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十八華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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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色大理石地麵被融雪燈烘得幹燥發亮,禮賓人員戴著白手套,為每一輛駛入的豪車撐開純黑綢傘。
    一輛賓利慕尚緩緩駛入,車身流暢的線條在燈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彰顯著低調的奢華。
    從車上下來的,正是蘇雨煙上回在靜雅軒吃飯時碰見的,那個喜歡傅景爍的女生。
    沈瑤宛如從古老油畫中走出的公主,高貴而奪目。
    她身披長款派克皮草,頂級的銀狐毛圍在領口。皮草下,是一襲粉色公主裙,層層疊疊的裙擺如夢幻的雲霞,細膩的蕾絲花邊蜿蜒其上,施華洛世奇水晶星星點點散落其間。
    精心打理的大波浪卷發垂落在她白皙的雙肩,幾縷碎發恰到好處地落在臉頰邊,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她側目瞥向蘇雨煙,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香奈兒黑金包在指尖輕晃,頸間那串帕拉伊巴碧璽項鏈折射出挑釁的鋒芒。
    唐果蹙眉看向蘇雨煙,後者隻是輕撫旗袍領口的盤扣,神色淡然如古井無波。
    林小滿扯了扯何穗的衣袖,低聲道:“這位怕是衝著傅景爍來的。”
    話音未落,紅色法拉利f90 spider如烈焰般劃破夜色。車門開啟,林知夏利落的短發在風中微揚,深邃眼眸如寒星般掃過大堂。
    侍者躬身拉開水晶門,仿佛為她開啟一場蓄謀已久的重逢。
    電梯攀升的失重感如戲子甩袖,將塵世喧囂層層剝離。
    80層的鋼化玻璃門滑開,京城燈火如碎玉傾瀉,紅翡綠翠的霓虹在腳下流淌,織就一片璀璨星河。
    四人一時沉浸於這震撼的美景中。
    蘇雨煙率先回過神:“先寄存物品吧。”
    智能存包櫃的藍光潑在蘇雨煙臉上,似凍僵的月光凝成電子海。
    虹膜掃描儀的微光掠過她眼底,櫃門輕啟,又悄然合上。
    “滴”的一聲,混著遠處香檳塔的碰杯聲,機械女音提醒著72小時的取件期限。
    宴會廳門前,冰雕“18”內嵌的ed燈帶如星河蜿蜒,流光溢彩。
    nasa宇航材料製成的氣簾如幻夢帷幕,每秒3.4米的風速精準阻隔寒意,卻不驚動女士鬢角的發絲。
    傅景爍立於氣簾後,燕尾服泛著暗星般的光澤。
    抬眸間,他的目光定格在不遠處的蘇雨煙身上,黑框眼鏡掩不住她眼底的澄澈,一襲旗袍勾勒出民國的風骨。喧囂如潮水退去,唯餘心跳在寂靜中轟鳴。
    那一刻,他恍然明白,天賦不該是困住飛鳥的金籠。而眼前人,將是驚豔他餘生時光的那抹驚鴻。
    傅太太一襲正紅禮服,笑意溫婉:“歡迎你們來參加景爍的成人禮。”她的聲音如絲綢般滑過宴會的喧囂,落在蘇雨煙耳畔。
    林小滿笑眼彎彎,雙手遞上禮物:“傅同學,18歲生日快樂!”
