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傳委員畫的狀元帽耷拉下一角，百日誓師時按滿手印的紅色條幅堆在衛生角！
    “時間過得好快啊！轉眼三年就這麽過去了！”慕瑾彎腰撿起地上草稿紙，洇開的墨跡裏能辨認出"洛倫茲力"的公式推導，邊角卻畫滿了火柴人比武。
    “快個屁，對你們學霸來說快，我倒覺得度日如年！以後再也不用苦熬了！我到這裏是回憶一下我的青春時光，絕不是想念苦逼的刷題苦難！”左傳與他的意見不同。
    窗外傳來行李箱滾輪碾過水泥地的聲響，左傳轉頭，看見教導主任辦公室門口飄過一抹水綠色熟悉身影。
    “慕瑾，那個是不是南喬！她拉著行李箱？”左傳驚訝地告訴喊人。
    男孩聽到左傳的話，轉身往那邊追去！
    慕瑾摸到褲袋裏硌手的絲絨盒子，前天在首飾店看見的銀鏈子，墜子是心形的相框——這是慕瑾買給南喬明天的生日禮物。
    “慕瑾，你怎麽又回來了？”教導主任看到奪門而入的人問道。
    “老師，南喬呢？”慕瑾的心幾乎跳出來了。
    “走了，簽完字就走了！”
    “她的誌願是哪個學校？”
    “好像是江城公安大學！我還說她成績也蠻好的，再考慮考慮！”主任推了一下眼鏡有點感慨，“可能是受他爸爸的影響，有了執念！”
    “老師，再見！”聽到這話，慕瑾轉身就去追南喬。
    暴雨在暮色初臨時分傾盆而至。
    慕瑾衝進高鐵站，這是他第一次來接南喬的地方。
    "她買了最後一班去桐城的車！"他抹去睫毛上的水珠，看見電子屏紅光閃爍：1820次車已發車。
    “又這樣，一遇到事就選擇逃避，不去麵對！”慕瑾有些懊惱，想起先前也有一次，她也是這樣不辭而別回了桐城，他連夜趕了過去。
    慕瑾站在高鐵站出口，雨水順著傘骨在腳邊濺起水花。
    他攥著銀鏈盒子的指節泛白，最終還是沒撥通南喬的號碼。
    手機屏幕在暴雨中映出他泛紅的眼尾——明天就是南喬的生日，他答應過她每年的生日都會與她一起過。
    次日淩晨六點，秦女士的房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老慕又去執勤蹲點一夜沒回。
    他貼著牆根溜出門，晨霧裹著月季花香撲鼻而來，南喬特喜歡這花香，每次晨跑回來都會在後花園裏背單詞。
    慕瑾到達桐城時，剛好是早上九點半！晨光透過銀杏樹，在青石板上灑下細碎金斑。
    慕瑾抱著草莓奶油蛋糕剛到大門口，就被值班室的爺爺給認出來了：“慕家小子，你也來給南喬過生日啊！”
    慕瑾聽他這樣說，很是驚訝：“爺爺，還有誰也過來了嗎？”
    “嗯，一個很帥氣的小夥子，穿警服，我都沒有問就讓他進去了，畢竟咱這是公安局家屬院！”
    慕瑾知道，周怡然也趕過來給南喬過生日了，這人還真是不死心，明明知道他與南喬處著朋友！
    慕瑾剛到南喬家樓下就聽見周怡然清朗的笑聲："壽星怎麽連蠟燭都不會插？"
    "周怡然！謝謝你！"南喬的聲音混著瓷碗輕碰的脆響，".謝謝你還記得我生日..."
    慕瑾站在窗前望進去，晨風忽地掀起南喬淺綠色棉布裙擺。
    周怡然正蹲在茶幾邊調整蛋糕托盤，他今天沒有穿便衣，夏季短袖警服越發襯得他肩寬腰窄。
    他手裏捏著根蠟燭，故意舉高不讓南喬夠到，腕間戰術手環在陽光下泛著光。
    "小心奶油蹭到頭發。"周怡然忽然起身，手指輕輕拂開南喬劉海沾著的糖霜。
    這個動作讓慕瑾想起畢業照那天，自己也是這樣幫她摘掉肩上的槐花。
    蛋糕盒上的絲帶被顫抖的手指勾著繃斷，慕瑾慌忙接住墜落的草莓，隔著窗戶喊道：“南喬！”
    周怡然比南喬更先轉頭，看到慕瑾的霎那間臉上掠過一絲驚慌："慕瑾，你也來了！"
    南喬倒表現得很自然，隔著窗戶對慕瑾說：“對不起，昨天走得太匆忙，沒有來得及給你打聲招呼！”
    慕瑾知道這隻是她的說辭，她是故意的。
    "生日快樂。"慕瑾硬著頭皮推開門，目光掃過茶幾上的蛋糕——周怡然帶來的抹茶慕斯上立著個穿警服的小熊巧克力，看起來對南喬的生日是有準備，用了心思的。
    南喬眼睛掃過慕瑾，沒有一點波瀾："你坐淩晨高鐵來的？"
    她伸手要接蛋糕，左手腕間突然滑落的紅繩串著顆子彈殼，與右手上紅線墜著的平安扣那麽顯眼。
    南喬見慕瑾盯著她的手腕，淡淡地笑了一下：“這個是周怡然送的自製的生日禮物，很有意義！”
    “一個彈殼就有意義了？”慕瑾把目光收回，盯著南喬發梢沾到的奶油，那是周怡然剛剛"失手"抹上去的。
    他從兜裏掏出絲絨盒子，銀鏈子心形吊墜裏嵌著兩個人的大頭貼照片："這個有意義嗎？...."
    南喬沒有接他的禮物，想起秦阿姨的話，她知道，慕瑾既然聽了她媽媽的建議沒有同她一起報考公安大學，就會聽媽媽的話不與她在一起。
    那還收他這麽曖昧的禮物算怎麽回事？
    周怡然一眼就看出來，兩個人的關係已經不像從前。
    "這個正好配你的護身符。"周怡然突然解下自己頸間的銀鏈，墜子是縮小版警徽
    "你別介意啊！全是有關警察的東西！"他笑著把南喬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指尖若有似無擦過她耳垂。
    “周怡然！你太過分了！”慕瑾一拳打了過去，周怡然躲也不躲，擦過南喬耳垂的手被慕瑾打落下去。
    “慕瑾，周怡然現在在我家，是我的客人，請你不要為難我的客人！”南喬竟然當著慕瑾的麵把那個警徽項鏈戴上，低聲冷嗤道。
    “周怡然，你是什麽東西，不知道自己什麽樣嗎？你配得上南喬嗎？”
    人在生氣的時候，往往口無遮攔，就為出那口惡氣。
    周怡然明顯一愣，卻馬上恢複如初，看了南喬一眼：“阿喬不嫌棄我，你又能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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