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妖裏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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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蒂婭先行一步,但蘇牧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布置離開後事情,首先要調整的,就是統治者家族內部權力結構。
借著阿萊克雅蘇醒的契機,白玫瑰家族逐漸從幕後走向前台。
莎倫手中的權柄在一點點喪失,她倒是不著急,可是她的母親,玫瑰學社的主席焦躁不安。
認為蘇牧是喜新厭舊,有了阿雅忘記莎倫。
麵對母親的苛責,莎倫隻是沉默,不予反駁。
這次大調整既在意料之中,蘇牧也提前解釋過原因,自己一藍血a級,根本把握不住這麽大的權柄。
一旦蘇牧離開,將會身處險境。
因鐸的政治鬥爭講究一個……身死權消、不計後果。
當事情無法靠博弈解決時,不存在什麽蟄伏、調和,直接開始火拚。
莎倫可不想“後背中彈,自殺身亡”。
“媽。”
她看著上躥下跳的母親,雙手一攤,十分淡然,說:“您說的都對,但問題是……我是藍血a級。阿雅是聖光王嗣,還是精神、聖光雙序列,這能比嗎?”
“你也有她沒有啊資本啊!”
玫瑰主席往她麵前一站,傲人的身材格外引人注目。莎倫“碩大”的基因,不是空穴來風,而是有著優良傳承。
“阿雅不過就是一個小女孩,空有一張漂亮臉蛋,要身材沒身材、要屁股沒屁股,抱在懷裏都嫌硌得慌!”
話糙理不糙,但母親這話屬實太糙了些。
莎倫一時有些不知道怎麽接,隻好說:“伊鉑斯閣下是開雲人,他可能比較喜歡這一款。你看夏沫姐姐、寧寧妹妹,都不是我這樣的。”
她抬手在胸前比劃一下,也就寧寧稍微有點肉。
“天下哪有不偷腥的貓?況且他還是大權在握的熾熱少年。”玫瑰主席坐到女兒身邊,不停鼓動著內心的騷動。
“你不是說,她在夢裏很稀罕你嗎?”女人舔舐著紅唇,清麗的臉頰格外魅惑。
莎倫不為所動,說:“但是他更稀罕阿雅,也就是佐伊。事實證明,他就是不喜歡我這一款的。媽媽呀,你別白費心思了。”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的?至少我們不用再看爸爸的臉色活。”提到勒孚,她湛藍的眼眸裏,閃過一絲驚懼。
“你懂什麽?!”玫瑰主席很是氣憤,“機會永遠不等人,現在想來,你當時在海黎的時候,已經是沒有把握住時機!”
“如果錯過這一次,你們就沒有以後了!當年你媽媽我可是……咳咳。”女人輕咳兩聲,沒有繼續說,這種事點到為止即可。
“可是……”
莎倫一臉糾結,說不喜歡那肯定是自欺欺人,說喜歡更是癡人說夢。
自己壓根沒有機會啊,夏沫、寧寧嚴防死守的。
“別可是了!來,媽媽教你……”玫瑰主席興奮地笑著,附在女兒耳邊,紅唇輕啟,說著無人知曉的獨家秘密。
莎倫瞳孔驟然緊縮,一臉震驚,失態地喊出聲:“什麽!”
“噓!”
女人捂住她的嘴,抱著女兒纖細的腰肢,問:“媽媽剛才說的,你都記住了嗎?”
“我……記住……了……”
莎倫如是說。
……
蘇牧最近在古堡隻辦三件事。
一是全力打擊在因鐸的夜悼詩班,抓捕鏡中刺薊的屬下。
二是,陪阿雅訓練,幫她掌握聖光序列,為接下來的戰爭做準備。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隨機挑了一晚,帶著弗蕾婭與夏日豐饒寶船,悄悄離開古堡,直撲彩虹橋外的觀察哨。
莎倫抱著一疊文件,走向蘇牧的房間。在外間客廳,撞見正在聊天的夏沫、寧寧,唯獨不見今晚的正主。
“伊鉑斯呢?”她問。
“在裏麵開閉門會議。這不,把我都趕了出來。也不知道是什麽大事。”夏沫無奈地雙手一攤,打起掩護。
開會永遠是最好的借口。
夏沫問:“是有什麽緊急的事情嗎?”
“嗯嗯。”
莎倫點頭,說:“這是抓捕夜悼詩班的報告,裏麵有一個很大的問題,數字有些不對勁,和上次他們在朝鶴動用的人數差得太遠。”
她將報告遞給夏沫,夏沫看了後發現,這次行動不說是戰果頗豐,起碼是平平無奇。
堂堂第三神官居然隻有這麽點下屬,甚至一位藍血屬下都沒。
大網撒下去,居然一條大魚都沒撈上來。
夏沫目光嚴肅,合上報告,說:“你的意思是……還有另外一位神官藏在因鐸,仙隱北森動手的同時,那人就已經開始著手撤離工作。”
“是。”莎倫點頭。
這裏麵有個很大的問題,夜悼詩班的神官具有很高的獨立性,跨區域的指揮很難奏效。
這一點完全可以參考真視靈眸與戲命智剪在開雲的博弈,哪怕是像慈恩救世會這樣的外圍組織,真視靈眸也根本指揮不動。
“會不會鏡中刺薊的屬下都是先民,全部死在這一場浩劫中。”寧寧提出假設。
“這……連自己人都殺嗎?”莎倫反問。
寧寧解釋說:“這對於他們來說,難道不是‘上天堂’的好事?”