    傅景爍接過禮物,目光卻始終停留在蘇雨煙身上。她遞來的深藍色禮盒小巧精致,指尖相觸的瞬間,仿佛有電流竄過。
    他低聲叮囑侍者:“這份禮物,務必妥善存放。”    侍者身著阿瑪尼高定製服,胸前的量子芯片胸針閃爍著冷光。他們托著鎏銀盤穿行,香檳氣泡在baarat水晶杯中炸裂,如星芒破碎。
    林小滿翻開羊皮紙菜單,低聲驚歎:“這隨便一道菜,都夠我吃一個月的了。”
    何穗輕輕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注意形象。
    菜單上,挪威三文魚、澳大利亞和牛、分子料理、低溫慢煮……每一道菜都承載著一段奢華的曆史。
    宴會廳一側,二十人弦樂隊沉浸於《g大調弦樂小夜曲》的演奏中。鍍金鑲邊的樂譜架鑲嵌著細碎鑽石,音符如精靈般在廳內飄蕩,為這場盛宴增添了一抹虛幻的高雅。
    蘇雨煙落座,目光掠過滿室浮華,指尖輕輕摩挲著旗袍盤扣。她的身影與角落的寂靜融為一體,仿佛這場盛宴中最清醒的旁觀者。
    宴會主桌右側,金融巨擘們手持雪茄,談笑間暗藏鋒芒。
    金絲眼鏡的銀行家吐出一口青煙:“美聯儲的政策調整,讓我們的投資策略如履薄冰。”
    投資大佬轉動著勞力士腕表,鑽石在燈光下閃爍:“危機中往往藏著機遇,就看誰能搶占先機。”
    不遠處,時尚界的寵兒們站在施華洛世奇水晶裝飾的背景牆前,爭相展示著限量版愛馬仕鉑金包和香奈兒新款套裝。
    突然,宴會廳入口處泛起一陣騷動。傅先生和傅太太一左一右,引著顧知宴與秦慕雪步入廳內。
    顧知宴身著brioni定製西裝,袖扣鑲嵌南洋金珠,步履沉穩。
    秦慕雪一襲rapgari鑽石耳骨夾在燈光下閃爍,優雅如銀河傾瀉。
    臨近主桌,秦慕雪像是感受到了無形的壓力,不自覺地往顧知宴身邊靠了靠,微微仰起頭,眼神中滿是傾慕,嘴角掛著一抹甜美的淺笑,恰似一隻溫順的小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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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知宴的目光在觸及林知夏的瞬間,有那麽一瞬的凝滯,他的喉結微微滾動,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金珠袖扣。
    “林小姐,好久不見。”
    林知夏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目光掃過秦慕雪:“顧總的女伴,很漂亮。”
    秦慕雪溫聲回應:“林小姐風采依舊,難怪事業如此出色。”
    林知夏輕抿紅酒,笑意不達眼底:“秦小姐的耳環比路透社快訊還敏銳。”
    秦慕雪撩了撩耳邊的發絲,從容道:“美好的事物總是引人注目,就像林小姐的成就,想不關注都難。”
    氣氛劍拔弩張之際,傅太太用高跟鞋尖輕踢林知夏的腳踝,臉上堆滿笑意:“秦小姐,我可是您節目的忠實粉絲,每一期都不曾錯過。”
    林知夏腳踝的痛感如華爾街熔斷般刺入神經,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姐姐說得是,我和秦小姐不過是閑聊幾句。”
    秦慕雪與林知夏對視一眼,眼底的較量如暗流湧動。宴會廳內,弦樂悠揚,香檳氣泡輕響,浮華之下,暗潮洶湧。
    唐果的珍珠發夾磕在香檳杯沿,碎響如舊時弄堂裏踢毽子的銅錢聲。她扯著蘇雨煙的旗袍暗扣,熱氣混著玫瑰味唇釉的甜膩撲來:“瞧見沒?那兩位原是哈佛的並蒂蓮!”
    林小滿和何穗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齊刷刷投向唐果,眼中滿是好奇。
    唐果壓低聲音,如吟遊詩人般娓娓道來:“林知夏和顧知宴,青梅竹馬,從幼兒園到碩士,一路並肩。畢業後,顧知宴回國接手家族企業,林知夏卻執意留在華爾街。”
    她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狡黠,“後來,有人拍到她與投行高管同遊中央公園,還有熱吻照。”
    何穗喃喃道:“居然有人綠顧知宴?我的偶像啊!”
    唐果接著說:“當年顧知宴在哈佛橋頭淋了三夜雨。誰能想到,如今他身邊有了秦慕雪,林知夏卻又回來了。”
    蘇雨煙輕聲問:“秦慕雪知道他們的過去嗎?”
