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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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的一頓調侃,讓李隆基的心情大好起來。
    李隆基不由的好奇起來,於是笑著問道:“說的好!朕想知道你這東西都是從哪學的?”
    李倓用一種很悲痛的語調說道:“這還用跟別人學嗎!我那郡王府邸不就有一位,天天開給我小灶!我這都是自學成才!”
    “哈哈哈!”
    李隆基被李倓的搞怪逗的大笑了起來。
    李隆基笑夠了說道:“好了!不提她們了,咱們繼續說大食的事情。”
    “陛下大食雖然和吐蕃不接壤,但是大食和安西接壤,如果我們不和大食達成盟約,吐蕃必然會和大食勾連在一起,到那時隻怕安西四鎮會腹背受敵。”
    李隆基沉思了一下說道:“大唐在西域是遲早要有一戰,想要達成盟約恐非易事啊!”
    李隆基擔心的也正是李倓擔心的,大唐想要和大食和解除非大唐退出西域,或者大唐和大食打一架,勝了就能在談判桌上獲得和解的主動權。
    李倓說道:“陛下!國與國之間沒有永遠的敵人,隻要我們有足夠的實力,大食是不會和我們敵對下去的,不過我們可以先和天竺,再和大食。”
    李隆基低頭想了想突然問道:“如果此計成功實施,吐蕃需要多少年才會分崩離析?”
    李倓說道:“臣不敢妄言,此事短則幾年,長則十幾二十年。”
    李隆基歎了一口氣說道:“難道就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李倓看到李隆基的神情,他明白李隆基說這句話的意思,李隆基的年齡等不了這麽長時間。
    “陛下!大唐此時國力強盛,我們可以兩手準備,一方麵聯合縱橫去除吐蕃的羽翼,一方麵繼續從軍事上壓縮吐蕃的生存空間。”
    李隆基點了點頭說道:“朕也認為這樣比較妥當,我大唐俾睨天下,四方來朝,唯獨這吐蕃從大唐建立之初就居心叵測,實乃我大唐心頭之患。”
    李隆基說完又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過了一會李隆基抬起頭問道:“你回來時隴右情況如何?”
    李倓一聽知道李隆基問的是王忠嗣的情況,連忙說道:“陛下!隴右進入四月就開始了農忙時間,隴右軍民正忙於農事。”
    李隆基知道隴右從四月開始到十月將無法在組織軍事進攻,因為這段時間正是農時,百姓需要忙自己的農田,根本無法征調徭役,士兵也需要要屯田,而且這時候吐蕃還會出來毀壞農田,需要處處提防。要想出兵吐蕃就隻能在當年的十月到明年的四月這段時間。
    李隆基又想了想說道:“你去過石堡城,你覺得我們有機會重新奪回石堡城嗎?”
    李倓有點為難了,說不能那是欺君,隻要你不怕損失,用人命堆肯定拿下,要說能他又怕李隆基因此和王忠嗣兩個人因為自己的建議起衝突。
    李倓想了想說道:“如果不計傷亡!沒有攻破不了的城池。”
    李隆基聽李倓說完愣了一下,隨後說道:“好吧!今天我們就談到這裏吧,容我自己仔細想一想。”
    李倓躬身說道:“臣告退!”
    李倓將要出門的時候,身後傳來李隆基的聲音。
    “你明天去楊府幫朕看一下貴妃。”
    李倓回過身躬身說道:“孫兒明白!”
    李倓出了興慶宮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轉身去了翰林院,他已經很長時間沒見李泌了,更何況他偷了人家的策略至少也得去看看人家吧。
    “天天下棋!也不出去走走看看。”
    李倓一屁股坐在了李泌的對麵。
    李泌放下椅子然後抬起眼皮笑了笑說道:“有什麽可看的,前天看到了一群為功名利祿奔波的人,昨天看到的還是一群為功名利祿奔波的人,看多了容易疲勞。”
    “那你的意思就是隻有你跳出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了?”
    李泌沒有回答李倓的話而是笑了笑問道:“你的十萬天兵呢?”
    李倓嗬嗬一笑說道:“還沒呢!”
    李泌調侃道:“這好像不是你的性格呀!”
    “沒辦法獨木難支!再說事情也得慢慢做嗎!”
    “現在知道獨木難支了?我勸你還是老老實實的每天看我下棋算了,折騰來折騰去,你也折騰不出個什麽名堂。”
    “看不起誰呢?我還真不認命!”
    “我看你還是算了吧!你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了!你不能老是依著自己的性子折騰,你沒問問楊悅心裏咋想的嗎?你剛走的那段日子沒少跑我這裏哭,說要去隴右找你。”
    “唉……!”
    李倓長歎了一聲,當時自己確實走的有點決絕。
    “你不是去隴右了嗎?為什麽回來?”
