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5章 不滅的幻想
    當李雲東揮拍試圖回球的瞬間，羽毛球竟然如同不存在般詭異地穿透網麵，空蕩蕩的手感可以說是毫無反饋，連大腦都是因此而出現短暫的思維停滯。
    “這……球穿過去了！？”成曦猛地從長椅上站起身來，相當錯愕地表示道：“難道所謂的‘諷刺球’和我的‘火星迷走’一樣，屬於幻覺係的招式嗎！？”
    “不對，你的‘火星迷走’是通過高超的假動作誤導外界的判斷，進而造成幻覺，但她的發球姿勢非常標準，也沒有任何小動作，理論上是不可能有隱藏的球路的，我們看到的球路就是真實的球路才對。”屠天青微微蹙起眉頭，說道：“最合理的解釋是，這招就是具有穿透效果的招式，畢竟諷刺說白了就是拐彎抹角的罵人，也挺符合這個招式的特征的。”
    “兩位選手都給出了自己的看法，但很可惜，這一次，兩位全都猜錯了。”顧思南猶有震撼地轉過身來，她指了指自己相機的畫麵，說道：“我的相機拍攝出的是真實世界的畫麵，所有想象力的產物都不存在於其中，而那顆羽毛球……竟然被我拍攝到了！”
    “怎麽可能，那不是她想象出來的羽毛球嗎——等等，不對！”屠天青忽地回過神來，她環顧著球場外側散落的幾顆羽毛球，那是其他人在浴血奮戰後殘留下來的“遺物”，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說道：“難道她在之前偷偷藏了一顆真的羽毛球在身上？但究竟是什麽時候？”
    “我想起來了，學長第二次想象出球拍的時候，加了太多的光特效，雖然我有及時調整透明度，但還是有幾秒鍾被閃瞎了眼，可能就是在那個時候，學姐有了這一步的算計！”成曦難以置信地瞪大眼，說道：“學長的球拍是純粹的想象力產物，本質上並不存在，所以它能擊打同為想象力產物的羽毛球，卻無法擊打一顆真實存在的羽毛球，這是現實對於幻想的絕對壓製，是來自另一個維度的打擊。”
    “原來如此，諷刺諷刺……這確實是諷刺，何等的諷刺。”屠天青無比感慨地挑起眉梢，如同哲學家般意味深長地說道：“宇宙理性的織機不會編織虛妄的絲線，自然法則的刻刀早已雕琢出現實的理型。智者當如磨利的斧刃，劈開激情想象的朽木，在命運鐵律的砧板上錘煉靈魂的韌性。”
    “啊？啥意思？”成曦不禁微微一愣。
    “就是說，傻○，不要白日做夢了，看看你的現實吧。”屠天青撇撇嘴，很接地氣地解釋道。
    “那這一球——”顧思南試探性地望向兩人，再度征求起兩人的看法，而這一次，兩人同樣給出一致的答案，但結論卻是與之前截然不同，隻聽她們異口同聲地說道：“接不住的。”
    ……
    李雲東確實已經生出“接不住”的失敗預感，他掙紮著衝下墜而來的羽毛球反複揮拍，但哪怕他把自己都逼成了一台人形風扇，瘋狂揮舞的球拍卻始終無法觸及到羽毛球的存在。飆升的腎上腺激素讓他的思維處在加速的狀態，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羽毛球一寸一寸地朝著地麵下墜而去，他甚至都生出用手球或者踢毽子的招數來回球的扭曲想法，但這畢竟不是排球比賽，不是全身上下都能用來接球的。
    “我會輸？就這麽……輸掉？”李雲東忍不住睜大眼，有種胸口被刀子狠狠剜去一塊的刺痛感。誠如江書夏所言，他並不是一個執著於勝負的人，但本來能贏的仗要是都打不贏的話，實在有損一個人的顏麵和尊嚴，他是個該出手時就出手的男人，在關鍵時刻絕對不會掉鏈子。
    或許，回首至今為止的人生經曆，那裏沒有太多的成功經驗，也沒有多麽重大的失敗，可如果能成功的話，不會有人選擇擁抱失敗，如果能勝利的話，不會有人選擇就此認輸，所以——
    “幻想無法推翻現實？誰規定的？白日做夢就是浪費時間？誰斷言的？愚蠢！愚昧！愚不可及！看清楚了，為人類的未來鋪就星辰大海的，不是對現實的屈服，也不是對當下的投降，而是永無止境的想象！”李雲東猛地直起身來，像是掙脫了束縛四肢百骸的腐朽鎖鏈，他的雙眸中燃燒起不滅的鬥誌，心髒好似戰車的引擎般強有力地泵動起來，全身的血液堪比奔流的江河一樣開始加速湧動。
    與此同時，和這份爆燃般的熱血正相反，他的大腦卻是前所未有的清醒，思考像是沉浸在酷寒的深海中般冷靜，所有的感官都像是被精心打磨過那般無比敏銳，鼓膜能清晰捕捉到對麵江書夏的心跳聲和呼吸聲，眼睛能完美觀察到她臉上那滴汗水的蒸發進程以及眼睫毛的細微顫動。那種感覺，就仿佛整個人與空間融為一體，世界的律動和起伏全都倒映在自己的感知當中，是一種生命層次的蛻變與進化，是走向全能造物主的關鍵一步。
    “老子，李雲東，無所不能！”李雲東的眼眸中放出璀璨至極的光芒，好似兩輪不朽的太陽在熊熊燃燒，而他的背後一條通往永恒的歲月長河如匹練般從虛空中流淌而來，一道道帝皇與君主的虛影成片成排地在長河上方浮現，那竟是地球曆史上乃至整個宇宙曆史上所有統治者的化身與投影，如山呼海嘯般為覺醒的李雲東掠陣助威，浩浩蕩蕩的威勢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震撼。
    “皇極崩天，王權屍語，‘啊！我的君主’係列必殺技——”李雲東又一次衝著羽毛球揚起球拍，而背後那無數的君主帝皇也是同步引拍，好似一場震古爍今的超大型帝王廣播體操，橫跨萬千時光的歲月長河像是沸騰般震顫起來，飛濺的水花如無形的畫筆般在浩瀚的河麵上肆意勾勒，最後將這一招的威名深深銘刻在時代的記憶當中——
    “——帝製之複辟！”
    唰！
    霸業未竟，王者歸來。
    逝去的幻想一齊跨越歲月長河，朝著當下的現實發起最後的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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