莎倫不再言語。
“坐,在這等一會,一會聽聽蘇牧的想法。”夏沫拍拍沙發,看著濃妝豔抹的莎倫,總覺得她今晚很不一樣。
蘇牧自然不在房間,夏日豐饒寶船已經悄悄抵達前沿觀察哨,躲藏在精神麵紗、智慧欺詐、空間折疊三重序列遮蔽之中。
“閣下,我要怎麽做?”弗蕾婭問。
“很簡單,發揮你的長處,這裏沒有比你更強的存在,按照我給你的劇本,向他們播撒同一片夢境。”蘇牧從船上一躍而下,消失在半空。
弗蕾婭開始種下懷疑。
蘇牧開始改變形象,頭上長出邪惡的雙角,沐浴在血色火焰中。
再套上半層奧丁的模樣,故意經過監控,留下一張模糊不清、幾乎無法辨認的照片。
隨後潛入深海,遊向彩虹橋。
當靠近它時,蘇牧這才明白,父親為什麽冠以“彩虹橋”的名義——因為這就是一座彩虹橋!
單純的字麵意思。
蘇牧遠遠地看著,那是一座被劈開的漆黑山峰,裂隙之下湧現出璀璨的虹彩華光,仿佛形成一道“搖晃的天國道路”。
他的第一反應是,裂隙之上藏著熾烈的光源。
蘇牧在眾人熟睡之中,向前兩步出現在裂隙的光中,澎湃的虹彩不停侵蝕四周的空間。
七彩的虹光觸碰到空間折疊的瞬間,聚合成空洞的漆黑,不停吞噬著維持屏障的空間序列,。
蘇牧詫異的瞬間,屏障差點崩塌。
他立即閃身後退,驚出一身冷汗。
怪怪,這虹光居然這麽強,難怪學院搗鼓半天也進不去,那麽問題來了,父親是怎麽進去的?
肉身硬抗嗎?
不對,聽夏沫說,父親養了一隻小鯨魚。難道是這隻鯨魚,或者別的什麽巨獸,帶他進入的彩虹橋?
沉思片刻。
火焰在掌心湧動,蘇牧決定硬剛過去。再次進入彩虹橋,太陽的金色光輝對上空間折疊後的漆黑,一黑一白,一陰一陽,出現神奇的交融現象。
隨之而來的,是恐怖的能量脈衝,沒有爆炸、沒有聲音,有的隻是如手術刀般鋒利的射線爆,直接刺穿空間壁壘。
海水立即滲透進來。
觀察哨的海底部分遭到毀滅性打擊。
“嗡嗡——”
海麵的觀察哨檢測到異常,立即拉響警報。
蘇牧立即改變思路,凝聚出一顆金色微小太陽,包裹上空間序列砸向虹光深處。
黑與白在眼前交融,猶如陰陽雙魚輪轉,刹那間爆發出極為恐怖的射線爆。
蘇牧看到虹彩的光露出一條裂隙,透過裂隙他窺見到一座殘破的神國,毒霧從中彌漫而出。而裂隙久久無法愈合,形成突兀的空洞。
已經足夠。
蘇牧轉身準備離開,腦子裏突然靈光一閃,一顆迷你黑洞出現在掌心。思慮再三還是憋了回去,下次來時再正大光明試一試。
鬼哭狼嚎的警報聲,蘇牧回到隱秘下的夏日豐饒寶船,帶著弗蕾婭離開彩虹橋。
精神幻夢隨之一同消失,眾人從謊言與詭計中醒來。
“有人闖入觀察哨!”
“彩虹橋出現異常!”
一條條情報迅速發向全世界,蘇牧人還沒走多遠,就已經收到學院發來的警告:疑似奧丁襲擊了彩虹橋觀察哨。
他回了一條:馬上就去。
還有一條夏沫發來訊息:莎倫在,是否速歸?
“這大晚上的,莎倫怎麽來了?最近不是在陪母親嗎?”蘇牧嘀咕一句。
背後弗蕾婭聽到這句張了張嘴,一想到自己的身份,趕緊憋了回去。
但波動的情緒,卻被智慧、精神序列全開蘇牧捕捉到。
“有話直說。”他轉過身。
“閣下,我這話似有挑撥是非的嫌疑,但……”弗蕾婭斟酌著用詞,“直覺告訴我,那位玫瑰主席不是個好女人。”
“怎麽說?”蘇牧問。
弗蕾婭猶豫再三,最後決定賭一把,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體內一半精靈血的緣故,那位玫瑰主席總是給我一種妖裏妖氣的感覺。”
妖裏妖氣?
