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燃燒,精靈之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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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露雅大人如今的情景並不好。”
    “當初叛……計劃執行時,被我們寄予厚望的芙露雅大人卻選擇了違背計劃,繼續站在王城那邊。”
    “同胞們的希望沒有得到回應。”
    憤怒,失望,疑惑,低落。
    在那種情況下,精靈們對芙露雅這位“王”的信任產生了動搖。
    於是乎,新的“王”誕生了。
    “我想,那個時候,芙露雅大人也一定為自己的選擇而痛苦著。”
    “我相信,芙露雅大人絕對不會就這樣拋棄我們。”
    “而如今災難再次降臨,芙露雅大人真的回來了。”
    “但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精靈之森已經被摧毀了,我們的家園已經覆滅。”
    “很多人,將失去家園、流離失所的憤怒加在了芙露雅大人的身上。”
    “新王同樣對芙露雅當初的選擇而感到不滿,雖然明麵上並未做些什麽,但是,王僅是普通的表態,便足以讓幾乎所有想要支持芙露雅大人的同胞們望而止步了。”
    “芙露雅大人曾對在下說過,‘托裏斯亞特’,我們的神明,將會降下她的恩澤,帶領我們重建家園。”
    “如今,您終於降臨了。”
    “托裏斯亞特大人,偉大的自然與審判之神,請您降下恩澤!”
    索爾迦越說越激動,到最後已經是以高昂的宣誓了。
    “是嗎,短短幾年時間裏,已經發生了這麽多事嗎……”
    托裏斯亞特將索爾迦的話盡收耳中。
    【精靈之森,被摧毀了。】
    托裏斯亞特眺望著那古老卻依舊旺盛的參天大樹,彷徨之感油然而生。
    「埃爾芙之樹」。
    這是眼前這棵遮天蔽日的巨樹的名字。
    埃爾芙之樹是天地自然之間的精華所共同滋養成長出來的、精靈族的“起源之樹”。
    她是所有精靈最親切的母親,她將自己的恩惠無私地播撒向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靈,
    她平等地包容著一切,也接受著一切,最後,奉獻出一切。
    在這中“恩惠”中,精靈族孕育而生,並在埃爾芙之樹的庇護之下茁壯成長為一個獨立而強大的種族。
    每一位精靈都對埃爾芙之樹抱有最崇高的敬愛之心。
    對於精靈們來講,埃爾芙之樹就是他們的故鄉,有埃爾芙之樹氣息的地方,便是他們的家園。
    但她如今已經不複存在了。
    一陣劇烈的晃動,伴隨著一響徹天際的磅礴之音,驚動了心事重重的兩人。
    ——星星點點,火光突然從兩人的身邊燃起,但卻並未向兩人的方向蔓延絲毫,而是順著茂盛的草、茂密的葉,隨著柔和的風一同,向遠方蔓延。
    就像是煙花迸裂前的引線一樣。
    “不!”
    索爾迦被眼前突如其來的一幕勾起了那段痛苦的回憶,大吼出聲,劍柄猛地抽出,葉綠色的風屬性魔力凝聚成為碩大的卷動著的暴風,又化作疾馳於山野之間的飛馬,向著那微小的火苗奔襲而去。
    疾馳的魔力很快便追上了那點點火斑,魔力的壓製下,微小的火苗很快就盡數熄滅,
    ——本該如此。
    就在火苗即將熄滅的那一瞬息,一陣灼人的高溫熱浪猛地向著兩人迸發而來。
    托裏斯亞特右手一揮,布滿紋路宛若鳶尾花狀的屏障便浮現於兩人身前,阻隔了這股衝天的熾熱洪流。
    “這裏是夢境。”
    托裏斯亞特平靜地對依舊處於慌亂之中有些失態的索爾迦說道。
    “這一切都是幻覺。”
    但即便是如此,眼前發生的這一切依舊讓索爾迦悲痛萬分。
    被阻隔開來的熱浪一刻也沒有過多地停留,反而借著反衝力迅速地向遠處奔騰而去。
    大自然吹拂著的柔和的風此刻被烘烤地灼熱無比,像是被奴役的猛獸一樣,帶著閃爍著不祥光斑的火焰,向著精靈之森俯衝而去。
    藤蔓燃燒起來了,隨後是連接著的兩端的古樹,飛鳥早早地察覺到異常,扇動翅膀,卻被勁頭正猛的翻滾而來的濃黑的濁煙所吞沒,再也不見了蹤影。
    與急速擴張的火焰所同行的,是像漣漪一樣,從兩人身前向外波蕩般枯萎的花草。
    鮮豔的紅色轉瞬便成了凋零的病態黃色。一片片的碧草仿佛失去了支撐,像諾米諾骨牌一樣發了瘋似的向著風的方向倒了下去。
    托裏斯亞特在眺望。
    她仿佛看見了手持鐮刃的死神張開羽翼,於這片峽穀森林當中,肆意地穿行,祂所到達的地方,死亡凋零,如影隨形。
    或許,這真的是一個盛大而荒誕的劇場。
    “我……什麽也做不到……”
    索爾迦無力地跪倒在了尚存有一絲濕潤的泥土之上,雙拳將緊緊地握住。
    壯麗荒誕的一幕還在上演。
    埃爾芙之樹仍舊在向外播撒著她那慈祥而溫和的魔力。
    淺綠色,碧藍色,橙黃色,捕螢蟲們捕獲了一片繽紛五彩的魔力的海洋。
    精靈之森的最中央,祥和的一幕仍在上演。
    而死亡的昭示,正從四麵八方而來。
    然後——
    天地之間都開始劇烈地顫動,如無數條巨龍的猙獰嘶吼,響徹這個世界。
    遠處的崖壁開始崩裂,漫天的塵土激蕩,像張開的巨口,籠罩遠處的山峰,隱去了太陽的光輝,與翻滾著的濃濃煙幕融為一體,像是無形的死神終於展露出祂那可怖的猙獰身形。
    祂吞噬著一座又一座的山川冰峰,祂斬斷一片又一片的森林古樹,
    祂潛入深穀,祂翔於高空,
    灼熱翻滾的微風化作疾馳的羽鴉,
    倒下的枯草指出祂的行跡,
    帶來死亡的訊息。
    燃燒了,埃爾芙之樹。
    直到最後一絲潤和的魔力也消散。
    無數的生靈,無數條生命,在這最後一刻,陪伴著埃爾芙之樹——它們的母親——一同燃燒著。
    兩人腳底的地層也在隨著這個舞台縱情搖擺,晃動沉重的身軀。
    托裏斯亞特和索爾迦都沒有說話,沉默在這怒吼的精靈之森中,是震耳欲聾的寂靜的生命。
    “「死亡」。”
    “這就是,你的宣戰書嗎?”
    伴隨著眼前的這一幕一同燃燒著的,還有托裏斯亞特的心中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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