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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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和曆史一樣天寶四載二月二十一日王忠嗣被任命為河東節度采訪使,左領軍衛擔任這次和親衛隊。
接下來幾天李倓先拜訪了一下楊玉環的堂兄鴻臚卿楊銛xian),將所有和親事情全推給了楊銛,楊銛也明白李倓隻不過是走走過場,因此什麽都沒說一一接下。
李倓又順帶去了一趟太常寺,畢竟自己是太常卿同正員,就算自己隻是名義上的太常卿但是過場還是必須走的。
太常卿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太常卿同正員可能很多人不太清楚,太常卿同正員就好比一個學校的名譽校長,享受校長的級別和待遇但是不管事,李倓很喜歡這個任命。
在太常寺李倓遇到了兩個人一個是兵部侍郎、太常卿張垍ji)和太常寺少卿張維嶽,李倓就有了和二人交好的想法。
李倓明白自己進了政治旋渦就不可能獨善其身,如果自己還是像以前做一個獨行俠客是不行的,低調藏拙不是什麽都不幹,自己不是皇帝還沒有到孤家寡人的地步,與人為善才是關鍵。
張垍,張碩次子,唐玄宗李隆基的女婿,齊國公主駙馬。
張垍和安祿山的關係很好,關於二人的關係還有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有一次張洎跟大詩仙李白說安祿山有可能要造反,李白勸他一定要遠離安祿山,不可“靠山”,張洎聽從了李白的勸告,不再與安祿山來往。並且“靠山”這個詞也流傳了下來,成為了人們的口頭禪。隻不過安祿山造反以後張垍還是做了安祿山大燕國的宰相。
李白和張垍的關係其實並不好,主要原因就是李白這個人性格有問題,並且他的性格也是他賜金放還的主要原因。
李白第一次進長安就讓張垍幫忙將他引薦給李隆基,張垍就和李白說讓李白先不要心急,自己找個合適的機會就把他引薦給李隆基,李白於是就在長安住了下來。
但是張垍還沒來得及引薦李白,李白卻在長安把自己名聲搞臭了。
李白持放蕩不羈,因此就整天出入酒肆妓院,醉生夢死,並且喝醉了就直接睡在長安大街上,更甚至直接在長安大街上隨地大小便。
唐朝長安是有宵禁的,晚上有很多夜巡兵,因此李白被抓了好幾次,而張垍不得不出麵去監獄裏麵撈他,把張垍折騰的苦不堪言。
李白除了逛窯子並且還喜歡跑去鬥雞場賭博,但是李白這人賭品極差,每次鬥雞熟了就和人起衝突,然後一言不合就和別人打架。
張垍一看看李白如此放蕩不羈,怕引薦給李隆基惹了事牽連自己,於是就把引薦李白的事一拖再拖,李白後來知道了張垍沒引薦他心裏十分不爽,轉而就寫詩譏諷辱罵張垍,張垍一看李白竟然是這樣的人於是也懶得再搭理他,所以二人就鬧崩了。
後來李白在賀知章的引薦下終於進了翰林院,但是李白還是收不住性子。
李白這貨在翰林院喜歡口出狂言,恃才傲物看誰都不順眼,總覺得老子天下第一,別人都是垃圾中的垃圾。
特別是他進了翰林院後,見鬥雞的、耍猴的、馬術的、看天象的人都是待詔翰林。他覺得自己和這些人在一起辱沒了自己文人身份就開始寫詩罵人,說翰林院的人都是蒼蠅,沒幾天把翰林院的人全部得罪光了。
不過李白在長安也不是一事無成,李白在長安就好比明星,把整個長安的女人們迷的神魂顛倒,其中李林甫的女兒李騰龍差點跟著李白私奔。
李白這是妥妥的人生大贏家。
張垍和張維嶽比起來,李倓更喜歡張維嶽,因為這個張維嶽可不是簡單人物,此人文武雙全,精於戰術,安史之亂爆發後一直負責甲仗庫,就像現在的軍隊後勤總裝備部。
唐朝能俾睨天下、萬邦來朝不是沒我原因的,首先文人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就像李白一樣一言不合就能在長安大街上和人開打。
朝臣也沒有文臣武臣之說,出將入相是唐朝的特色,作為唐朝的大臣你如果做不到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你都不好意思站在朝堂上。
自宋以後就不行了,一群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窮酸書生開始指點江山。
對於李倓的突然到來,王忠嗣表現的很平靜。王忠嗣作為李隆基養子和其他大臣在身份上有本質的區別,別的大臣在李倓麵前稱臣,但是王忠嗣在李倓麵前可是長輩。
王忠嗣對李倓不太友善,每次見麵都會訓斥李倓兩句,然後拿李倓的兄長李豫做比較,對此李倓隻能點頭稱是。
王忠嗣對李倓不滿意不是因為李倓到處沾花惹草,大唐的男人那個沒點私情,沒有情人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大唐男人,王忠嗣不滿李倓的是李倓除了玩還是玩,除了女人還是女人。
不過這次見麵王忠嗣沒像以前見麵就訓斥李倓。
王忠嗣看看李倓問道:“我聽說你這次親自跑到至尊那裏請了一個和親副使的差使?”
