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都怪我都怪我。是我引發了王朝興衰，是我帶來了天災人禍，花田裏全是我犯的錯，月亮都不如我能惹禍，是我的愛過了火，是我非要拚排場比身家，我就是整個銀河係的罪人，你快點殺了我吧，我對不起祖國和人民，我眼淚都稀裏嘩啦地掉下來啦。”李雲東嚼著薯條漫不經心地念叨道。
    “有夠敷衍的。”江書夏不禁吐槽道。
    “那你還指望我怎麽懺悔嘛。專門做一組ppt然後召開記者招待會？還是跑到教堂裏劃著十字說‘大慈大悲無量孔子天尊’？還是摸出一把菜刀給大家展示一下真正的剖腹藝術？我一個可憐的男人夾在你們中間，說實話我也很難的。”李雲東相當無奈地長歎一口氣，說道：“唉，我要是種馬文的男主角的話，就沒有那麽大的煩惱了。”
    “你現在轉型也未必來不及。”江書夏露出幾分諷刺性的笑容，說道：“一個心地善良的主角因為殘酷的經曆而全麵黑化，這種故事在網絡小說裏多的是，你一個戀愛虛無主義者黑化成後宮至上主義者也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
    “我是想象不到自己究竟是在什麽瘋狂的情況下，才會走上這種極端的道路。”李雲東不屑地撇撇嘴。
    “很簡單啊。”江書夏微微挑起眉梢，說道：“如果我是作者的話，就安排一場酒後迷情或者藥後迷情的戲份，讓男主角一次性和眾多女角色發生關係，那隔天醒來的時候，他不就得考慮要怎麽才能負責任了嗎？你就說，如果是你遇上這種情況的話，你打算怎麽負責任？多選一嗎？還是全部選中嗎？”江書夏意味深長地望向李雲東。
    “我是不覺得自己會遭遇這麽恐怖的抉擇時刻。”李雲東嘴角一抽，說道：“問我怎麽想是沒用的，我又沒有單方麵的選擇權，那麽多女方也有自己的考量的，也許人家根本不當一回事兒呢。這個禮崩樂壞的時代裏，一夜就散場的愛你還嫌少嗎？”
    “你沒有正麵回答，說明你內心更傾向於那個離譜的選擇。”江書夏挑釁似地勾起唇角，食指指節一頂眼鏡下框，說道：“從這一刻開始，當你未來真的遇上這種局麵的時候，你就有足夠的概率黑化為一個後宮至上主義者，不信我們可以賭一波。”
    “我怎麽覺得你是在對我施加什麽心理暗示呢？”李雲東很是懷疑地望著江書夏，說道：“你想暗算的某個人就經常這麽洗腦我，我對這方麵還是很敏感的。”
    “一個商業化的創作者總歸對心理學是有些膚淺的研究的，和你家那位專業人士當然是無法相比的。”江書夏表現得相當淡定，回應道：“你要說這算不算心理暗示，我覺得這完全取決於你自己。如果你能被暗示，那難道不是因為你心裏本就有一枚容易動搖的種子嗎？內心堅定的人是不會被三言兩語所蠱惑的。”
    “激將法都來了，我更有理由懷疑你是在玩心理暗示了。”李雲東依舊狐疑地望著江書夏，像是頭警惕的孤狼，說道：“再說了，如果我真的黑化成後宮至上主義者，那你不也理所當然地進入到我的狩獵範圍裏了嗎？”
    “嗬。”江書夏瞬間勾起唇角，如同霸道總裁一般自信無比地說道：“你放心好了，哪怕真有一天我們不幸滾到床單上去了，我也有自信在隔天醒來的時候，給你轉賬四百塊錢當作嫖資，然後你走你的陽光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咱倆一如既往，各自風流，沒有人能通過意外參與到我的人生當中來，你想對此事負責我還不給你這個機會呢。”
    “——”
    李雲東覺得這個假設場景裏有很多值得吐槽的點，尤其是江書夏竟然覺得他隻值四百塊錢，但這並不妨礙他覺得江書夏帥呆了、酷斃了，如此強大的心理素質，簡直是他心目中的偶像，不過這種話他對著江書夏肯定是說不出口的。
    “那要是一發入魂，意外懷孕了呢？”李雲東突然好奇地問道。
    江書夏瞬間眉梢挑起，眼神變得無比幽深起來，她皮笑肉不笑地望著李雲東，說道：“墮了也可以，留下也無所謂。不過就我個人而言，留下可能趣味性更高一點，我很好奇如果你被一個陌生小孩抱著腿喊爸爸的時候，會露出個什麽樣的丟人表情，要是你那會兒邊上還有老婆的話，那就更精彩了。”
    “你上輩子不是什麽獨斷萬古的江女帝，而是靠煉化眾生得道的魔道老祖吧！？我要是不幸作為你的孩子出生，那我估計巴不得直接腹死胎中。”李雲東難以置信地望著江書夏，背後冷汗淋漓。
    “但你作為我的孩子出生的話，讓你實現財富自由應該不是什麽難題，到時候你想追什麽夢就能追什麽夢，不用經曆絕大多數因為金錢所引發的苦惱。還是說，你這個人比起夢想更渴望愛嗎？”江書夏漫不經心地瞥了李雲東一眼，微微一頓後，又蹙眉道：“也不對，我又沒有經曆過什麽原生家庭的折磨，我要是個單親媽媽的話，也能正常地關愛我的孩子。我能給他鋪墊追夢的基石，也能給他遮風擋雨的關懷，畢竟我屬於靈活就業者，在家就能工作。”
    “完了，你這麽一說，我覺得下輩子給你當兒子或者當女兒也不是什麽壞事了。”李雲東忍不住一咋舌，對自己這顆毫不堅定的心靈是恨鐵不成鋼。
    “那你就慢慢等著吧，反正我這輩子是不可能生孩子的。孕婦思考能力容易低下，情緒也不容易控製，我不能忍受自己的思維和情緒都不受自己節製的情況。”江書夏吸了一口冰涼的飲料。
    “話不要說得這麽死，世界可是由無數的回旋鏢構成的。”李雲東意味深長地說道。
    “彼此彼此吧，你個自稱戀愛虛無主義者。”江書夏不屑地露出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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