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糯糯不負眾望的繼續說道：
    “哦，真的嗎？那你是單純看我不順眼嗎？你今天要是不好好給我道歉，我就要找領導問問了！
    就算你是師長家屬，也不能這麽欺負人吧！”
    明明她剛上台的時候，大家還沒有這麽關注，甚至不少人手裏還忙著納鞋底兒。
    僅僅過去十幾分鍾，大家已經放下手裏的針線活兒，興致勃勃的看熱鬧了。
    賈珠珠的手抓著褂子衣擺，手心裏潮濕又黏膩，眼睛裏也亮晶晶的，但是在林糯糯麵前，她還是忍住了哭泣的衝動。
    “我沒有欺負你，我是一時糊塗，我······”
    腦子裏響起了錢淩雲囑咐的那些話，此刻的賈珠珠深吸一口氣，終於大聲的把道歉稿子說了出來。
    錢淩雲還是真心為她好的，稿子裏提到受人指使的時候，並沒有直接說是孫小蝶，不過聰明的人還是能聯想一二。
    就這樣，賈珠珠被林糯糯在台上半逼迫著道了歉。
    誠不誠心的，林糯糯也不太在乎，主要是經由今天，以後其他人再傳她的閑話時，肯定就不敢了。
    厲主任也還算滿意，她能讓師長夫人當眾道歉，這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算是燒起來了。
    隻有賈珠珠下台後，就快步回家了。她這個月，不，這一年，不對，她以後都不想出門了！
    下台的林糯糯被不少軍嫂圍住，好多人對她道歉。畢竟師長夫人都得上台道歉，她們實在是擔心自己也被人找上門。
    林糯糯並不打算一下子把人全得罪了，態度比起剛剛在台上要溫和多了。
    林糯糯回家的時候，看見隔壁的門口地上坐著一個小孩子，身影在稀薄的晚風裏顯得可憐又無助。
    她以為秦政委還沒回家，就走過去關心道：
    “小石頭，你爸爸不在家嗎？要不要先來我家待一會兒？等你爸爸回來了，你再回家！”
    其實孫小蝶發生這種事，附近的人家都有意跟秦觀和小石頭保持距離。
    林糯糯還和以前一樣的態度，其實讓孩子心裏舒服不少。所以小石頭抬起頭的時候，說話的聲音也少了一些小心翼翼：
    “林阿姨，我爸爸在家。他在收拾東西，爸爸說要帶我走，我不想走！”
    孩子落寞的語氣裏藏著的是留戀，“爸爸說媽媽不會回來了，可是我不相信。我想留下來等媽媽，我怕我走了，她就找不到我了！”
    林糯糯憐愛的摸摸他的小腦瓜，卻沒辦法給他什麽保證，隻能繼續邀請他：
    “你家裏現在肯定亂糟糟的，還是來阿姨家裏吧，我帶你玩翻花繩好嗎？”
    小石頭猶豫的看了眼身後的門，還是沒有禁得住翻花繩的誘惑，跟著林糯糯走了。
    自從媽媽不在家，小石頭的生活發生了巨大了的變化，已經很久沒有跟人一起玩樂了。
    最後還是林糯糯給他吃了飯，看時間不早了，才把他送回了家。
    回家的時候，林糯糯還跟宋啟明吐槽，“這當爸的就是粗心，石頭在咱們家待了三四個小時，晚飯都吃了，也不見秦政委來找。
    這要是孫小蝶在家，恐怕石頭不見十分鍾，她就要開始喊了！”
    宋啟明把幹淨毛巾遞給準備洗澡的林糯糯，眼神看向黑夜裏秦家的方向，模糊不清的“嗯”了一聲，就去提熱水了。
    爸爸不愛管孩子的事，不止大院裏這樣，就連村子裏也是一樣。多數爸爸隻有在孩子犯錯的時候才會發揮作用。
    但是秦家情況不一樣，尤其是秦觀，他是個工作非常細心的人，而且現在好多人都說他是個好爸爸，為了兒子都不顧事業了，竟然直接申請轉業。
    雖然出了孫小蝶的事情以後，秦觀肯定會受到影響，但是轉業並不是必須的。孫小蝶和李秋平的情況又不一樣。
    宋啟明這兩天認真觀察下來，還真是發現秦觀不少違和的地方，但是他沒當過爸爸，還真是沒辦法下結論。
    “宋大哥，我衣服忘在凳子上了，你幫我遞一下！”
    洗澡間那邊傳來林糯糯模糊的聲音，可能是怕外人聽見，她故意壓低了聲音；可是又怕宋啟明聽不見，‘宋大哥’三個字又喊的很大聲。
    宋啟明看見麵前凳子上的碎花小裙子和幾塊布料拚接的小褲頭，喉結滾動了下，才拿起衣服走過去。
    敲了下門，宋啟明低低的聲音傳進去：“你洗好了嗎？”
    一隻濕漉漉的手伸了出來，頭發上還帶著少量泡沫的腦袋，在門縫裏眨巴著眼睛，疑惑的問：
    “你著急洗嗎？那我快點！”
    宋啟明抿了下嘴唇，沒有把衣服遞過去，而是開口：
    “我又提了一通熱水，你把門打開一點！”
    雖然已經是‘老夫老妻’了，但是洗澡pay什麽的，林糯糯還真是沒有試過，此時也壓根兒沒往那方麵想，她隻是有些奇怪的嘟囔著：
    “我熱水夠了啊，你怎麽又提一桶？人家正洗呢，門一開，熱氣就跑沒了······”
    嘴上抱怨著，她還是站到了門後的陰影裏，打開了浴室的門。
    結果就看見宋啟明大大方方的把熱水提進來，然後關門，放衣服，脫衣服。
    林糯糯傻眼了，沒有了門的遮擋，她強烈的羞恥心和震驚交錯，傻呆呆的直愣愣的看著男人的好身材。
    直到一隻大手把她輕輕的拉過去，沙啞性感的男聲在耳邊炸響：
    “不是總抱怨沒法給自己搓後背嗎？我來幫忙！”
    林糯糯張口想說：“不用了，自己也可以～”
    但是宋啟明就像是個勾引人的男妖精，貼上來的口舌趁虛而入，林糯糯很快就淪陷在這刺激的情事中，再也無暇多想了。
    把累極了的林糯糯安頓好以後，宋啟明又下去收拾浴室裏的一片狼籍，牆壁上的濕手印被水汽模糊成一道道水流，宋啟明饜足的滾動了下喉結，細致的一一收拾幹淨。
    和家屬院裏安睡的眾人不同，小黑屋裏的孫小蝶睜著眼睛，黝黑的眼珠一動不動，好似在黑暗裏盯著什麽東西瞧。
    但是仔細看，她的瞳孔又是無神的，隻是在發呆而已。
    濃厚的黑眼圈，顯示著她最近的精神狀態很差。
    末了，她似是疲倦的閉上眼，隻有睫毛還在輕顫著，眼角緩緩的流下一滴眼淚，她像是做好了某種決定，猛的站起身，大力的拍著門，
    “開門，我有事情要交代，我要見領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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