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斯圖開了口，聲音卻不再是熟悉的長者，反而像是冰冷的金屬在摩擦，帶著守望者那種怪異的質感，“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
    李正和威卡迅速背靠背，形成防禦姿態，蘇日娜和蘇月娜則立刻將瑞恩拉到中心保護起來。
    “哈斯圖爺爺？”蘇日娜帶著一絲顫音，試探著喊了一聲。
    “別白費力氣了。”李正抽出匕首，刀刃在昏暗的光線下閃著寒光，“他們都被植入了控製器，守望者在遠程操控他們。”
    哈斯圖臉上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像是被人硬生生按上去的麵具，“我不需要親自動手，你們的族人會代勞。多麽諷刺——被你們自己人殺死。”
    瑞恩突然向前一步，藍色的光芒從他的眼中迸發出來，亮度驚人，“他在拖延時間！獵手正在加速趕來，坐標點就在這兒！”
    李正胸口又是一陣刺痛，那是血契傳來的警告，黑鷹的聲音虛弱卻無比清晰：訪客……危險……
    “突圍！”李正快速掃視周圍，試圖找出一條生路，“威卡，方向！”
    威卡呲著牙，露出尖銳的牙齒，指了個方向，“東邊石縫，有狼道，窄得很，他們追不上。”
    “你們走，我斷後。”李正立刻做出決定。
    “裝什麽英雄？”蘇月娜啐了一口，語氣強硬，“一起走！”
    哈斯圖抬起手，那些被控製的戰士們立刻開始收緊包圍圈。
    瑞恩猛地跺了一下腳，雙手重重拍擊地麵。
    “等等！”瑞恩突然一把攥住李正的手腕。
    這小子……又想搞什麽幺蛾子？
    李正心頭一緊，到嘴邊的怒吼也咽了回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氣粘稠得像凝固了。
    瑞恩死死盯著哈斯圖，稚嫩的臉上寫滿了凝重：“我能感覺到，控製器在他胸口，不能傷他。”
    蘇日娜急得直跺腳：“那怎麽辦？總不能在這兒等死吧？”
    瑞恩緩緩抬起手，指向哈斯圖：“交給我……訪客與老薩滿之間，有聯係，從三千年前就開始了。”
    啥？三千年前？這熊孩子又在胡說八道些什麽？
    一道藍光從他指尖射出，與哈斯圖骨杖上的紅光撞在一起，兩種能量糾纏著，發出令人牙酸的嗡鳴。
    哈斯圖麵容扭曲，青筋暴起，像是在竭力抵抗著什麽。
    “快走！”瑞恩咬牙切齒地吼道，聲音裏像是含著冰碴，“他撐不了太久！”
    威卡當先鑽進了石縫，蘇月娜和蘇日娜緊隨其後。
    李正心裏亂成一團麻。
    黑鷹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訪客……危險……
    “去吧。”
    瑞恩——或者說是訪客，聲音低沉得不像個孩子，反而帶著一絲古老而滄桑的味道，“我來應付他們。”
    李正定定地看著瑞恩，那雙眼睛裏閃爍著幽藍色的光芒，深不見底。
    這小子……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
    “放心吧，我會活著回來。”
    瑞恩咧嘴一笑，露出了幾顆潔白的牙齒，隻是這笑容，怎麽看都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李正深吸一口氣，不再猶豫，一頭紮進了石縫。
    “謝了，哥們兒。”
    最後一刻，他聽到瑞恩用完全屬於訪客的聲音說：
    “黑鷹錯了，李正。守望者在撒謊。我永遠不會背叛這片土地。”
    “我不信！”蘇月娜猛地刹住腳步，胸口劇烈起伏，藍光也黯淡了不少，“瑞恩，一個人能對付那麽多人？”
    “他不是一個人在戰鬥。”李正的聲音帶著擠壓後的沙啞，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後背火辣辣的疼，肋骨大概是被石頭硌破了，嘴裏也泛起淡淡的血腥味。他終於從逼仄的石縫中掙脫出來，碎石和塵土撲了他一臉。
    蘇日娜轉過身，手指一下戳到李正胸口，力道不小，“你親口承認的，訪客是蜂巢造出來的，這一切都是個彌天大謊！”
    走在最前麵的威卡也退了回來，金色的獸瞳裏閃爍著不安的光芒。
    “不對！”威卡低吼一聲，聲音壓抑而肅穆，仿佛來自遠古，“族裏的記憶不會出錯。狼族血脈傳承的曆史，比任何種族都久遠。‘星來者’，他們和蜂巢不是一夥的，他們是……逃亡者。”
    “什麽意思？”李正猛地抬起頭，心跳驟然加速，黑鷹警告的聲音在他腦海裏轟鳴——訪客，危險！危險！
    威卡沒理會李正的追問，隻是伸手在岩壁上摸索，指尖觸碰到一塊凹陷的符文，她毫不猶豫地按了下去。
    岩壁震動起來，一條隱藏的窄道在他們麵前裂開。
    “跟上。”威卡說完，率先鑽了進去。
    三人默不作聲地跟上威卡。
    新通道比之前的石縫寬敞了不少，但空氣卻更加沉悶，像是塵封千年的古墓，壓抑得人喘不過氣。幽藍色的苔蘚在牆壁上發出微光，在通道中投下搖曳的陰影。
    “黑鷹跟你說了什麽？”威卡頭也不回地問。
    李正下意識地摸了摸胸前血契印記，那裏灼熱的厲害，“守望者告訴黑鷹，訪客是蜂巢的造物，一旦完整，就會重新與蜂巢建立聯係。”
    “老薩滿臨終前也提到過狼族的‘星來故事’。”蘇月娜接話，手臂上的銀色紋路在幽光中格外醒目，“說是古老的血脈和天上的客人有某種關聯。”
    “不止是關聯。”威卡停下腳步，他們來到一處巨大的岩壁前，岩壁上布滿了符文，比之前石廳裏的更加繁複古老，排列成一種奇異的圖案。
    她蹲下身，指甲刮過地麵上的凹槽，“族裏最古老的傳說——我們的祖先，是星空來客的守護者。”
    威卡抬起頭，獸瞳中透著一種冷峻的驕傲，“不是寵物，也不是實驗品，是戰友。我們狼族，是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僅存的盟友。”
    蘇日娜驚呼出聲：“你是說，你們狼族也是——”
    “外來者的後裔，混血。”威卡嘴角扯出一個略顯怪異的笑容，鋒利的犬齒在幽光下閃著寒光，“我們的基因被改造過，為了適應這個星球，同時也保留了族群的記憶。守護，是刻在我們血脈裏的使命。”
    她猛地將手掌按在牆壁中央，那裏有一個比其他符文都大的凹陷，“這才是真相！”
    牆壁再次震動，符文亮起藍光，連接成一幅幅流動的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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