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1章 孫奶奶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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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猜到他們會說什麽孫奶奶又繼續說道:“你們不用急著拒絕,剛剛你們也看見了,錢票俺都留給了村裏俺無愧於心。
這裏頭...咳咳...是俺的嫁妝,丫頭就當滿足老婆子的心願,你收著好不好?咳咳......”話落她又劇烈咳嗽起來。
李曉慌張地給她順著胸口,在她期盼的眼神中終是點了頭:“好,我收著......”
孫奶奶這才滿意地笑了,末了囑咐了一句:“盡量閉著點人吧,省得徒生枝節。”
夫妻倆對視一眼明白了孫奶奶的好意,李曉接過盒子當著孫奶奶的麵把它藏在屋子的角落,實則已經進入了空間。
孫奶奶滿意地點點頭:“好了,把他們叫進來吧......”她的眼神開始飄忽,李曉知道她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坐回她身邊再次握起孫奶奶的手,把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滾燙的淚水落進孫奶奶的手心。
這一幕猶如當年,李曉很討厭這樣的離別,很討厭、很討厭......
顧恒把門打開呼啦啦湧進一群人,這一次老根叔和大蘭嬸子也在,黃老也背著藥箱來了。
李曉不舍地再次蹭了蹭孫奶奶的手心,輕輕地把她的手放回去,站起身讓出了位置。
黃老坐在了凳子上給孫奶奶做了一係列檢查,屋裏的其他人都放輕了呼吸,期盼地望著他。
黃老收回把脈的手站起來衝著大家輕微地搖了搖頭。
大家的心一下子沉入了穀底,孫奶奶抬起渾濁的雙眼掃了一圈屋裏的眾人,臉上依舊是慈祥的微笑。
她輕聲低喃:“此生...有個忠君報國的兒子,還有這麽多、這麽好的鄉親們來...送俺最後一程,此生無憾了......”
言罷孫奶奶慢慢地合上了雙眼,右手也漸漸垂落在炕沿,孫奶奶——馮玉珍女士在這個盛夏的夜晚走完了她孤寂愁苦的一生。
“孫嬸子......”
“孫奶奶......”
“大妹子......”
“唉......”
一時間屋裏的悲傷達到了穿透了屋頂,勝利大隊家家戶戶亮起了油燈。
孫奶奶的葬禮也真如她所願那般辦得極其簡單,來幫忙和吊念卻一點也不少。
李曉和顧恒穿上了孝服和大隊長一起替孫奶奶操辦她的後事,當骨灰灑向河麵的那一刻一陣微風吹過,依稀還能看見孫奶奶慈祥的笑臉。
辦完孫奶奶的後事李曉足足躺了三天,其實她並沒有睡著隻是過往一幕幕不斷地在她的腦海裏閃現。
有穿越之前的也有穿越之後的,一楨楨一幕幕,不知道為什麽她感覺自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一點勁也提不起來。
平常調皮安安和康康此刻小心翼翼地站在她的炕邊帶著哭腔道:“媽媽你能不能不死?嗚嗚......”
這話是安安說的,康康也在一旁抹著眼淚,顯然也是這麽想的。
躺在床上鬱鬱寡歡的李曉,所有的傷春悲秋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一個鯉魚打挺從炕上坐起來,雙手輕輕一勾兩個小家夥就在她身邊坐下。
“你們怎麽就會覺得媽媽要死了呢?嗯?”李曉十分好奇他們的腦回路,難道是因為她一直躺著?
果然就聽安安抽抽噎噎地道:“媽媽天天睡覺覺不起來,虎子哥哥說他奶奶就是一直睡覺覺才死的。”
“媽媽,我以後不氣你了你能不能不死?”難得從康康臉上看到了慌張的神色,看來自己真是把兩個小家夥嚇著了。
她把孩子們摟在懷裏輕輕安撫:“媽媽沒有要死,不,應該說媽媽現在還年輕不會死,你們放心吧!媽媽隻是太傷心了......”
“是因為孫太奶奶嗎?”康康眨巴著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問道。
李曉抬頭看向窗外思緒飄遠:“是也不是......”不僅如此她隻是突然太想念原來的那個自己了,或者說悲傷它自己找來了。
兩個小家夥並沒有聽懂媽媽說的話,不過也沒有再追根究底,他們窩在李曉的懷裏慢慢睡著了。
這兩天著實把兩個小家夥嚇得不輕,連睡覺都沒有原來那麽香了,才會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就窩在媽媽懷裏睡著了。
李曉摟著他們連動都不敢動一下,生怕吵醒睡的正香的兄弟倆。她微笑著看向兩個可愛又調皮的小寶貝,嘴裏哼著跑調的催眠曲。
顧恒推門進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他的小媳婦抱著兩個小家夥靠坐在炕頭。
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她微微低頭,一縷碎發從她的耳後滑落,陽光灑進來照在她的頭頂,泛著淡淡的金光。
安安和康康一人伸出一隻小爪子,抓住她胸前的衣襟,像抓住了整個世界的重量,這份安全感使他們睡的更香甜!
顧恒大大的鬆了一口氣,這兩天媳婦沒精打采的樣子著實把他嚇到了,怕孩子們擔心還不能表露出來。
他輕手輕腳地上前給李曉做了個虛的手勢,然後再從她懷裏依次的把安安和康康抱起放在炕上,給他們蓋上一層薄薄的小被子。
夫妻倆再躡手躡腳地出了屋子,來到灶間李曉就看見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麵條,上麵還有一個荷包蛋。
驀地,李曉就笑了,發自內心的那一種,她好像的確是矯情了。
第二天夫妻倆把安安和康康放在隔壁讓周雪和馬冬梅照看,他們則去了解放大隊。
到了小鐵蛋家裏的時候正好一家三口都在,現在是農閑夫妻倆在院子裏忙活那點自留地,小鐵蛋在一旁寫作業。
小鐵蛋抬頭的瞬間剛好看見進來的李曉夫妻倆,他的眼眸霍地一亮:“姐姐、姐夫,你們來啦?”而後站起身飛奔著跑向他們。
當初那個瘦弱的小孩如今已經是十三歲的翩翩少年郎了,張叔、張嬸把他養得很好,不僅長肉了個頭也竄了好幾竄。
站在李曉麵前隱隱比她高出一小截,當然她自己是不承認的。
張叔、張嬸聽見聲音看過來發現是他們,臉上就綻開了笑容。張叔放下手裏的鋤頭走過來招呼道:“姑娘來了,快進屋......”這麽些年他的稱呼一直沒變猶如他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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