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章 衣服會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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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青岑再次啟動車子,駕輕熟路地停在了九號樓底下。
剛停好車,阮流箏就打開了車門,帶著兒子下車了。
雖然很不禮貌,但因為剛剛的事情,那句‘謝謝’她是真的說不出口。
一天連續兩次被同一個人掣肘,饒是再有涵養,恐怕也不會再保持原有的風度了。
謝青岑不緊不慢地從車上下來,望著阮流箏快要消失的背影,眉梢輕挑,也沒有生氣。
他鎖上車,步伐慢悠悠地跟了上去。
樓裏,阮流箏剛走進電梯,後麵就傳來一陣腳步聲。
她抬眸,看清來人,眉心微蹙。
這個男人真難纏!
她抿了抿唇,說,“謝先生,你現在應該沒有什麽理由能再跟上來了吧。”
望著她不悅又警惕的眼神,謝青岑低笑兩聲,慢悠悠地說,“並不是跟著你,有沒有可能我也住這一棟呢?”
阮流箏微微一怔,神情無比詫異。
不僅住同一個小區,還是同一棟樓?
這…也太巧了吧!
驚訝過後,看著謝青岑戲謔的目光,阮流箏輕咳兩聲,眸底閃過一抹尷尬。
她不自然地移開了視線,止住了話音。
可直到電梯停在二十樓,阮流箏所居住的樓層,她也沒有看見謝青岑動作。
這讓她不免又有些懷疑了。
謝青岑和阮流箏一起走下電梯,抬手晃了晃手中的鑰匙,眼眸示意阮流箏家對麵的房子,“阮小姐,真巧!貌似我們還是鄰居呢。”
他的笑就有些奸詐了。
早在得知阮流箏居住在悅瀾華府的時候,他心裏就隱隱有些預感,果不其然,看見阮流箏家的具體樓層,心裏的猜測徹底被證實。
一路上隱忍不發,謝青岑可就等著現在,他觀察著阮流箏,不錯過她臉上的每一分變化。
阮流箏抬眸,眸底有驚訝、詫異和不敢置信。
這已經完全不能用巧合來形容了。
到底是什麽孽緣,能讓他們在短短一天內就如此糾纏不清!
阮流箏望著謝青岑嘴角的戲謔,深吸一口氣,最終也隻能牽強地笑了笑,說道,“嗯,確實很巧。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回家了。”
說完,阮流箏抱著兒子往前走了兩步,來到自己家門前,掃臉開門。
“等一下!”
謝青岑快步上前,單手握住阮流箏的胳膊,長眉微攏,笑著道,“加個聯係方式吧,新鄰居。”
他的眼神溫和,語氣禮貌。
雖然舉止稍有冒犯,但這次卻沒有讓阮流箏感到不適。
此時,他仿佛又恢複成了,兩人白天第一次見麵時,那個蕭疏軒舉的謙謙君子。
剛剛在樓下的一切都好像是阮流箏的錯覺一樣。
阮流箏抿唇,此刻也想起了今天他對自己的幫助,確實有必要加個聯係方式。
畢竟,人情還要還呢。
她開口,“184…”
語氣平緩地報出了一串數字。
謝青岑勾唇,朝阮流箏點了點頭,便鬆開了手,沒有再過多糾纏。
點到為止,今天的收獲已經足夠多了。
他站在原地,把剛剛阮流箏說出的那一串數字輸入到自己的通訊錄,確認無誤後,轉身回了自己的房子。
……
第二天,早上七點。
傅景澄小小的一團,趴在餐桌上,苦兮兮地望著盤中那一坨焦黑得已經看不出原樣的東西。
小嘴巴緊緊抿起。
他皺眉看向一旁穿著圍裙的媽媽,語氣認真,“媽媽,這真的是你做的早餐嗎?”
阮流箏輕咳兩聲,眸底劃過一抹尷尬,幾乎不敢直視兒子的眼睛。
她的動手能力很強,腦子也很活泛。
想要做什麽,可以說是看一遍就能學會。
然而,廚藝例外。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不管阮流箏學得多認真、多仔細,可她的廚藝仍然毫無長進。
甚至隱隱有退步的趨向。
良久,似是認命一般,阮流箏歎息一聲,解開身上的圍裙,牽起兒子的小手,說,“走吧,我們今天的早餐就去樓下的飯館解決吧。”
傅景澄無奈的點了點頭,也隻能如此了。
不一會兒,母子倆穿戴整齊的出門,等待電梯的期間,對麵的房門被人打開了。
隻見——
謝青岑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領口的紐扣克製地係到了最上麵的那一顆,眉眼精致,鼻梁高挺,墨黑色的眸子猶如深潭,輕易便能攝取人的心魄。
不知是不是錯覺,看見的阮流箏的刹那,他唇角似乎上揚了些弧度。
很淺,幾乎很難讓人察覺。
阮流箏心口一顫。
哪怕昨天已經見過一次,但現在還是不可避免地再次被他驚豔到了。
這個男人,確實有當禍水的潛質。
“謝叔叔!”
阮流箏出神的間隙,謝青岑已經走到了母子倆麵前,而傅景澄的欣喜根本掩飾不住。
他高興地撲到了謝青岑懷裏,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閃爍著像星星一樣的璀璨流光。
謝青岑也是沒有任何猶豫地抱起了傅景澄,眉眼含笑,“早上好,小孩!”
他動作幹脆利落,對傅景澄是否會弄皺西裝,是否會讓他在人前不體麵,絲毫沒有考慮。
不,或者說是毫不介意。
他坦誠,傅景澄倒是有些手足無措了。
他舉著雙手,有些不敢碰謝青岑,抿唇說,“叔叔,我會弄皺你的衣服,你把我放下去吧。”
謝青岑眼眸一愣,神情略有些詫異。
隨即他把傅景澄摟得更緊,笑著道,“沒事,一件衣服而已,哪有小孩你重要!”
傅景澄怔愣了下,他眨了眨眼,語氣略有些小心翼翼,“真的嗎?謝叔叔真的不擔心我會弄皺你衣服嗎?”
謝青岑搖了搖頭,他抬手將傅景澄舉到了胸前,用實際行動證明,真的不介意。
傅景澄笑了。
他親昵的靠在謝青岑的肩膀上,兩隻小手牢牢地摟住他的脖頸。
是全身心的依賴。
望著兩人其樂融融地相處,阮流箏眼神微暗。
謝青岑可能不清楚兒子為何會一再向他確認,但阮流箏心裏卻是無比清楚。
因為傅硯辭就曾因為兒子清早的一個激動的擁抱,而厭惡地扔掉了一個外套。
那時候,兒子才三歲,正是感觸外麵世界的時候。
可沒想到接收到的第一縷惡意,竟是來自親生父親。
傅硯辭的理由很簡單,衣服皺了,他就不能體麵地出現在公司,有損他總裁的形象。
多麽荒唐,多麽可笑!
從那以後,哪怕兒子再想念傅硯辭,見到他在激動,也不會再主動撲過去抱他了。
而傅硯辭也沒再給兒子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