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腦中風。”屠天青很是古怪地瞅了李雲東一眼，說道：“腎衰竭我隻是提了一嘴而已，你怎麽記得這麽牢？難道你以前賣過腎嗎？”
    “哦，那是我記混了，畢竟對於一個青年男人而言，腎衰竭比腦中風聽起來還要嚇人無數倍。”李雲東立刻收起震驚不已的表情，而不等他追問屠天青這記藥害球的個性效果，他便突然覺得左半邊身子有些麻木無力，尤其是左半張臉，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覺，像是麵部肌肉癱瘓了一般，而受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影響，他整個人直接朝著左側摔倒過去，盡管主動介入試圖去調整回重心，但還是被迫單膝跪倒在地上，勉強擺出一個比較帥氣的姿勢，而不至於摔個四腳朝天。
    “啥、啥麽鬼！？”李雲東露出幾分難以置信的神色。
    ……
    “他腦中風了。”解說席上，屠地黃冷靜地作出非專業判斷，語氣卻活像是在對病人家屬下達死亡通知，麵無表情地說道：“腦中風的常見症狀就包括突然的麻木或無力，特別是一側身體會出現異常，還伴隨有語言問題，和他現在的狀態一模一樣，你看他口齒都不清了。不出意外的話，他還有頭暈目眩、視力衰退的問題。”
    “這招竟然還能有這種負麵效果？”顧思南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當然不是真的腦中風了，隻是他的想象力被屠天青的招式所裹挾，反噬到自己身上去了而已，思維越是活躍的人，越是容易發生這種情況，發生時的症狀表現也越嚴重。”屠地黃用指甲輕輕一彈手頭的試管，清脆的敲擊聲像是音叉般令人變得頭腦清醒，她瞥了一眼場上的李雲東，說道：“在現實世界裏這種現象也不少見，本質上就是一種自我催眠。有一種經典的拷問方式，就是把犯人蒙上眼綁在椅子上，並將他的手臂固定在靠背的後頭，接著假裝用刀片劃開他的手腕，告訴他你已經開始流血了，不止血的話會失血而死，同時在邊上擺一個能緩慢滴水的裝置，讓犯人聽到水滴的聲音以為自己真的在不停流血，最後犯人要麽就招了，要麽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
    “他的情況也差不多。”屠地黃很是平靜地說道：“聽了屠天青的招式背景說明之後，心裏就有了一顆小小的種子，一般情況下這顆種子不會發芽，甚至會隨著時間而消亡，但在這個空間裏，種子的發芽隻在一念之間，他隻要被屠天青的話語所感染，就會立刻想象出自己中風的場麵，進而表現出一些症狀。”
    “但也不是每個人都知道中風會有什麽症狀的吧？我不知道的話，那不就不會受到影響了嗎？”顧思南頗感好奇地說道，又是多瞅了一會兒鏡頭裏麵的李雲東，總覺得從這個集體幻覺空間裏出去的時候，這位學長可以直接跑街舞社裏混個小舞王當一當，這份自我催眠下的肢體控製能力實屬了得，乍一看好像真的中風了。
    “中風可是我國居民的五大死因之一，就算你自己沒得過，認識的人裏總有得的吧？網上總看到過聽到過吧？你對中風這個概念沒有表現出疑惑，說明你潛意識裏對它有一定的認知，這種認知會在自我催眠的時候外化出來。”屠地黃搖了搖頭，輕歎一口氣，說道：“他沒救了。”
    “啊？李雲東選手要死了嗎？”顧思南忍不住瞪大眼。
    “哦，這倒不是，我是說這個回合他已經沒救了。”屠地黃聳聳肩，說道：“看得出來，整個藥害球係列的效果都是分階段性的，‘反應停畸變’能在接球階段暫停場上的一切動作，而在回球階段引發對手的形態畸變，而‘ppa禁令’這球，在接球階段能中止對手的招式效果，在回球階段則能讓對手陷入腦中風的症狀中。不出意外的話，整個係列都是圍繞封禁和危害做文章的，再加上有著嚴肅現實的背景，破解不了也很正常。”
    “話不要說得太早了。”成夕陽忽地開口道。
    “怎麽，你有別的想法？”屠地黃斜眼一瞥這位戰隊隊友。
    “這可是雙打比賽，李雲東選手中招了，不還有另一個人在嗎？”成夕陽微微眯起眼，說道：“難道你沒有注意到嗎？成曦選手當時也回擊了李雲東選手的一顆頭，但她並沒有因為‘反應停畸變’的效果而發生畸變。”
    “這——”屠地黃頓時蹙起眉頭，意識到自己確實有了這麽一個疏忽。
    “咦？場上的成曦選手動了！她是找到破局的辦法了嗎！”恰在此時，顧思南有些訝異地揚聲喊道。
    ……
    唰！
    “學長不要慌，救美英雄到！”成曦一個箭步驟然殺出，瞬間攔截到羽毛球的正前方，像是個莽漢般揚起球拍就是朝著羽毛球抽去，而偌大的鮮紅“禁”字依舊擋在球體表麵，仿佛是象征危險的警燈在閃爍。
    “蠢貨，不管是誰來接球，都會染上同樣的症狀，你救不起這一球的，徒勞而已！”屠天青冷冷地勾起唇角。
    “青青姐，我本以為你隻是長我一歲而已，但沒想到你已經老糊塗了！”成曦咧開嘴角，露出一對閃亮的虎牙，道：“你就沒想過，你藏了更專業的藥害球係列，我就沒藏什麽更專業的招式嗎？滅國者殺球係列雖強，但跟我的專業可沒有那麽強的關聯性啊！”
    “莫名其妙，你丫讀的是日語，還能跟我的製藥相抗衡嗎！想明白了，無論是就業還是對社會的重要性，文科都天然弱於理工科！這就是殘酷的現實！”屠天青不禁漏出不屑的冷笑。
    “但你的藥害球再強，也隻能幹涉到三次元的世界，而眾所周知，日語，那可是開啟二次元世界大門的鑰匙！”成曦的雙眸中忽地放出閃耀而明媚的光芒，那一刻，她的背後竟是浮現出成千上萬的動漫人物，但由於她潛意識裏對於版權的高度尊重，這些動漫人物統統被打上厚重的馬賽克，乍一看顯得極其有傷風化。
    “二次元殺球係列——”伴隨著嶄新的招式吟唱，阻擋在成曦麵前的“禁”字突然支離破碎起來，而她將球拍重重地抽在焦黑的羽毛球上，鏗鏘有力地喊出這一招的名稱——
    “——鈍感屬性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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