李倓抬頭笑了笑說道:“回伯父!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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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忠嗣很是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男人就應該這樣!而不是把所有精力花費在女人身上!”
李倓回道:“侄兒明白!”
王忠嗣看了看李倓誠懇的態度問道:“說吧!這次來有什麽事?”
李倓沒有直接回答王忠嗣的話,而是問道:“伯父你覺得安祿山這人品性如何?”
王忠嗣摸著胡子眯著眼看了看李倓說道:“什麽意思?”
李倓說道:“侄兒總覺得安祿山這人靠不住!此人居心叵測!”
王忠嗣聽李倓如此說不由的對李倓好奇起來,因為李倓說的正中他的心事。從立場來說王忠嗣對李林甫和安祿山沒一點好感。特別是安祿山一個下賤之人隻依靠阿諛奉承步步高升讓他很是不爽。
王忠嗣不動聲色的問道:“何以見得?”
李倓說道:“安祿山這人不貪財,不好色,並且其人隱忍能力和司馬懿不相上下,隻是一味的在至尊麵前邀寵攬權,試問一個極度戀權的人豈能甘心久居人下?”
王忠嗣沉默了一下說道:“你的想法都和誰說過?”
李倓說道:“安祿山現在聖寵極盛,侄兒不敢亂說,父親我都沒說過!”
王忠嗣很是欣慰,沒想到自己一直不看好的李倓心思竟然如此縝密說道:“你做的很好!這事你萬不可和別人說。”
李倓說道:“侄兒明白!”
王忠嗣接著問道:“你今天來不隻是和我說這件事的吧?”
李倓難為情地說道:“侄兒和安祿山小妾有些關係被人得知了,侄兒怕他趁這次機會害侄兒。”
王忠嗣一聽有些生氣地說道:“以前都說過你好多次你怎麽就不聽呢?”
李倓沒有說話隻是把頭低了下來。
王忠嗣看了看李倓說道:“你放心好了!安祿山還沒有那個膽子!”
李倓抬頭說道:“安祿山是不敢直接對侄兒下手!但是萬一要是奚族和契丹對侄兒動手呢?我可聽說安祿山為了邀功沒少襲掠奚族和契丹,到時候安祿山萬一搞事激起奚族和契丹兵變侄兒恐怕凶多吉少!”
王忠嗣沉思了起來,過了一會王忠嗣似乎恍然大悟陰沉著臉說道:“你和我說實話!你這次出使是不是早有預謀的?”
李倓知道瞞不住於是起身跪地說道:“侄兒和楊悅情投意合,希望伯父成全!”
王忠嗣怒道:“我幫不了你!”
李倓說道:“伯父!侄兒已經安排人去散布消息,這次和親是一個裏應外合的陰謀!”
王忠嗣起身就奔向李倓,提腳就對著李倓胸口踹了過來,李倓一看連忙就往旁邊滾。李倓知道自己要是被王忠嗣踢到不死也得殘廢。
王忠嗣一看更怒吼道:“你個逆子!你還敢躲!”
李倓一看連忙飛身上去一把抱住王忠嗣的雙腿然後開始大哭:“伯父侄兒知道錯了!你就幫侄兒這一次吧!奚族和契丹屢降屢叛反複無常,早晚必反;其次李林甫得勢處處針對父親,而這安祿山又和李林甫沆瀣一氣,安祿山又懷不臣之心,如果放任安祿山做大後果不堪設想啊;再說和親有用我們還養什麽軍隊。”
王忠嗣本來還要踢李倓的,但是雙腿被李倓死死地抱住。王忠嗣伸手就要掌摑李倓,但是手到了半路聽到李倓這樣說手停到了半空中,李倓的話正好戳中了他的心事。
李倓偷瞄了一下發呆的王忠嗣知道事情成了於是哭的更厲害了。
王忠嗣長長出了一口氣說道:“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李倓一聽連忙放開王忠嗣說道:“侄兒謝伯父成全!”
王忠嗣哼了一聲說道:“不用謝我!是你自己成全你自己。”
李倓連忙說道:“侄兒明白!”
王忠嗣重新坐回原來的位置說道:“說吧!你要我怎麽幫你!”
李倓連忙起身說道:“伯父可以向至尊建議為了避免左領軍衛將士來回折騰,讓河東軍隊承擔護衛,左領軍衛那些兵不行,其次你安排人在懷戎縣接應我就行了。”
王忠嗣想了想說道:“這個可以一試,不過即便這樣也派不了多少人,還有其他的沒有?”
李倓說道:“我要軍隊的指揮權!”
王忠嗣毫不猶豫的說道:“不行!你以為打仗是小孩子過家家呢!你根本就沒上過戰場,再說沒有至尊許可豈能賦予你軍權。”
李倓說道:“把身家性命托於他人我不放心。”
王忠嗣根本不給李倓商量的餘地說道:“你放心好了!我會安排一切的,你不要再胡鬧了!還有其他的嗎?”
李倓其實也就是盡量爭取一下,如果能爭取到最好,爭取不到也沒辦法。
李倓說道:“我想問伯父要一個人!”