蘇牧仔細尋找著有關莎倫母親的回憶,才發現對方基本沒怎麽出現在自己的視野中,其中最重要的一次是自己剛來因鐸,老校長的接風宴。
這位玫瑰主席看著……挺正常啊。
年輕、貌美、高貴、優雅,沒有半點妖裏妖氣的感覺,隻能說不愧是莎倫的母親。
“這話你和寧寧說過嗎?”蘇牧問。
“沒有。”
弗蕾婭搖頭,心裏忐忑不安,她剛才的舉動無疑是在指控一位重要臣屬的母親,萬一感覺出現差錯,自己怕是要倒大黴。
但思來想去,她最終還是決定搏一下。
一來,之前奧丁的事,自己立了功,算是有了一定的本錢。二來,她相信自己的精靈之血。
“嗯,我記下了。”蘇牧點頭,沒有表態,加速寶船快速回到古堡。
……
“哈——”
寧寧伸著懶腰。
莎倫看著裏屋,心中生疑,問:“和誰開會呢?居然這麽久?”
夏沫開口:“是……”
“出事了!”
房門打開,蘇牧麵無表情地走出來,說:“奧丁搶先一步,襲擊了彩虹橋觀察哨,夏沫你……不,莎倫,你和我去看看。”
夏沫一愣。
“我擔心這是調虎離山,你坐鎮古堡,尤其看好阿雅。莎倫你……”蘇牧看向她,正應了弗蕾婭那句“妖裏妖氣”。
“你去叫兩個人,十分鍾後在大廳集合。”
莎倫俏臉緋紅,問:“要叫上霍法哥哥嗎?”
“不了,讓他留在古堡,找兩個新麵孔。”蘇牧說。
“嗯。”
莎倫喜滋滋地離開。
蘇牧看著她歡天喜地的背影,問:“她這是怎麽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社交季不是已經過去了嗎?”
夏沫打趣一句:“我想,她是戀愛了。”
“怪事。”
蘇牧回過頭。
弗蕾婭一臉笑意地從房間裏走出,雖然心中同樣困惑,她說得妖裏妖氣指的不是莎倫,但這並不要緊,答案對就能得分。
……
夏日豐饒寶船停靠在城堡大廳外,蘇牧趕來時,看到莎倫選的兩人,一位是黯狼家的冬揚,一位是淵鯨家的藍澤。
還有一位女貴客,莎倫的母親,迷人的玫瑰主席。
這位貴婦人一身白色連衣裙擺,戴著一頂遮陽大簷帽,顯得高貴、典雅。
“女士。”
蘇牧禮貌問候,說:“這麽晚了您還沒有休息嗎?”
“閣下。”
玫瑰主席姿態謙卑,笑著問:“聽說奧丁又有動向,莎倫這孩子要陪您出征,作為母親我是否可以一同前去?”
“不無不可。請。”蘇牧應下,同時有些好奇,這位貴婦人想搞什麽把戲?
玫瑰主席彎腰垂身,說:“您先請。”
蘇牧走上寶船。
弗蕾婭看到莎倫母親出現在船上,十分意外,定了定神駕駛寶船,於月色下飛向北方大海。
“閣下。”
玫瑰主席走來,紅唇輕啟、鶯啼婉轉,問:“聽說彩虹橋下藏著一隻君級,不,將級巨獸——耶夢加得?”
“女士,不去休息嗎?有段路程。”
蘇牧刻意讓弗蕾婭減慢速度,給旁觀者造成時間差。
同時也給“奧丁”充足的反應時間,別自己趕到,他還在睡大覺。
“最近無所事事,白天睡了很久,這會兒沒有困意。”玫瑰主席說,“對了,差點忘記自己我介紹——薇薇安。”
“薇薇安女士。”蘇牧客氣一句,便沒了下文,等對方繼續開口。
氣氛有些沉默。
半晌之後,薇薇安開口說:“莎倫這孩子從小就命苦,幸虧遇到主席閣下,總算是春風得意幾天。”
“嗯。”
蘇牧回著:“是啊,莎倫是個好女孩,可惜不適合權力場。她很能幹,奈何血統太低,無法在群狼環伺中自保。”
“都是我的問題。”薇薇安低頭垂淚,我見猶憐。
蘇牧:“……”
“血統是天生的,夫人不必自責。勒孚先生最近如何?”他說。
“忙著造人。”薇薇安的話十分直白。
“……”
莎倫這性格真隨母親,不過還是母親更勝一籌。
蘇牧轉移話題,問:“夫人和勒孚先生是怎麽認識的?”
“當時他路過我的家鄉【蘋果島】。我原以為他是位騎士王,是位大英雄,可惜……”薇薇安露出勉強的笑。
“騎士王亞瑟隻有一位,還是神話故事,夫人也不太過於苛責。”蘇牧說。
聽起來像是貴族少爺誘騙年輕女孩的故事。
包裝一下,大概能成王子與灰姑娘。
“我不這麽認為。”
薇薇安搖頭,笑容燦爛,說:“神話終會照進現實,您現在不就在騎士王的位置上嗎?甚至更進一步,加冕皇帝。”
我是亞瑟王?蘇牧目光斜視。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