    李倓又歎了一口氣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亦各從其誌也。故曰,富貴不可求,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如不可求,從吾所好。歲寒,然後知鬆柏之後凋。舉世混濁,”
    “到最後除了楊悅那傻丫頭跟著你,恐怕沒有人和你一條道。”
    “那又如何?我至少還有一個人跟著,你呢?誰和你一條道?我看沒人傻不拉幾的跟著你做神仙,你還不如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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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泌被李倓一頓懟,拿在手裏的棋子半天放不下。
    李倓嗬嗬一笑說道:“如何?是不是無道可走了?”
    李泌將棋子丟進罐裏,起身伸了一個懶腰問道:“我是不是真的需要換條道成仙了?”
    李倓起身拍了拍李泌的肩膀說道:“你想成仙,你的有人間的香火供奉,別人給你香火你才是仙,沒人給你香火你就是一座爛泥像。”
    李泌笑了笑說道:“你似乎說的很有道理啊?”
    李倓說道:“那是必須的!武廟裏麵的太公望才是神仙,懂不懂?”
    李倓怕火候不夠於是又添了一把火,說道:“好好想想!你是想做一尊泥像,還是想被人請進武廟做神仙?”
    李倓出了翰林院準備回家,但是剛出宮門就看到一老翁和一壯丁在互相吐口水,李倓一看認識並且還是親戚,更重要的是二人還是親戚裏麵的一對臥龍鳳雛。
    一個是太子李亨的老丈人讚尚大夫杜有鄰,另外一個是太子李亨的連襟左驍衛兵曹柳積(ji)。二人既是翁婿也是冤家。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我的事你休要多管閑事,你這人天天唯唯諾諾,總是前怕狼後怕虎。”
    “放狗屁!你如果不是我女婿我閑的管!我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麽孽,竟把女兒嫁於你這憨貨。”
    “老匹夫!你住口!我忍你很久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女兒麵子上,我早就揍你了。”
    “豎子猖狂!老夫和你拚了。”
    ……
    吵架、互毆對於唐朝人來說跟每天喝水吃飯一樣平常,下麵普通百姓如此,到了朝堂上一樣,一言不合就開始互毆。
    說實話李倓和楊慎矜關係也不咋好,可能是由於身份的原因,兩個人還沒發生過過激的衝突,但是杜有鄰和柳積翁婿兩個人半斤八兩,因為相互看不上對方的所作所為經常發生口角,甚至在李亨麵前都直接動過手。
    李倓看兩個人要動手於是說道:“赤拳互毆怎麽能決生死,要不我給你們兩個每人找把趁手的兵器如何?”
    二人聽到有人說話,扭頭一看是李倓立刻就停了下來
    “郡王殿下!”
    李倓走到二人跟前說道:“翁婿互毆吐口水傳出去丟不丟人?”
    李倓身份在那,他說話他們兩個隻能聽著。
    李倓看二人不打了於是就問起了事情的緣由。
    原來是柳積的好友北海太守李邕(yong)最近送給他了一匹好馬,柳積這人喜歡張揚於是天天向別人顯擺自己的馬,並且說馬是他的好友李邕送的。
    杜有鄰作為東宮屬官經曆太多,就勸柳積不要和李邕走的太近,李邕有事沒事就上奏折彈劾李林甫,並且李邕和李適之關係親密,現在李適之那幫人很是不安分,所以杜有鄰就勸柳積離他們遠點,而柳積卻認為自己的嶽丈多管閑事,膽小迂腐,於是二人就吵了起來。
    一對翁婿因為李倓的勸解總算沒在大街上再打起來,但是二人分開的時候怨氣並沒有消散。
    李倓有點頭疼,自己老爹身邊到底都是些什麽牛鬼蛇神,這些人除了寫詩作文互相吹牛逼,然後就是一脖子的強筋,沒有一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謀士,腦子裏麵全是漿糊,怪不得他們鬥不過李林甫,
    ps1:曆史上杜有鄰和柳積這對臥龍鳳雛就是翁婿不和,柳積為了報複自己的嶽父杜有鄰,就寫了一篇誣告狀給李林甫,柳積狀告杜有鄰的罪名是“亡稱圖讖,交構東宮,指斥乘輿”。
    杜有鄰和柳積是翁婿,就算有怨也不過是口舌之爭,又不是什麽深仇大恨,但是柳積這是把杜有鄰往死裏整,並且還把李亨也牽扯進來。
    這柳積可是讀書人,他這樣誣告的時候,難道他就沒想過自己是杜有鄰的女婿,甚至都沒想如果杜有鄰罪名成立,他就能獨善其身嗎?