王忠嗣說道:“誰?”
李倓說道:“左領軍衛倉曹參軍高尚!”
王忠嗣想了想並沒有問李倓原因直接說道:“沒有問題!”
高尚自從做了倉曹參軍以後依然是一貧如洗,因為他的俸祿全部用來結交權貴了。一個小小的倉曹參軍不是他的人生理想,但是對於他這樣一個寒門來說沒有人舉薦他,想往上爬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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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他想著去拜訪一下劉駱穀,他想著通過劉駱穀可以和安祿山搭上線,畢竟安祿山和他一樣都出身卑微,其次又都是河北人。隻是沒想到昨天上麵竟然安排自己隨和親隊伍出使奚族,一時間他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是誰在幫自己,這種鍍金的好事怎麽會落在自己身上。
就在高尚思想亂飛的時候書房外麵傳來下人的聲音。
“主人!有客人來訪!”
高尚嘴上的八字胡動了動,自己在長安根本就沒有什麽親戚,他實在不知道有什麽人會拜訪自己這個芝麻粒大的倉曹參軍。
“何人?”
門外老仆人回道:“是個小郎君!他自稱是建寧郡王李倓!”
高尚一聽噌的站了起來,李倓紈絝是出了名的,所以高尚自然知曉,但是他和李倓素不相識,以李倓的身份他實在不知道李倓找自己何事。高尚覺得李倓是不是看中了自己家中那個女眷,如果真是這樣那真是太好了,就算李倓看上了自己老娘高尚都會毫不猶豫的獻出去。
高尚起身快步打開房門急切地問道:“建寧郡王人在哪裏?”
老仆人說道:“正堂!”
高尚聽完連忙向外麵走去,邊走邊說:“你去把我私藏的茶餅拿出來款待貴客。”
老仆人說道:“老奴遵命!”
高尚到了正堂,看到一個十五六歲身材修長一身蟒袍的貴公子,正背對著大門看牆上的字畫。
高尚進門對著李倓的背影深深一禮道:“微臣高尚拜見建寧郡王!微臣不知建寧郡王蒞臨寒舍有失遠迎!微臣失禮了。”
李倓聽到身後高尚的聲音慢慢轉過頭,然後上下打量了一下高尚笑道:“高參軍哪裏有錯,本王冒昧來訪失禮的是本王才對。”隨後就坐在了正堂中間的位置上。
高尚一聽連忙說道:“天下沒有做錯事的君王,隻有不盡職的臣子。”
李倓聽完哈哈大笑說道:“高參軍果然是個良臣!坐!”
高尚連忙說道:“郡王麵前哪有微臣座位,微臣站著即可!”
李倓說道:“本王不喜歡別人站著說話!如果你要是站著本王就走了!”
高尚一聽連忙說道:“謝郡王!微臣遵命!”
李倓看高尚坐下後直接說道:“高參軍應該接到上麵的任命了吧。”
高尚一聽遲疑了一下隨即問道:“難道是建寧郡王舉薦的微臣嗎?”
李倓笑了笑說道:“高參軍果然一點就通啊”
高尚立刻起身躬身行禮說道:“微臣謝郡王,隻是微臣不明白郡王為何要幫微臣?”
李倓說道:“我聽別人說高參軍有大才,並且我也很欣賞高參軍的一句話:高不危寧當舉事而死,終不能咬草根以求活耳!所以……”李倓沒有繼續說下去。
高尚一聽心中大驚,他真怕李倓會因為自己不贍養老母而被李倓所輕視。
李倓看了看心神不寧的高尚說道:“別人都說我李倓有曹孟德之嗜好,但無曹孟德之才能,我從來都是不做辯解的。”
高尚一聽心放了下來說道:“郡王高論!微臣明白!”
李倓笑了笑說道:“你是本王特意從上將軍王忠嗣兼著二品禦林軍上將軍)那裏要過來的人,本王很欣賞你,機會給了你,你是以後吃肉還是吃草全靠你自己的選擇,明白嗎?”
高尚一聽心中激動萬分起身跪地說道:“高尚謝郡王”
李倓起身說道:“其他的本王就不多說了準備一下!下個月隨本王出使奚族!”
二人說話間老仆人端著煮茶到了門外,李倓在屋內就聞到了一股子的辛辣味道。
高尚起身說道:“郡王這是高尚私藏的一些茶餅請郡王品嚐!”
李倓揉了揉鼻子說道:“本王不習慣就不喝了!還是高參軍自己品吧,改日有機會本王請高參軍品嚐綠茶。”
高尚不知道什麽是綠茶,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麽說了。
李倓笑了笑說道:“本王還有事就告辭了!”說著不等高尚反應過來就往外走去。
高尚被來去匆匆的李倓弄的有些渾渾噩噩的,但是李倓要走高尚也隻能出門相送。
高尚送走李倓,然後就一頭霧水的回了書房,他實在搞不懂李倓搞得這叫什麽事,整個過程李倓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似乎什麽都已經說了。
李倓是君自己是臣,既然李倓親自登門那麽隻能說李倓很重視自己,但是到底是什麽讓李倓重視自己呢?高尚有些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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