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室助攻南笙“偶遇”陳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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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白蓮真是陰魂不散!”
    唐果舉著望遠鏡,咬牙切齒,“一直黏在陳逾明旁邊,其他同事還一副‘懂的都懂’的表情!”
    “從眾效應罷了。”
    何穗推了推眼鏡,“人在社交場合容易接受暗示性認知,尤其是在權威暗示下。”
    林小滿點頭:“王處長帶頭嗑cp,其他人自然跟著起哄。”
    “要不......”
    南笙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襯衫下擺,“我們還是回去吧?”
    “不行!”
    唐果一把按住她肩膀,“開弓沒有回頭箭!”
    香樟樹影婆娑的小徑上,四個女生踩著斑駁日光款款而行。
    唐果走在最前,指尖勾著野餐籃的藤編提手,牛仔短褲的磨邊隨著步伐蕩出細碎流蘇。
    南笙綴在隊尾,真絲襯衫前擺係了個鬆結,腰窩在樹影間忽隱忽現,像藏在霧裏的月牙泉。
    四個人的影子斜斜切過燒烤區時,林小滿的帆布鞋帶正巧掃過陳逾明腳邊的木炭箱。
    南笙的牛仔短褲被晨風掀起毛邊,又被她第十三次往下拽。
    “哎——”
    林小滿突然踢到碎石,野餐籃裏的玻璃罐叮當作響。
    何穗眼疾手快扶住險些傾倒的養生壺,人參須混著五味子在壺內翻起米褐色漩渦。
    唐果查看手機裏的衛星地圖,壓低聲音指揮:“正前方15米,白蠟樹第二枝分叉處。”
    她抖開亞麻野餐布的動作像展開作戰圖,“這個距離剛好讓樹影投在調料台邊緣,還能遮住許白蓮的視線。”
    林小滿假裝調整帆布鞋帶:“許白蓮正在切三文魚!”
    “現在的小姑娘真抗凍。”
    許悅萱將真絲披肩裹得更緊些,“我像她們這個年紀時,媽媽總說要護著膝蓋......”
    尾音隨著目光在南笙腿上轉了個彎。
    陳逾明將鬆木炭碼成井字形:“雲棲農場體感溫度23.5c。”
    火星濺在他挽起的襯衫袖口,“衣著合宜與否,在於是否順應天時。”
    他說這話時,餘光正描摹那個背影像——
    白襯衫第三顆紐扣微敞,發尾掃過後頸的弧度,像極了那夜浴室智能洗衣倉前的水霧曲線。
    陳逾明心跳漏了一拍。
    但隨即又收回目光。
    不可能。
    南笙從來不會這樣穿。
    她總是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連夏天都穿著長袖的棉麻衫,生怕被人多看一眼。
    可這個背影......
    幾個古建所的青年工程師抱著啤酒箱路過野餐區。
    穿格子衫的男同事a突然停住腳,手肘撞了撞同伴,目光黏在南笙晃動的白襯衫衣角上。
    男同事b推了推眼鏡上前:“幾位是來參觀的?要不要試試我們特調的烤肉醬?”
    他晃了晃手裏印著古建所ogo的調料瓶,“這個風味靈感,源自宋人對‘五味調和’的……”
    唐果正在切有機番茄的銀叉“當啷”砸在砧板上:“不用,我們帶了定製醬料。”
    她舉起鎏金小瓶,瓶身纏枝蓮紋在陽光下刺得人眼疼。
    男同事c不死心湊近南笙:“姑娘對古建感興趣?”
    他指著南笙膝頭的《營造法式》,“我在所裏負責鬥拱修複,可以給你講講......”
    南笙突然合上書冊,羊皮封麵撞出悶響:“不用。”
    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刀鋒般的陰影,“我分得清偷心造與計心造的區別。”
    三個男人同時噎住——
    這是古建所新人考核最難的理論題。
    幾個男同事被懟得啞口無言,悻悻地離開。
    同事a揉著皺巴巴的名片回來:“現在的仙女都帶刺!”
    他舉起被拒的名片,二維碼處赫然畫著個叉,“我說加個微信傳《營造法式》電子版,白襯衫仙女眼皮都沒抬——‘您這二維碼掃出來是拚多多砍價鏈接吧?’”
    同事b舉著被退回的藍莓醬罐湊近:“我更慘!誇她手腕像汝窯開片......”
    他朝南笙方向努嘴,“結果被懟‘建議您先去眼科矯正審美偏差’。”
    突然壓低聲音,“不過說真的,那腰臀比絕對能進人體工程學教材......”
    隔壁桌爆發出捶桌笑聲,驚飛了啄食麵包屑的灰喜鵲。
    同事c胳膊肘撞了撞陳逾明:“陳工,您可是所裏婦女之友!”