    唐果略一思索:“應該知道。秦慕雪能通過一次采訪就接觸到顧知宴,並成為他的女友,可見不簡單。說不定顧知宴書房裏,還鎖著林知夏的照片呢。”
    林小滿突然拍手:“你們說,顧知宴心裏更愛誰?是舊情難忘的林知夏,還是現在的秦慕雪?”
    唐果低聲道:“依我看,顧知宴對林知夏,肯定還有感情。這麽多年的羈絆,哪能說忘就忘?”
    蘇雨煙微微蹙眉:“可他現在和秦慕雪在一起,若心裏還裝著林知夏,對秦慕雪豈不是不公平?”
    何穗輕抿香檳,嘴角含笑:“感情的事,哪有那麽多公平?說不定顧知宴自己都理不清。不過秦慕雪能在他身邊站穩腳跟,自有她的手段。”
    林小滿眼睛一亮:“林知夏這時候回來,會不會是後悔了,想挽回顧知宴?”
    唐果撇了撇嘴:“我看有可能。”
    蘇雨煙若有所思:“或許林知夏在國外經曆了什麽,才發現自己真正愛的還是顧知宴。”
    何穗放下酒杯,優雅地整理裙擺:“就看顧知宴如何抉擇,是念及舊情,還是堅守現任。這要是處理不好,可就是一場情感災難了。”
    四人沉默,目光再次投向主桌。顧知宴手腕輕抬,南洋金珠袖扣折射出一道冷光,映得林知夏無名指上那枚cartier素圈戒格外刺眼。
    宴會廳的水晶吊燈將觥籌交錯的人影切割成流動的碎鑽,傅父的祝詞裹著雪茄與龍涎香的餘韻,在鎏金浮雕穹頂下蕩出回響。
    忽然,滿室華光被黑暗吞噬,穹頂傳來精密儀器啟動的低沉嗡鳴,如沉睡百年的鍾聲驟然蘇醒。
    眾人仰頭,隻見深藍巨星與紫紅星雲在浩瀚虛空中交織碰撞,流光如遊龍穿梭,編織出一幅宇宙奇景。
    舞台燈光驟然亮起,傅景爍立於中央,身姿筆挺。
    他握住話筒,聲音沉穩:“有人曾問我,解不開的題是否像鎖住飛鳥的金籠。”
    蘇雨煙的心猛地一緊,臉頰滾燙如晚霞。那個午後的對話,此刻在耳畔回響。
    傅景爍微微一頓,修長的手指扯了扯領帶:“後來我明白,所謂天賦,是困不住飛鳥的函數。”
    他的目光穿過人群,輕輕掃過蘇雨煙,那一瞬的對視,仿佛時間靜止。
    林小滿嘴角噙著促狹的笑意,輕碰蘇雨煙:“看來某人的話,對壽星影響不小呢。”
    蘇雨煙的臉更紅了,恰似天邊被夕陽燒透的晚霞,熾熱而明豔。她輕輕瞪了林小滿一眼,那眼神裏嗔怪的意味遠不及羞澀來得濃烈。
    致辭完畢,傅景爍走向七層香檳塔。
    baarat水晶杯晶瑩剔透,智能控溫係統讓杯壁凝結細密水珠,如晨露般清涼。
    他執起鎏金醒酒器,拇指抵住瓶塞,香檳注入頂層杯盞,琥珀色酒液螺旋而下,氣泡升騰如碎鑽起舞。
    侍酒團隊如精密齒輪,層層灌注,酒液漫溢如天鵝曲頸汲水。
    七層塔身漸次泛起淺金光暈,似暮色浸染雪山之巔。
    傅景爍重執頂層那盞酒,杯壁霜花在他掌心融成淚滴,墜入酒麵驚起微瀾。
    他舉杯向虛空,香檳的波光漫過指節。仰頸飲下第一口時,喉結滾動的陰影遮住了杯中欲墜的氣泡,也似封存了一段難以言說的過往,在這微醺的宴會上,隻留下一抹令人遐想的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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