    李林甫得了訴狀差點樂瘋了,立刻讓京兆府士曹參軍吉溫和禦史台聯合審訊,柳積這貨為了證明自己說的是真的,竟然把著作郎王曾和北海太守李邕拉出來幫他做偽證。
    好家夥!牽扯的人越多李林甫越高興,李林甫恨不得把他們一窩端了,就繼續讓這群人互相指證。
    而這群人就像瘋狗一樣開始互相咬,最後咬的李亨的太子之位都有可能被廢,而朝中大臣到地方官員都有牽連。
    後來李隆基一看再不製止就天塌了,於是李隆基親自出麵停止了這件事,將挑起事端的柳積和杜有鄰亂棍打死在大理寺。
    李邕因為屢次彈劾李林甫,並且李邕自己也身上不幹淨,七十多歲的老頭哪裏受的了衙役的殺威棒,受審過程中被李林甫打死。
    李亨因為怕被這一對臥龍鳳雛牽連,也不得同杜良娣離婚撇清關係。
    ps2:李邕可是個名人,唐朝書法家,寫的一手好字,行書碑文大家,書法風格奇偉倜儻,史稱“李北海”、“李括州”。
    李邕的好友都是名人,比如李白、杜甫、高適、李之芳等。並且還是杜甫的伯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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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邕有個優點就是頭鐵。
    武則天時期他拜左拾遺,在朝堂之上當著武則天的麵,就敢於和禦史中丞宋璟一同指責武則天的心腹張昌宗兄弟以權謀私。
    李隆基時期他繼續發揚他頭鐵的本事在朝堂上不畏懼死亡,屢出諍諫之言,指責李林甫排除異己,因此得罪了李林甫。這也是他最後被殺的根源。
    李邕也有缺點就是隻允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他雖然懟張宗昌兄弟以權謀私,彈劾李林甫排除異己,但是他自己卻是個大貪官,貪汙腐敗挪用公款吃喝。
    李邕後來又在眾人麵前吹牛逼說自己有宰相之才,而他吹牛逼的時候被中書令張說聽到了,張說臉立刻就拉了下來,你當宰相那我做什麽?張說就派人查他,一查可不得了這貨居然是個巨貪,並且證據確鑿,這貨就被抓了起來準備秋後問斬,後來還是一個叫孔璋的人上書李隆基替他說話才逃脫了死罪,但是即便如此他還是屢教不改,恢複官職以後繼續貪汙腐敗。
    曆史人物都有兩麵性,我們看待任何曆史人物都需要用客觀的眼光去看待他。很多人物的行為看起來熱血彭拜不畏強權,其實說到底不過是黨爭而已,從老百姓的角度來說可能都是一群狗官。
    ps3:武廟是指唐朝開元十九年唐玄宗為表彰並祭祀曆代名將所設置的廟宇。
    隋唐時期,人們對戰神的崇拜不僅僅局限於他的孔武英勇,也非常重視他的謀略智慧和赫赫戰功。
    唐玄宗開元十九年,就專門給周朝的軍事家薑太公建立了一座祠廟。
    武廟以周朝開國太師軍師薑尚為主祭,以漢朝留侯張良為配享,並以曆代名將十人從之,稱謂武廟十哲。
    武廟十哲分別是:秦武安君白起、漢淮陰侯韓信、蜀漢武鄉侯諸葛亮、唐衛國公李靖、唐英國公李積,漢留侯張良、齊大司馬田穰苴,吳將軍孫武、楚令尹吳起、趙望諸君樂毅。
    唐肅宗上元元年尊太公望為武成王,祭典與祭孔子的文宣王廟相同。太公尚父廟更名為武成王廟,簡稱武廟。
    武成王廟,當時的主神是太公望,以張良為副祀,包含張良在內的曆代名將十人坐像分坐左右。唐德宗時期,顏真卿建議增設古今六十四名將為從祀。宋真宗時,又追封薑太公為“昭烈武成王”,又重新整改增設古今七十二名將為從祀。
    自此形成了武廟四聖十哲七十二名將。武廟戰神最認可的是唐朝的“亞聖十哲”。
    到了後麵的統治者為了政治目的改來改去,把武廟折騰的不成樣子。
    白起曾經就被宋太祖趙匡胤踢出武廟,趙匡胤說白起坑殺了四十萬趙軍,不符合儒家的“仁義”。
    媽蛋的!打仗還給敵人講“仁義”,腦子有病。宋遼戰爭中戰死和被俘的大宋將士被契丹砍了腦袋做成“景觀”,大宋的眾臣也能看的下去。
    在戰爭中堅持“仁義”原則的宋襄公在泓水之戰中更是成了千古笑柄。
    宋朝以後,孔子的徒子徒孫們進入權力階層,開始全力打壓武將,從此以後尚武精神在士大夫階層的生活中消失,代之以舞文弄墨,賣弄風騷、紙醉金迷的奢侈之風。
    到了明朝洪武年間,尚武精神崇拜更是被打壓,戰功赫赫、善用謀略的薑太公及“亞聖十哲”被請出了廟堂,並且廢除了武廟。然後弄了一個“關嶽廟”把關羽和嶽飛搬了進去。
    清朝時期,滿清一看嶽飛待在廟裏怎麽能行,當時嶽飛可是痛扁的我們祖先,於是把嶽飛也搬了出去,廟裏就剩了一個關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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