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好像是我關注的賬號發布新內容了。”成曦低頭確認起手機上的內容，隻瞅了一眼，神情便變得古怪起來。
    “咋的，你關注的娛樂博主發八卦了嗎？”李雲東察覺到成曦的神色變化，不禁隨口調侃道。
    “這個……要說娛樂也的確是娛樂，要說八卦也的確是八卦。”成曦有些支支吾吾地說道，又小心翼翼地瞥了李雲東一眼，說道：“主要跟學長你們還有點關係呢。或者說，你們就是八卦的主角。”
    “什麽玩意兒？”李雲東愣了一愣，下意識地說道：“誰又在造謠——”話音未落，便腦海中靈光一閃，擰起眉毛，確認道：“顧思南的‘fake nes’欄目？”
    “正是。”成曦故作古板地頷首說道，遂又好奇地問道：“難道學長你們沒關注她的欄目？這不是和你們息息相關的娛樂節目嗎？”
    “幫她增加一個播放量已經是我大發慈悲了，我怎麽可能特地關注自己的造謠者，這不是助紂為虐嘛。”李雲東有些牙酸地說道，趕忙掏出手機搜索起“fake nes”欄目。
    “學姐也是這樣嗎？”成曦扭頭望向江書夏，而江書夏的反應卻是格外平淡，她食指指節一頂眼鏡下框，說道：“遭人中傷的謠言我經曆的多了，早些時候還有澄清的衝動，現在早就無所謂了。反正謠言這玩意兒，你越是在意，它越是容易發酵和擴散，讓時間去自然消滅它就是最簡單有效的方針。況且有的時候，你的粉絲和你背後的利益團體比你更急，還輪不到你本人出麵。”
    “不愧是江學姐，心態真好。”成曦不禁感歎道。
    “當然，一碼歸一碼，這個欄目我是有關注的，隻不過是設置了免打擾了而已。”江書夏嘴角勾起一抹俏皮的弧度。
    “——”
    成曦頓時板著臉豎起大拇指，讚歎道：“不愧是江學姐，張弛有度。”
    “你這個叛徒！為什麽要演奏——不是，為什麽要關注‘fake nes’，這種惡趣味的欄目就該讓它失去熱度，再也沒有翻身的餘地！”李雲東齜牙咧嘴地說道。
    “對待謠言需要的是戰略定力和策略後手，你不先了解謠言的內容和類型，怎麽能在危急關頭作出合適的公關呢？”江書夏相當理直氣壯地說道，微微一頓後，又說道：“當然，還是一碼歸一碼，從娛樂的角度來說，這個欄目做得挺有意思的，我看得很開心，點讚的人裏就有我一個，而且它的存在也證明了新聞學的含金量，我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它存活下來的，活著的反麵教材可比逝去的反麵教材更深入人心。”
    “你這是在玩火，遲早會後悔的！學新聞的心有多髒你是真不懂嗎？”李雲東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已經進入到“fake nes”欄目的視頻發布頁麵，算上但剛發布的最新視頻，總共也就三個視頻而已，但前兩個視頻的點讚量全都達到了一萬，對於“青禾大學新聞社”這樣的內部性質賬號而言，已經完全屬於是爆款視頻。
    “在她靠剪輯而杜撰的‘青禾大學神秘殺人事件’預告片裏，你的身份是商業間諜，是反派，還是注定會神秘死亡的反派，而我是被你威脅的一方，是正派，從邏輯上推論，應該還是注定會讓你神秘死亡的正派。我不覺得在這種設定背景下，會發生讓我覺得後悔的事情——至少，我不會比你更後悔，反正在謠言裏，有人比我更慘就夠了。”江書夏淡淡地勾起唇角，笑得如同一個瘋狂的大反派。
    “不好意思，在我國的審片製度下，一個會讓人神秘死亡的邪性角色，應該談不上什麽正派，至少也是個需要靠贖罪或者自我犧牲才能洗白的角色。”李雲東忍不住撇了撇嘴，而後才是深吸一口氣，顫巍巍地點開最新發布的視頻，他不知道顧思南這次又整個什麽活兒，按照預告片的走向，接下來應該是他的死亡情節，但問題是，自圖書館那次偶遇後，他就沒和顧思南交流過，換言之，她手頭的素材多半是不充分的。
    “但昨天我們開會的時候，她好像在活動室外頭偷偷摸摸地幹了些什麽，難道有斬獲新的素材？但就算是偷偷錄音，音質肯定也不達標啊……弄不明白。”李雲東內心泛起嘀咕，注意力已經集中到這則短視頻上去，而成曦和江書夏也各自確認起視頻的內容。
    “青禾大學新聞社為您臨時插播一條虛假新聞。”出乎李雲東意料的是，這次並不是預告片風格的剪輯模式，而是標準的新聞播報界麵，主持人的臉上雖然打著馬賽克，但李雲東一眼便認出那就是顧思南——畢竟她沒有使用變聲器，而她的播音腔調並不是官方通報的風格，而更類似於花邊新聞的播報，讓人聯想起古早的台灣娛樂新聞。
    “憑借《青禾大學神秘殺人事件》斬獲第404屆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與最佳女主角的李某某與江某某，地下戀情意外曝光，甚至未婚先孕，讓我們先聽一段狗仔隊提供的錄音。”主持人示意性地揚了揚手，而後畫麵切換為起起伏伏的聲波曲線，伴隨著相當嚴重的雜訊聲，有人聲斷斷續續地響起，但配合著清晰的字幕，給人非常真實的竊聽感覺。
    “保護措施沒做好，要去醫院做個檢查……怕出人命。”男人的聲音響起。
    “說的沒錯……以防萬一是得去做個檢查，再小心也不為過。”女人的聲音響起。
    “關純情什麽事兒……我和她未婚先孕……她臉皮薄，自尊心強，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心裏有數……這是人命關天的事情。”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因為音量時大時小，整體音質較差的緣故，乍一聽還有模有樣的。
    緊接著，畫麵又切回到演播廳，臉上打滿馬賽克的主持人說道：“最新消息，本台收到一位不願意透露姓名的女性觀眾的投稿，她聲稱，曾在婦產科前偶然遇見疑似李某某與江某某的人物，並拍攝到了一組照片，這是否印證了兩人未婚先孕的傳聞呢？下麵是該觀眾的投稿照片。”
    李雲東和江書夏在診室外頭的照片頓時出現在畫麵中，兩人的臉上非常簡陋地打上了兩條黑色的馬賽克，而診室門牌上的文字赫然是“婦產科”，視覺上極其自然，肉眼看不出任何的破綻，但問題是，李雲東很清楚，那裏本來是一個數字“3”，指是急診中心的3號診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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