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穿透你的防線
    “咦？李雲東選手和江書夏選手好像達成了一球決勝負的共識，看來兩位選手都厭倦了這種反複陷入僵持的局麵，這種情況在這裏會很常見嗎？”顧思南扭頭望向成曦與屠天青。
    “如果雙方的實力比較均衡的話，那麽的確很容易演變成你得一分我追一分，你再得一分我再追一分的回合製遊戲，所以最後發展成一球決勝的情況其實也並不稀奇。”成曦打量著場上對峙的李雲東和江書夏，不禁沉吟一聲，這才是繼續說道：“但也不是必然會發展成這樣的，畢竟每個人的想象力持續性是不一樣的。來來回回地僵持著，最後看的是誰能進一步壓榨自己的想象力，一旦沒能跟上對手的想象力，那就很容易被直接橫推，因為腦子已經跟不上了。”
    “單看想象力的持續力的話，李雲冬這邊是更占優勢的，他的招式完全沒有重複性，也盡可能多地賦予了一個招式各式各樣的效果，從招式的表現力來看，也是他更為出色，如果這是跳水的話，他招式的難度係數都是頂級的。相比之下，江書夏雖然招式的多元性更突出，但受限於修辭手法的普遍認知與刻板印象，並無法進行超越想象的創新，也有重複利用招式的傾向，這都是風險點。”屠天青雙手環胸，如同專業解說員般點評道：“當然，她的組合球和‘空設球’確實不錯，盡管有劍走偏鋒的嫌疑，但確實能帶來意想不到的效果。”
    “原來如此，那兩位覺得這一分會由誰拿下呢？”顧思南將麥克風舉到兩人麵前，像是個挑事的街頭采訪人員。
    “以我對學長選手和學姐選手的了解，這一分誰都有可能拿下。學長選手的話，充滿了意外性，你永遠想象不到他的下一個動作，也許他剛邁出左腳，右腳就緊跟著去踹自己的腳跟，就像是早期的ai視頻一樣。這種意外性在這個想象力主導的空間裏是個大殺器，會真的讓一切都有可能實現，但缺陷是容易玩脫，剛才這一分就是因為學長選手輕敵才錯失的，他如果沒有得意忘形地轉身擺造型的話，完全有可能拿下這一分的。”成曦很是冷靜地分析起來，又是說道：“反觀學姐選手，正如她自己所言，她是典型的技術型選手，從不魯莽行事，每個操作都有足夠的計劃性。當她說自己會得分的時候，那麽大概率她是真的已經考慮好得分的一切關鍵點，但這份冷靜與理智恰恰是她最大的弱點，一旦情況超出她的預想，她的反擊方式就會變得非常有限，無法在緊要關頭突破自己的極限。”
    “這樣這樣，那如果非要預測的話，成曦選手你會把這一票投給誰？”顧思南絲毫不在乎成曦的分析有多麽到位，隻在意她能不能給出一些有討論度的回答。
    “我個人當然更喜歡有意外性的選手，就像我一個日語係的學生，為什麽會打造出滅國者殺球係列這種以導彈為靈感的殺球呢？”成曦微微一笑，說道：“你可能會猜是因為‘小男孩’和‘胖子’這兩顆炸在日本的原子彈，但其實這隻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是因為我曾在一部萌係百合動畫裏，看到女主角之一用羽毛球使出了‘愛國者’導彈發球，而我本身又對軍事裝備很感興趣，有段時間剛好在看各國導彈係列的科普，這些要素綜合起來，才有了後來的滅國者殺球係列。不覺得這種看似出乎意料，實則合乎情理的情節很有命運感和趣味性嗎？所以非要我投一票的話，我願意投給自己心中的小小浪漫。”
    “你都扯什麽滅國者了，還小小的浪漫，這種充滿反差的少女心隻會讓你顯得恐怖。”屠天青忍不住一扯嘴角。
    “咋地，那我也可以換個叫法，不叫‘滅國者殺球係列’，改叫‘傾國傾城美少女殺球係列’，這下沒有反差了吧？和我傾國傾城美少女的身份完美契合。”成曦頓時翻了個白眼。
    “你自己滿意就好。”屠天青有些憐憫地望著成曦。
    “那屠天青選手又會把自己寶貴的一票投給誰呢？”顧思南適時地將麥克風舉到屠天青麵前。
    “從球風上來說，我當然更傾向於用腦子來打球的江書夏，我畢竟是個理科生，喜歡有邏輯性和計劃性的人，但——”屠天青忽地話鋒一轉，說道：“但很遺憾，我在自己的專業上，經常會遇到不合邏輯的離奇現象，偏偏又無法複現和解釋，或許我是個愛好科學但被玄學所愛的可憐女人吧，所以這票我決定反向投，我也投給李雲冬，總比平票來得有意思吧？猜錯了也沒損失。”
    “沒想到兩位選手都把票投給了李雲東選手，這就是在場唯一雄性生物的含金量嗎，實在令人感歎！”顧思南立刻將視線轉移到相機的畫麵上，說道：“那麽，讓我們把鏡頭切回到現場。這場勝利，究竟花落誰家呢——咦？”話音未落，她忽地麵露困惑，低聲呢喃道：“奇怪，這顆羽毛球——”
    ……
    “看好了，這一招就叫作……諷刺球！”隨著江書夏引拍發球，羽毛球以平平無奇的拋物線越過網帶，不加任何特效地抵達李雲東的麵前。
    “怎麽了？比起你平日裏辛辣的諷刺來說，這招‘諷刺球’未免有點太過平淡了，莫非‘諷刺球’裏還能細分出明嘲和暗諷來嗎？”李雲東頗有些挑釁地挑起眉梢，立刻引拍準備回球，但內心卻是無比警惕，畢竟以江書夏的陰險與狡猾，絕對不可能沒有任何算計，搞不好他接球的瞬間，這顆羽毛球就會驟然加速或者變軌，都直接命名為“諷刺球”了，那肯定是充滿諷刺效果的，說不定還會出現短視頻裏用爛的大笑音效。
    “怎麽回事，竟然還沒有動靜？”短短的刹那間，李雲東的意識不斷加速，他緊盯著球拍一寸寸地接近羽毛球，像是在看電影裏的慢動作鏡頭，可詭異的是，預想中的變化卻絲毫沒有發生，讓李雲東不禁變得無比緊張起來，而最後，在令人窒息的平淡當中，羽毛球與他手上的球拍輕輕相撞——
    “不對，怎麽可能！？球居然……穿透過去了！？”李雲東眼瞳陡然緊縮，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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