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打盹兒的小戰士嚇的一個激靈，挺直了腰，快步上前喊了一聲：“安靜點，我這就去通知領導，你先安靜點！”
    孫小蝶滑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低低的、微微的笑起來。
    雖然已經半夜了，但是接到通知的領導很快都來了。
    審問的是邱主任，其他領導就在隔壁監聽。孫小蝶看見邱主任卻不肯說了：
    “我要見吳師長，我信不過你們！”
    邱主任臉上有一刹的惱怒，語氣也不太好：“孫小蝶，雖然判決還沒有下來，但是你的罪名肯定是跑不了啦，我勸你還是趕緊交代清楚，省的以後受苦！”
    隔壁屋裏的三個領導卻皺緊了眉頭，吳師長更是緊緊盯著麵前的這堵牆。
    他們心裏都在默默的猜測，孫小蝶找吳師長交代的原因。
    其實隻不過是因為吳師長的名聲很好，而且秦觀曾經回家抱怨過一兩句，他跟吳師長有時候總是意見不合。
    既然要做惡人，孫小蝶就要找個能把秦觀扳倒的人合作，她手裏沒什麽證據，一定不能找欣賞秦觀的人。
    吳師長是她想來想去最好的選擇。所以說完那句話以後，她就閉上了嘴，無論邱主任說什麽她都不說話。
    邱主任大半夜的被叫過來，很難說心頭沒有一點兒火氣，現在孫小蝶又一副死人臉，什麽話也不交代。
    隔壁的領導都在聽，他急躁的都有些口不擇言了：
    “孫小蝶，我警告你，你這樣的態度，對你以後的服刑有很大的影響，你最好······”
    “邦邦”門被小兵敲響，“邱主任，有你的電話！”
    這個時間，誰會給他打電話，還打到辦公室，他剛想吼兩句，忽然想起來隔壁的三位領導。
    他眼皮抽動兩下，狠狠拍了一把自己的腦門，暗罵了一句：“表現的機會差點兒都毀了，真是壞事。”
    臨走還眼神不善的瞪了一眼孫小蝶。
    而垂頭閉眼的孫小蝶根本沒有接收到這個眼神。
    孫小蝶這裏絕對不是這根線的終點，而類似這次的審問，在孫小蝶被抓以後，已經進行多次，始終一無所獲。
    今天孫小蝶願意交代，這是個大好消息。畢竟這麽多天，隻要想到部隊裏可能還有間諜，幾個領導是從早到晚，看見誰都要多想一下，晚上閉上眼也根本睡不著。
    所以今天隻要孫小蝶願意開口，吳師長就是去當記錄員也是願意的。
    審訊室的燈光一直到太陽大亮才關掉，吳師長擰擰疲憊的眉心，重複追問一句：“就這些了，還有別的嗎？”
    孫小蝶握著桌子上的杯子，搖搖頭，嗓音有些暗啞的回：
    “沒有了。至親至疏夫妻，他的事我知道的真不多。
    他總說工作原因需要保密，所以我後來都不問他了。”
    吳師長出去以後，和其他領導商量過後，還是懷疑居多，沒有切實的證據，就算把秦觀抓進來，也無從問起。
    最後還是決定按下秦觀的轉業申請，對他實施24小時監控。
    轉業申請雖然被回絕，但是秦觀仍然有條不紊的收拾東西，做好了隨時離開的準備。
    得知消息的小石頭，看出了爸爸的不開心。他是個懂事的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隱藏情緒，隻等到跑到宋家，見到林糯糯和劉霞才開心的撲過去：
    “劉嬸嬸，林嬸嬸，我爸爸說，我們不用搬家了！
    我可以一直等媽媽了，媽媽一定會回來的，我媽媽才不是壞人！”
    說到最後的小石頭緊緊的握著小手，開心也打了折扣。
    林糯糯和劉霞對視一眼，孫小蝶縱然有千錯萬錯，但是她真的把小石頭教的很好。
    林糯糯拿起碟子裏的一塊紅糖糕，遞給小人兒，裝作驚喜的樣子問：
    “啊，真的嗎？那可太好了。我這麽喜歡石頭，你要是搬走了，我肯定可想可想你了！”
    小石頭還是第一次，被人這麽熱情的表白，失落的情緒瞬間跑走，他甚至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偷偷抬起眼皮瞄了兩下林糯糯，才猶豫的問：
    “林嬸嬸，你真的這麽喜歡我嗎？”
    “當然了，我恨不得天天跟你一起玩呢！”
    輕快的笑聲從屋子裏傳出去，匆忙上班的秦觀盯了一眼宋家的方向，很快就垂下頭匆匆趕去軍區。
    日子晃晃悠悠的過，蕉葉村種的辣椒長勢喜人，很快就開了一遍小白花，掛上了一個個的小辣椒。
    林糯糯時不時就跑過去看一看，順便跟村長他們商量選哪些村民，做辣醬廠的第一批工人。
    這樣的好事眼看就要落在一群土包子身上，軍區不少婦女眼睛都瞪紅了。
    比起之前蹭辣醬的情況，現在宋家的大門被踩的更厲害。
    剛開始都抱著看戲的態度，根本不相信林糯糯能辦起來，現在人家都開始篩選工人來，沒工作的婦女能放過這個機會？
    於是不少人就開始跟林糯糯和劉霞打好關係，今天是剛炸的小魚幹，明天送點新鮮的青菜。
    劉大嫂畢竟在這裏時間久了，跟大家本來就有交情，來往起來也不突兀。
    林糯糯這裏就明顯多了，一些根本不認識的人，都端著東西送上門，林糯糯頭都大了。
    為了不占便宜，她還得絞盡腦汁回禮，這一來一回的，她扒拉著本子，頭疼的說：
    “宋大哥，咱們這個月的生活費可太高了！”
    宋啟明正在把剛洗的衣服擰幹，聞言頭也不回的說：
    “沒有吧，你是不是算錯了？我們跟上個月吃喝都差不多吧！”
    林糯糯煩躁的用筆點著本子上的字，不甚痛快的說：
    “還不是因為辣醬廠開始招工人了，我本來是想著辣醬廠開在軍屬院，自然工人也緊著軍屬區的大嫂們。
    可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工廠落戶在蕉葉村了，這種沒什麽技術含量的工作，我還是要尊重蕉葉村的。
    大家這麽熱情，我感覺已經吃不消了！”
    宋啟明甩甩手上剩餘的水珠，走過來低頭翻看林糯糯記的賬本，末了還是給出了個主意：
    “要不下次她們送東西過來，你就直接拒絕？”
    林糯糯一副你沒見過世麵的眼神：
    “大嫂們太熱情了，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好吧！
    要不你走的時候，直接把外麵鎖上吧，這樣她們就知道家裏沒人了，應該就不會敲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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