下地，甚至都來不及換衣服，披了個外套就往外跑，和正要進來的顧恒碰了個正著。
    要不是顧恒眼疾手快地扶住她，怕是得摔個四仰八叉。
    “曉曉，你～～都聽見了，咱先別急，我們先把孩子抱到周遠那邊去，我再陪著你一起過去。”顧恒低沉著嗓音安排道。
    李曉胡亂地點點頭，再次抬起頭來她的眼裏已經蒙上了一層水霧。嘴裏不停地喃喃自語：“不會的，怎麽會？明明前兩天她還好好的，怎麽就......”
    顧恒沒有說話，此刻說什麽都顯得蒼白。他迅速地從櫃子裏找出兩套衣服，自己邊換邊囑咐道：“你趕緊換一下衣服，穿著睡衣一會怕是不方便。我把安安他們送隔壁去馬上回來。”
    話落他的衣服已經換好，抄起兩個小家夥就往隔壁走去。
    屋裏安靜下來，李曉聽見自己的心跳砰砰砰跳得十分厲害。
    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迅速拿起衣服飛快地換了起來。
    等她拿著手電筒出屋子的時候顧恒已經回來了，順子通知完他們就先回去了。
    鎖上院門顧恒拉著渾渾噩噩的李曉走進漆黑的夜色中，天空中寥寥無幾的星星忽明忽暗，明天怕是不是個好天氣。
    走進孫奶奶的院子，裏麵已經站了不少人，一股壓抑的氣息縈繞在院子的角角落落。
    看見他們走進來金鳳嬸子就迎了過來：“曉曉，快進去吧，你孫奶奶一直等著你 。”
    “嬸子，好好的怎麽會......”話未盡意思十分明顯。
    金鳳嬸子歎了口氣：“唉！都是冤孽啊！先別說這些了，快去看看她吧！”
    李曉點點頭推開屋門往裏走，孫奶奶不大的屋子裏此刻站著好些人。
    大隊長、支書、方主任還有村裏德高望重的幾位老人。大家的臉色都不好看，屋子裏的氣氛十分低迷。
    李曉來不及打招呼三步並作兩步走過去，就看見孫奶奶灰白著一張臉躺在炕上，出氣多進氣少。
    “孫奶奶、我是曉曉我來了......”李曉蹲在炕邊握著孫奶奶形容枯槁的手喚道，聲音沙啞帶著哭腔。
    炕上的孫奶奶聽見李曉的聲音緩緩睜開了眼睛，像是回光返照般突然間有了些許精氣神。
    她慈愛地看著李曉朝她露出一抹虛弱的笑，再次抬眸看向屋子裏的其他人。
    聲音有氣無力：“幾位老哥哥，多謝你們過來送俺最後一程了！二狗子，我、等我走了這房子就歸村裏所有，不過、不過暫時就讓狗剩他們先住著吧，直到他有了更好的去處。”
    “孫嬸子我記下了，你放心吧!”大隊長哽咽道。
    孫奶奶輕笑一聲：“傻小子，有啥好難過的？人都有這麽一天的。”
    她再次看向李曉說道：“曉曉丫頭，扶俺坐起來。”
    李曉抹了一把濕潤的臉頰，站起身一把扶起孫奶奶，顧恒從炕尾抱過一床被褥墊在她後背上，讓她可以靠得更舒服些。
    孫奶奶靠好後劇烈地咳嗽幾聲，才再次緩緩開口聲音十分微弱：“我死後不要將我埋葬在祖墳，一把火把我燒了將骨灰撒在河裏吧！”
    “啥、那咋行 ？”除了李曉和顧恒，屋裏的其他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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