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同一副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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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站在燃燒著的洞窟前,思索著剛才那一陣巨響,不敢輕易地進入其中。
    總感覺會發生什麽不好的事情。
    “她要過來了!”
    突然,托裏斯亞特對著兩人大喊提醒道。
    她能感受到那股力量,正在極速地向她逼近!
    那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傳承」的力量。
    像是能夠撕裂一切的狂野與野蠻讓人感到寒意,同時,又像是熊熊火焰,灼燃滾燙著托裏斯亞特的每一寸肌膚。
    「死亡」的傳承,戴斯。
    結合威斯德姆曾說過的話,
    托裏斯亞特此刻隻能聯想到這位,自她覺醒以來就未曾有過謀麵的「傳承」。
    她是衝著自己來的。
    但是,為什麽,就這樣毫無征兆地襲來了?!
    而且,那股蓬勃的力量,根本就不是現在的自己可以比擬的。
    為什麽?離開虛空這麽長的時間,她的力量難道就完全沒有流失嗎?!
    “快逃!”
    此刻她也根本顧不上太多了,直接朝著尚不清楚狀況的兩人釋放出魔力,攜卷著他們飛速地向身後退去。
    但是,能跑到哪裏呢?
    身後是他們已經探索完畢的死路,該如何才能逃離戴斯的追擊?
    情況急轉直下,托裏斯亞特此刻心中警鍾大作,頭腦飛速地運轉著。
    赤紅色的廊道中,一道碧藍色的身影在其中極速地穿梭著,飄動著的長發像是舞動的妖精一樣光豔奪目。
    “托裏斯亞特大人,是有什麽危險了嗎?”
    被托裏斯亞特的魔力裹挾著,反應過來的索爾迦非常緊張地問道。
    他什麽也沒感覺到。
    但他知道,托裏斯亞特肯定是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能夠讓身為神明的托裏斯亞特大人變得如此慌亂……】
    那將會是多麽恐怖的危險?
    想到這裏,索爾迦背上冒出一層又一層的冷汗。
    “我們,必須要馬上離開這裏!”
    托裏斯亞特沒有直接回答索爾迦,但是,
    她那已不再平靜的話語與神情都無疑是已經肯定了他的猜想。
    “發、發生什麽事了?!”
    佩拉自然更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不過他倒是沒什麽害怕的,畢竟這裏是教會,能有什麽危險呢?
    頂多也就是被抓回去小黑屋罷了。
    【不,小黑屋什麽的,果然也很恐怖。】
    “我們不去找大哥……我是說勇者大人了嗎?”
    同樣被帶著飛快地移動的佩拉趕忙又問道,他的目的可是來找也望旅行約定的啊,
    都已經轉悠這麽久了,好不容易真的找到了那麽酷炫、隻在漫畫書裏見過的洞門,發現了新的道路,
    現在再回去的話,豈不是又前功盡棄了嗎?
    他還希望著能有一場緊張刺激的冒險呢!
    “勇者……勇者?!”
    雖然並不打算回應佩拉,但是,將這句話聽在耳中的托裏斯亞特突然驚訝地發現,
    與戴斯的力量一同追逐著自己的,被隱藏在其下,難以察覺的,
    ——是勇者的氣息?!
    【那樣的話……】
    像是突然想明白了什麽,
    托裏斯亞特突然一個急刹車,在她身上,慣性仿佛不存在了一樣,整個人就這樣簡單而突兀地停了下來。
    “托裏斯亞特大人?”
    見到托裏斯亞特突然停了下來,索爾迦脫口便詫異地問道。
    得益於托裏斯亞特的魔力的保護,索爾迦與佩拉也未感到絲毫不適。
    “危險,解除了嗎?”
    托裏斯亞特依舊緊繃的表情回答了他的問題。
    “踏。”
    “踏。”
    托裏斯亞特收回魔力,將兩人放在了地上。
    “你們兩個,務必遠離這裏。”
    她回過身來,叮囑著索爾迦與佩拉。
    “……”
    “保護好他。”
    托裏斯亞特又對索爾迦說道。
    佩拉依舊一臉茫然。
    “在下明白了。”
    這時,那陣恐怖的碎岩聲終於響起,索爾迦意識到,有什麽非常危險的東西,即將找來了。
    那是托裏斯亞特都忌憚的危險事物。
    而自己留在這裏,隻會徒增累贅。
    “請您務必保證自己的安全!”
    最後凝重地看了一眼已經再次轉過身背對著他的托裏斯亞特,索爾迦如此說道。
    話音未落,他就已經一把扛起佩拉,拚了命似的跑向了遠處。
    “我自己能跑的啊喂!放我下來……”
    聽著佩拉那逐漸變小,直至無聲的吵鬧聲,托裏斯亞特微微鬆了口氣。
    這樣,或許能讓她心裏的愧疚稍稍地緩解些許。
    明明占據這個孩子身體的時候那麽無情與淡然,現在卻如此小心翼翼地想要去填補心中的愧疚,托裏斯亞特無法評價這樣的自己。
    不能再見到那個自己陪伴著成長至今的孩子了。
    天真無邪的笑顏,寂寞落魄的神色。
    短短的十四年間,過往的一幕幕猶如浮現在眼前。
    直到現在,托裏斯亞特才意識到,原來,這個本應被她視作工具的血族,在她的心裏已經占據了如此多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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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再給她一次機會的話……
    ——多麽虛偽的想法。
    她是精靈族的神明,她的目的,隻有挽救自己的子民,再無別的想法。
    她會承擔著這份愧疚,永遠地衛佑這精靈族的繁榮。
    而且——或許,這就是給自己的懲罰?
    托裏斯亞特苦笑著,看著麵前邁著如女王般優雅的步伐,緩緩走來的、與自己麵容完全一致的紅發少女。
    不,應該說是——
    “兩個長著與燁芙一樣精致麵容的少女”,於此刻相見了。
    “你那張臉,是怎麽回事。”
    托裏斯亞特先發製人,開口問道。
    “哦?你是在羨慕我的同伴這完美的臉蛋嗎?”
    “不過,同樣頂著這張臉的你,不應該感到自豪才對嗎?”
    戴斯慢條斯理地說著,言語中充滿了挑釁的意味。
    “而且,這句話難道不應該由我來說嗎?”
    “背叛者,有什麽臉麵來質問‘我們’?”
    “……‘我們’?”
    托裏斯亞特注意到了戴斯話中的關鍵。
    “沒錯,‘我們’。”
    “我,以及……我的同伴,燁芙。”
    “二人一體的死亡之勇者。”
    “我們,將會為這個世界帶來死亡的頌禮。”
    戴斯非常優雅而標準地對著托裏斯亞特行了一個禮,仿佛是在慶賀什麽隆重的儀式,
    而她帶著笑意的猩紅色的眼瞳中,閃爍著的不祥的光芒,則讓人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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