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漢子對視一眼，說起賠錢，兩個人的臉都皺成了包子褶，猶豫著還是點頭加入了林糯糯的叫喊隊伍。
    還別說，不少人還真被他們吸引過來了，有的人是因為在供銷社外麵等人，太無聊過來看看熱鬧；有的人是買完東西，已經不著急了，就挎著大包小包過來占個便宜。
    還有人是隔壁國營飯店買完饅頭過來的，大白饅頭掰開，林糯糯給他攤上一層紅豔豔、油乎乎的辣椒醬，那人咬一口，眼睛迸射出經驗，顧不上說話，先用空著的右手豎起一個大拇指。
    三兩口咽下肚子，那人立刻大聲說：“好吃，真好吃，給我來兩瓶！”
    攤位後的四個人笑眯了眼，劉大嫂反應不慢，立刻大聲說：
    “我們這都是真材實料，用的都是好油，你一嚐就知道了！
    不過大家都是好同誌，不能幹那個投機倒把的壞事，這辣醬啊，你們還是得去供銷社買，就在水果罐頭櫃台那裏。
    可多了，你們都能買上！”
    那人三下五除二解決一個大白饅頭，不好再蹭著白吃，還真擠進去買辣椒醬了！
    有了第一個，後麵的人越聚越多，主要是聽說了免費的，就連後街的人都有聽說以後，放下飯碗，拿著窩窩頭過來蹭辣醬的。
    “這窩窩頭沾了油水都變得好吃了啊！”
    “同誌啊，你們這辣醬可真好吃，咋做的啊？”
    “咋做的，人家掙錢的手藝能告訴你？再說了，就是塊鞋底子，它泡在油水裏熬幾天，也香的很！”
    ······
    七嘴八舌的聲音，亂七八糟的話題圍著小攤子，林糯糯他們帶過來試吃的一大盆辣椒醬，終於也是見底了。
    最後的盆底被大叔拿著窩窩頭蹭幹淨以後，林糯糯幾人再三給大家介紹了一遍供銷社的辣椒醬，終於是送走了熱情的人群，收工回家了。
    想到剛剛看見的，不少人出來的時候，手裏都拎著一瓶辣椒醬，幾個人都加快了腳步，就想趕緊回蕉葉村報喜。
    木支書聽完他們的話，黝黑的臉上也爬滿了笑容，
    “哎呀，這可真是太好了，咱們送供銷社的那幾百瓶，估計要不了兩天就得賣完，我得趕緊催她們快點熬！”
    林糯糯也是這麽想，不過她覺得就靠這一個供銷社還是太慢了。
    南平市潮熱，冬天溫度高的時候也十來度，他們又沒有保存工具，還是早點賣出去的好！
    “咱們的辣醬都是油，價錢不低，公社的有錢人就那麽多，大多數人就是嚐了好吃，也舍不得。
    咱們要不要去南平市試試？”
    林糯糯這邊大賣，還要擴展銷售渠道，那邊得知消息的肖大牆可是氣壞了。
    他萬萬想不到這些老農民膽子還不小，都敢在供銷社門口擺攤了。
    他聽到營業員說今天，辣醬賣出去一百多瓶的時候，沒忍住還特意去倉庫看了一眼，果然那幫泥腿子卸下來的辣醬少了一大半！
    本來他隻是聽了賈珠珠的話，半真半假的為難那幫人一波，但凡是個懂事的，肯定會偷偷的來送點好東西，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賈珠珠又不會在這兒盯著，幫他們瞞一下，隨便他們賣也就算了。
    結果現在他們搞這一出，自己賣的風生水起，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了，這能忍？
    肖大牆立刻對著罐頭櫃台的營業員說，“明天再有人來問辣醬，你就說賣完了！”
    那營業員嘴皮子動了動，還是沒敢說一個‘不’字，點點頭走了。
    於是第二天，林糯糯他們擺攤的時候，熱情的人群依舊，試吃依舊，但是很快從供銷社擠出來的人，就跑過來問林糯糯他們，
    “供銷社說賣完了，你們不是說多的很嗎，怎麽這麽快就沒了？我能不能去你們村裏買？”
    賣完了，這可是大早上，供銷社剛剛開門，難道昨天就賣完了，但是300多瓶，怎麽這麽快？
    林糯糯一遍安撫著人群，一遍給木承業說：
    “你趕緊回去，叫支書再送一些到供銷社來。我們三個先照應著！”
    木承業是木支書最小的兒子，從名字就能看出來受寵。木支書讓他跟著林糯糯，也是想讓他好好學學，以後能接他的班兒就好了！
    好在木承業雖然受寵，但是人不傻，立刻找他在公社的朋友借了輛自行車，一口氣騎回家，告訴了他爹這個消息！
    木支書也有些不相信，可是那些人不會說謊，不管怎麽說，他還是套上村裏的牛車，又拉了一百多瓶的罐頭送進供銷社。
    肖大牆聽說後，嗤笑一聲，對著營業員吩咐：“你就再賣個二三十瓶，然後就對人說賣完了！”
    果然下午不久，林糯糯又聽見出來的客人說供銷社又沒有了，說是賣完了。
    這大半天，他們除了搞試吃，也專門派人盯著供銷社的大門，出來帶著辣醬罐頭的人大概有多少，他們也有個大概數，絕對不超過50瓶。
    竟然直接對外說賣完了，這是什麽意思？難道肖大牆那個腦子流油的蠢貨，還懂饑餓營銷這一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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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林糯糯肯定他不懂，再想想那天他那一副瞧不上眼的神色，林糯糯肯定這是他在搗鬼。
    正好他們帶過來的辣醬也光盆了，林糯糯對著三個人一陣耳語，就脫下圍裙，背上背簍也擠了進去，罐頭櫃台果然空了大半，這邊現在正好也沒什麽人了，林糯糯就走過去，仔細的看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問：
    “同誌，俺想買那個門口擺攤的辣醬，你們這兒還有沒有？”
    營業員本來打開了櫃台下麵的儲物櫃，聽見林糯糯的話後，立馬又合上了櫃子，麵無表情的說：
    “同誌，那個辣醬賣完了，你明天再來吧！”
    林糯糯不死心的繼續問：“真的沒有了嗎？可是俺娘病的快死了，她就喜歡吃辣的，昨天俺帶回去的人家讓試吃的，她吃了喜歡的很，連窩窩頭都多吃了半個。
    俺就想砸鍋賣鐵的也得買一瓶給她吃個舒坦！”
    說著林糯糯還塞給她兩毛錢，
    “同誌，求求你了，俺家離得遠，俺娘病的重，她就這個愛好，俺真是沒辦法了！”
    不管是被什麽打動了，那營業員眼珠子微動，沒有把錢甩開，而是打量了下周圍，悄悄從下麵櫃子裏遞給林糯糯一瓶，還讓她趕緊裝起來！
    ······
    下班後的營業員總是感覺身後有人，果然，到了一個偏僻的巷子，她就被四個人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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