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不能理解你越想越氣的心情，但……虐貓是不是有點過頭了？”李雲東有些遲疑地望向江書夏，說道：“這方麵還是有不小的輿論風險的，要不咱還是換個穩妥點的複仇計劃？”
    “不是，誰說我要虐貓了？”江書夏頓時衝著李雲東一翻白眼。
    “你不是說要抓到它，讓它過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生活嗎？”李雲東微微皺起眉頭，說道：“你之前還說要拿針紮我這個活生生的人來打破心理陰影呢，那你把那貓抓到家裏，像紮小人那樣每天紮著玩也不稀奇啊，我覺得你幹得出這種狠事來。”
    “我真後悔沒在醫院裏偷點廢棄針筒來，這樣我現在就能用針筒狠狠紮你了，也不知道最後你會經由血液傳播途徑感染多少種疾病。”江書夏冷冷地勾起唇角，說出能讓醫院相關負責人發出尖銳爆鳴的威脅。
    “那你等著吧。”李雲東露出陰惻惻的笑容，說道：“一旦我確診了那些亂七八糟的傳染病，我會立刻拿根針紮自己一下，然後偷偷把這根針裝到你的椅子上，隻要你一坐下就會被紮傷，這樣我們就一樣了，多完美的結局。”
    “你是試圖報複社會的艾滋病人嗎！”江書夏沒好氣地瞪了李雲東一眼，現實生活中是真的有艾滋病人有類似的操作的，他們將沾染自己血液的縫衣針安裝到公共座椅之類的設施上，隻等“有緣人”大意失荊州，或者就直接混入密集的人群中，在街道、地鐵、公交等公共空間裏像是個特工般偷偷紮人，而被紮傷的人大概率是不會往這方麵產生聯想的。
    “是你先出陰招的，那也休怪我無情。”李雲東像是個大反派般冷笑道，微微一頓後，才是切換回正常人類的表情，問道：“你不準備虐貓的話，那你抓住它幹什麽？送去絕育嗎？這也算不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吧？”
    “把貓送去絕育算什麽報複，分明是造福社會。把你送去絕育，才是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書夏先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而後才是食指指節一頂眼鏡下框，語氣深沉而冷冽地說道：“我要讓它接受這顆星球上最為恐怖的報複，我要剝奪它作為野獸的自由，將它囚禁在狹窄而冰冷的鋼鐵牢籠當中，像對待奴隸一樣用項圈束縛它的脖頸。我還要剝奪它狩獵的武器，把它的指甲一個不留全部剪掉，剪的時候還要精準地控製在血線的邊緣，讓它像遭受滴水刑那樣擔驚受怕，惶惶不可終日，用強大的心理壓力摧毀自己。”
    “嗯？”李雲東起初還聽得後背發涼，但漸漸地，聽出了幾分古怪的味道。
    “你以為這就結束了？我還要帶它去醫院紮針，讓它像我一樣感受到被打針所支配的恐怖。非但如此，我還要把它送去衝水，有哪頭貓能忍受被水折磨的痛苦，一旦洗去全身的鉛華，它就再也無法融入到流浪貓的群體當中，幹幹淨淨的小東西怎麽可能在野外生存下去。不用想，它肯定會用力掙紮吧，但盡管掙紮好了，在人類的偉力麵前它的掙紮連撓癢都算不上。”江書夏冷笑起來，仿佛是個絕世大惡人，又是說道：“但這依舊不是結束，真正恐怖的還在後頭！”
    “什麽，還有更恐怖的！？你還是人嗎！？”李雲東非常配合地瞪大眼眸，咬了一口肉感十足的漢堡壓了壓驚。
    “嗬，做人哪有做魔鬼快活。”江書夏的眼眸放著冷冽而危險的光芒，勾起唇角說道：“我將全麵剝奪它自主飲食的權利，它將再也無法品嚐鮮美無比的野味，什麽新鮮的河魚，什麽飛舞的麻雀，什麽狂奔的老鼠，夢裏吃去吧！它隻配享受科技與狠活兒，吃著工廠裏生產出來的毫無靈魂的混合食品，就連進食的時間和地點都得完全聽我這個人類的安排。想像以前那樣四處奔跑、爬樹，像個跑酷高手那樣穿梭樓宇之間更是癡人說夢，從此它隻能在狹小的空間裏上躥下跳，在循環往複的跑步機上將動能轉化為電能，用枯燥的重複勞動為人類節省電費作出貢獻，比馬戲團裏的猴子還慘。”
    江書夏惡狠狠地咬斷了一根薯條，說道：“我目前設想的報複計劃大概就是這樣了，是不是超乎你想象的恐怖？”
    “恐怖啊，著實恐怖。我深刻認識到你內心蟄伏著多麽瘋狂的怪物了。”李雲東故作震撼地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而後很是無語說道：“畢竟能把收養流浪貓說得這麽恐怖的人，我不得不懷疑她的精神狀態。”
    “蠢貨，這不是收養流浪貓，你根本沒理解我的真實意圖。”江書夏衝著李雲東一翻白眼，冷酷而認真地說道：“收養流浪貓那是出於愛才有的行為，而我對那頭流浪貓毫無愛意，有的隻有強烈的仇恨。恨它讓我提心吊膽好長時間，恨它讓我不得不直麵自己心裏的魔障，恨它害我在你麵前出糗，恨它讓我產生本沒有必要的資金支出，恨它浪費了我每天有限的創作時間，恨它在此時此刻還在影響我的生活。我現在出離地憤怒，滿腔義憤快要噴薄而出，你能理解這種洶湧的情緒嗎？”
    “說實話不是很能理解，不就是被貓撓傷了一次而已嗎？”李雲東頗感無奈地望著江書夏。
    “你懂什麽，第一次的對象對任何人而言都是極其深刻的。”江書夏冷冷地瞥了李雲東一眼。
    “那恭喜你第一次的對象是隻貓。”李雲東神色古怪地拱了拱手。
    “神經病。”江書夏頓時剜了李雲東一眼，而後無比深沉地說道：“總而言之，這不是收養，收養這個詞配不上我心頭湧動的仇恨，孱弱無力，毫無代表性。非要說的話，對，應該說是誘拐、監禁和調教，這樣的詞匯才配得上我複仇的基調。”
    “你丫的絕對是故意的！”李雲東不禁白眼一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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