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去年的那場暴雨，戚薇安與周楚生一起來找周怡然，兩個人摟在一起做樣子給她看
    十字路口的紅綠燈故障閃爍，慕瑾突然駐足。
    南喬撞上他後背，信封從指間滑落，被他反手撈住。
    "當心。"他指尖劃過她冰涼的掌心，將信封塞回她手中時順勢攥住她的手，"要哭嗎？"
    南喬怔怔望著交疊的手，暴雨衝刷過的月光落在他側臉。
    遠處傳來梔子花的暗香，混著少年身上蒸騰的熱氣，繞在她鼻息！
    “我隻剩下你了，慕瑾哥！”
    “我知道！以後哥照顧你！”
    高考成績出來了，不出所料，慕瑾排名全江城前二十，而南喬沒有考出最好成績，與慕瑾相差整整一百多名。
    與慕瑾想報考一個學校的願望實現不了了，何況秦阿姨堅決不讓他報考警校。
    “慕瑾哥，你別與秦阿姨再爭吵了，你這成績報考提前批次肯定虧，並且我本來也沒有想著你選擇警察這個職業！”
    路燈在梧桐葉間漏下斑駁光暈，慕瑾與南喬麵對麵站著。
    “那你呢？你還報考公安大學嗎？”慕瑾其實上已經默認了南喬的勸說，隻是有些不好意思。
    二樓窗簾突然晃動了一下，南喬看到秦阿姨的身影在窗前頓駐。
    “還沒有確定！”以前爸爸在世的時候，她覺得秦雋阿姨不在意慕瑾親近自己。
    自從爸爸犧牲，媽媽入獄，秦雋阿姨好像時不時的提醒南喬，
    說爸爸把她托付給穆家，就會把她當親生女兒，就是將來嫁人了，慕家也是南喬的娘家，慕瑾就是她的娘家哥哥。
    這就是明著說，不願意兩個人在一起！南喬極其敏感，自從爸爸犧牲之後，她就覺得秦阿姨對她似乎冷淡了些。
    開始她覺得是自己的問題，而直到前天晚上，她起夜，聽到秦阿姨與慕瑾的談話，她才明白，是時候要離開慕家了！
    南喬不怪秦阿姨，畢竟她的兒子那麽優秀，就如她勸慕瑾：“你得想想，她有一個英雄爸爸，但也有一個因販毒鋃鐺入獄的媽，這對以後你們的後代政審都有影響！”
    當時慕瑾就回絕了秦阿姨：“你真的很無聊，想那麽遠幹嘛！我們兩個隻要相愛就行了”
    “我在體製內待過，知道一個人的關係很重要！”秦雋拔高聲音，“以後，你不許對她有什麽非分之想，南喬就是你妹妹！”
    “媽，你以前不這樣，你不是早認定南喬就是你兒媳婦嗎？”慕瑾有些看不明白媽媽。
    “那是以前，即使南喬父母離婚了，最起碼爸爸是警察，媽媽開公司，背景幹淨。
    誰知道，戚薇安竟然是大毒梟的情人，還參與販毒！”秦雋給兒子冷靜分析。
    “媽，這些與南喬什麽關係，她現在都不願意去探視戚阿姨，並且你把這些都壓給南喬，未免不太公平！”
    “好了，你不要再說了，我告訴你，我不管你們兩個怎麽商量的，你這個分數與南喬的相差甚遠，你如果浪費分數與她報一個學校，咱倆沒完！”
    南喬再沒有聽下去的勇氣，回臥室就開始收拾東西，再待在這裏，顯的自己特不識趣了！
    招生辦的電話打來，慕瑾望著手機屏幕在南喬對話框上方亮起又熄滅。
    慕斯諾穿著睡衣站在書房門口，燈光將他手中的《提前批誌願填報指南》照得慘白。
    "清北招生組明早到學校。"秦雋的喜悅無以言表，卻冷靜看向父子兩個，"你們該知道這個家需要什麽。"
    書櫃玻璃映出父子相似的眉眼，慕斯諾按一下兒子的肩膀：“聽你媽的吧！畢竟考出這樣的成績不容易！”
    “爸，你也覺得我與南喬不能在一起嗎？！”慕瑾想爭取爸爸的同意，即使他們不能上一個學校。
    “報考誌願與你與南喬交往是兩件事情，爸爸一直都覺得你們兩個特別般配，我為什麽要反對？”慕斯諾不知道秦雋最近一年的想法，不知道她半途改了主意。
    “謝謝你！爸爸，我媽不願意我與南喬交往！”
    “報考誌願聽她的，這件事她說了不算，我答應過你南伯伯，南喬就是咱家的人！”慕斯諾斬釘截鐵地告訴兒子。
    “慕斯諾，你答應你戰友，也不能把我兒子給搭上吧！你可以認南喬為幹女兒，不也是咱家的人嗎？”
    “你什麽話，南喬那麽優秀的女孩，我覺得她如果嫁給慕瑾，才是虧了，什麽搭上你兒子，現在你怎麽這樣！”
    “我就這樣怎麽了？反正南喬就是不能與慕瑾交往！明天我就找她談話！”
    秦雋見兩個人一條戰線反對自己，氣不打一處來。
    “媽，你如果找南喬，別怪我填誌願不聽你的！……！”
    聽到南喬晨跑回來，三個人趕緊各幹各的事去了！
    今年的蟬特別多，個個撕心裂肺地叫，擾得人心緒不寧。
    高考填報誌願時間一般三天，慕瑾去學校時，想叫上南喬一起，被她拒絕了：“我還沒有考慮好報考哪個學校！先不去吧！”
    “你這分數也不低，讓笑麵狐給你參謀參謀！”慕瑾好像已經忘記他曾經說過的話，許過的諾，要一起陪她考公安大學，永遠與她在一起！
    “沒什麽參謀的，隻是沒有決定報考哪裏的公安大學！”南喬不是在怪他，而隻是實事求是的說。
    午後，慕瑾在教務處簽字時，碰到了左傳。
    “慕瑾，你怎麽沒有與南喬一起，你這成績逼迫著你們兩個就此分開！”左傳看了一眼心事重重的哥們，“異地戀十有八九都得分！”
    “你丫盼我點好行吧！”慕瑾踹了他一腳 ，不敢告訴他，現在不止是異地戀這麽簡單，關鍵是秦雋女士也變卦了。
    “我們去教室看看吧！馬上要離開這裏了！”左傳突然就有種離別的情緒。
    推開教室門，穿堂風掠過耳際，卷著粉筆灰在斜射的陽光裏打轉。
    慕瑾走到自己的座位邊，桌洞裏探出半截皺巴巴的《五年高考》，扉頁上的勵誌語錄還帶著熒光筆的痕跡。他
    他指尖撫過這張靠窗的課桌，想起與南喬同桌的這三年，竟然有些恍惚。
    抬頭環視周圍，講台上粉筆槽裏積著彩虹色的灰，值日生忘記擦的黑板報正在褪色，隱約可見熟悉的三角函數公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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