    他晃著手機二維碼,“幫兄弟們要個微信唄?您出馬肯定——”
    “張工。”
    許悅萱突然笑著遞來果盤,水晶指甲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光,“嚐嚐新到的晴王葡萄?”
    陳逾明用火鉗挑起塊鬆木炭:“強扭的榫卯不承重。”
    許悅萱整理披肩的手頓了頓,桑蠶絲料子在陽光下泛起冷光。
    王處長捧著保溫杯踱步而來:“咱們所今年聯誼會指標還差37呢!”
    他笑眯眯拍陳逾明後背,“小陳啊,你給新人們示範下什麽叫‘以誠動人’?”
    許悅萱端起青瓷盤:“王處,這雪花牛小排火候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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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將肉切塊,“不過有些小姑娘的口味嘛......”
    刀尖在瓷盤劃出刺響,“怕是嚐不出匠心。”
    陳逾明走向野餐區的腳步像用角尺量過,牛津鞋碾碎的石子聲讓南笙脊背繃緊。
    同事c跟在五步後起哄:“陳工!您說那位仙女的襯衫算不算‘雲破’啊?”
    陳逾明駐足凝視鎏金醬料罐:“《園冶》有雲‘景到隨機’。”
    他突然轉身將罐子塞給同事,“但若主人不允,便是‘煞風景’。”
    許悅萱的珍珠耳墜在頸側晃出虛影。
    唐果用腳尖輕踢南笙的小腿:“收腹挺胸!”
    她擰開橙汁蓋子,“目標接近!準備!”
    林小滿立刻調整姿勢,假裝整理餐布。
    何穗不動聲色地擰開小電風扇,微風輕輕拂過南笙的發梢。
    就在陳逾明和許悅萱距離她們僅剩兩米時——
    唐果突然提高音量:“哎呀這橙汁蓋子怎麽擰不開!”
    然後她“不小心”用力過猛,蓋子脫落的刹那,橙汁潑灑,直接濺到南笙的白襯衫上。
    “哎呀!”
    “啊!”南笙驚慌起身。
    林小滿突然旋身驚呼:“當心!”
    她假意攙扶的手肘精準隔開許悅萱。
    南笙踉蹌後退,帆布鞋跟勾住裸露的樹根,整個人如折翼的鶴向後仰去。
    陳逾明的右手先於理智做出反應——
    當南笙後仰的腰線彎出《洛神賦圖》中“竦輕軀以鶴立”的弧度時,他修複過無數文物的手掌已穩穩托住那片瑩薄的背脊。
    崖柏珠串擦過她手腕內側,在脈搏跳動處蕩起細微戰栗。
    南笙鬆散的低馬尾發帶在失重瞬間滑落,發絲散開,如硯台打翻的鬆煙墨潑灑在他臂彎。
    何穗的小電風扇悄然調至最大:三擋風卷著發絲掠過他喉結,幾縷纏繞在微啟的唇間。
    “南......”
    他的聲音卡在喉間,像被晨露浸濕的蟬翼。
    南笙倏然睜眼,正撞進陳逾明深潭般的眸色裏。
    他眉峰微蹙,陽光在睫毛下凝成琥珀色的驚瀾——
    分明是常年摩挲古籍的溫潤目光,此刻卻灼得她頸後薄汗涔涔。
    兩人距離不過寸許,呼吸交錯。
    南笙突然觸電般抽回手,發絲從陳逾明指縫溜走的觸感,讓他無意識收攏了五指。
    “陳、陳先生......”
    她耳尖漫開的緋色如釉裏紅漸漸暈染,從瓷白的頸項一路燒到鎖骨。
    陳逾明的掌心仍虛攏在她腰後,他袖口沾染的崖柏香混著她發間紫藤氣息,在兩人之間織就無形的繭。
    許悅萱的水晶涼鞋碾碎三顆藍莓,指甲掐進掌心:“逾明......”
    她剛要上前卻被林小滿“失手”潑出的蜂蜜攔住去路:“哎呀!許學姐當心滑倒!”
    唐果的香奈兒耳環晃出刺目弧光,精準隔斷許悅萱的視線:“藍莓汁沾到真絲裙可不好洗。”
    “當心。”
    陳逾明終是收回手,聲音如摩挲古籍的棉帛般低啞。
    南笙攥著染橙的袖口後退時踩到散落的古籍,泛黃紙頁上“偷心造”的圖解正被橙汁浸透,朱砂批注暈染成心形。
    何穗默默關掉小電風扇,深藏功與名。
    唐果晃著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挑眉:“陳學長要不要拚桌?”
    她故意將簡陋的野餐布與隔壁豐盛的燒烤架作對比,“我們這有定製的——”
    林小滿搶過話頭:“鹽焗土豆和榨菜絲!”
    她盯著滋滋冒油的牛肋排咽口水,“當然如果有迷迭香烤肉加持就更好了......”
    陳逾明指尖無意識摩挲崖柏珠串,南笙正將散落的發絲別至耳後——
    這個動作讓珠串突然發燙。
    “若是方便,可以嚐嚐我們調的醬料。”
    他目光掠過野餐墊上攤開的《營造法式》,“配你們帶的古籍看,倒也算‘煙火風雅’。”
    林小滿的視線黏在滋滋冒油的烤架上,喉頭滾動的聲音清晰可聞:“會不會太麻煩......”
    話音未落,被唐果踩住腳背。
    唐果笑得狡黠如狐:“陳學長的‘以食會友’我們可不敢辜負。”
    她突然拽起南笙手腕,力道精準如榫入卯,“正好請教下‘偷心造’。”
    同事a肘擊同伴):陳工居然認識那群姑娘?
    同事b翻轉著烤香菇低笑:“上周在古建所模型室......”
    同事d突然嗆了口啤酒:“咳咳......這炭火煙真嗆!”
    許悅萱的銀叉在青花碟上刮出尖細銳響。
    林小滿蹦跳著跟上陳逾明:“我去幫忙端醬料!”
    唐果挽起真絲衣袖:“陳學長可得教教炭火秘訣。”
    她故意將南笙往何穗方向輕推,“我們笙笙最怕煙熏了。”
    何穗旋開壺蓋,藥香混著紫藤氣息漫出:“晨起配的安神茶。人參須通神明,五味子斂精氣。”
    她將茶湯注入茶盞,“此方可調交感神經敏感度。”
    南笙指尖揪住衣角:“這......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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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瞥向十五米外燒烤架旁的身影,陳逾明正彎腰調整炭火,後頸繃出利落的弧線。
    何穗將茶盞推向陽光:“人參須0.5克提神不燥。交感神經敏感時,腎上腺素會隨專注力自然提升——”
    湯裏沉浮的五味子如瑪瑙,“就像修複古畫屏息瞬間的應激態。”
    鏡片反光遮住眼底狡黠,“陳學長連熬三夜趕標書,你忍心看他心悸盜汗?”
    燒烤架上的青煙裹著肉香漫開,陳逾明翻動牛排的手忽然頓住——
    南笙端著鎏金茶盞穿過人群,真絲襯衫被夕陽鍍成琥珀色。
    林小滿突然抱著蜂蜜罐擠過來,柑橘香衝淡藥味。
    她故意提高音:“笙笙快給陳工送茶!”
    她手肘“不慎”撞到南笙後背,“哎呀,這地真滑!”
    南笙踉蹌半步,茶盞堪堪停在陳逾明眼前。
    “陳先生......”
    南笙的尾音被炭火爆裂聲吞沒。
    茶盞裏浮沉的五味子像她此刻的心跳,在赭色茶湯裏載沉載浮,“何穗配的安神茶,說能......”
    許悅萱突然擦著火星擠到兩人中間:“逾明胃寒,喝不得涼茶。”
    她胸前的櫻花絲巾掃過鐵架,瞬間燎出焦痕。
    陳逾明屈膝接過茶盞時,工裝褲膝蓋處的泥痕裂開細紋。
    這個姿勢讓他視線與南笙齊平,一月未見的距離縮成冰裂紋盞上一道細隙。
    茶湯入喉的刹那,參須的土腥混著五味子的酸澀在舌尖炸開。
    陳逾明喉結滾動的頻率突然加快,南笙發間的紫藤香衝破燒烤煙霧,與記憶中浴室氤氳的水汽重疊。
    “小心燙。”
    圍觀同事的抽氣聲裏,采購部老張突然起哄:“陳工豔福不淺啊!”
    幾個男同事的哄笑驚飛了棲在烤架旁的麻雀。
    陳逾明解外套的動作僵成一座青銅像。
    許悅萱昨夜咬出的齒痕從鬆垮領口探出,像枚朱砂批注烙在泛黃的宣紙上。
    南笙的瞳孔倏然收縮,參須茶的回甘在喉間凝成苦膽。
    他想起醉酒那夜,南笙濕漉漉的襯衫下擺掃過浴室地板,水痕蜿蜒成他未寫完的榫卯公式。
    而今許悅萱昨夜她咬上來時說的“蓋個章,省得野貓惦記”,此刻在鎖骨下灼如烙鐵。
    林間蟬鳴戛然而止。
    林小滿蘸著蜂蜜畫的笑臉在古籍上融化,糖漿蜿蜒成嘲諷的淚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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