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有人歡喜有人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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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吳氏又笑眯眯的說:“爹!娘!您二老坐穩了再慢慢聽我繼續說,我們今天真是遇到了一件又一件的喜事!今天經曆的一切簡直像做夢一樣,到現在我還暈乎乎的呢!孩子爹,你快把夏風踩到的銀子拿出來,讓咱爹,娘看看。”白晴天一臉笑容的從籃子裏的空米袋子裏掏出在路上撿到的大銀錠子放在炕上。
白爺爺和白奶奶看到這麽大一個銀錠子,都睜大了眼睛,同時驚呼出聲:“這麽大的銀子,哪裏得來的?”白夏風搶著繪聲繪色的講述了自己在從下河村回來的路上一腳踩在銀錠子上還差一點兒摔倒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還笑嗬嗬的補充了一句:“爺爺,奶奶,我剛念叨著我傻人有傻福,能跟著小外甥女沾沾好運會過上好日子,就踩到了這個大銀錠子。神奇不神奇?”
白奶奶對兒媳婦說:“晴天媳婦,你快將這銀錠子收好,等去鎮上換成五兩或十兩的,給春雨送去一半,剩下的一半就留給咱夏風娶媳婦用。”白爺爺高興的說:“看來,咱家的小外孫女還真是個小福星,連帶著咱們的福運也來了呀,嗯,好!好啊!真好!咱們都要加倍的對小玉婉好,幫著春雨護好那個孩子!還有,咱們在外麵嘴巴都嚴一些,千萬別在外麵亂說啊。尤其是夏風!咱家也不能全指著小玉婉一個人的運氣生活,要比以前更勤快,更努力,小玉婉將來肯定是有大造化的,將來咱家不能拖小玉婉的後腿。”
白夏風咧著嘴笑著說:“爺爺,奶奶,孫子知道輕重,不會出去亂說的,不過,今天咱家的運氣也太好了,估計說出去了,別人也不會相信的。”白夏風拽出大柳條籃子裏的兩隻肥兔子笑著說:“爺爺,奶奶,從大姐家回來時,我和爹娘都快走到村口了,親眼看著這兩隻大肥兔子從草叢裏躥出來直直的就撞向大樹,然後就並排倒在我們麵前,娘怕它們沒死透再跑了,提醒我和爹用草繩把它們都給綁結實了,快看,它們還掙紮呢,看來隻是撞暈了,幸快娘提醒我們把它們綁上了。說完他又指著地上用野草捆綁著的兩條大黑魚說:“爺,奶,還有更加不可思議的呢,這兩條大黑魚先後從河道裏躍出來摔在我的腳邊。爺爺,奶奶,咱家這是啥運氣?也太逆天了!”
白奶奶笑咪咪的說:“小玉婉肯定是個小福星,都是她給咱帶來的好運,你們看,小玉婉出生第一天,姑爺就成功的和老葉家斷親了,帶著咱春雨和倆孩子脫離了苦海。以後,他們一家四口再也不用被那一家黑心爛肝的折磨了。憑咱姑爺的勤快能幹,還愁過不好日子?咱們以後去看春雨也不用再看那老葉頭一家子的臉色了,給春雨一家送些東西也不怕再被那老葉家一群不要臉的搶了去。今天,你們去了閨女那裏一趟,回來就遇上這麽多好事兒,可不都是沾了小玉婉的福運?這樣,把這兩隻大肥野兔都收拾出來,明日拿一隻收拾好的野兔和兩條黑魚讓夏風一起給春雨送過去,讓春雨多吃點兒肉,多喝魚湯。好讓咱們的小玉婉有足夠的奶喝。咱們也燉半隻野兔解解饞,把另外半隻做成風幹兔留著過段時間再吃。”全家就這麽愉快的決定兩條野兔子和兩條大黑魚的命運。
此時的葉老頭家,白劉氏拎著一小布袋子雜糧從娘家回來,她將布袋子放到葉老頭坐著的大炕沿上,又掏出一串銅板說:“爹,我娘剛給大柱娶了媳婦,她手裏也沒啥銀錢,把她手裏剩下的這一百個銅板都讓我拿來了,我娘說這一袋子糙米先讓咱們一家子應急。”老葉頭說:“老大媳婦,親家母是個好的,等咱家日子緩過來,要加倍的還回去。”
葉劉氏心中暗暗吐槽:“哼!這個老不死的就是虛偽,還加倍還回去,家裏啥都沒了,往下的日子還不知道咋過呢。”她的心裏這麽想著,麵上卻是不顯,扯出一個虛偽的笑容說:“爹,都是一家人,啥還不還的,老二家的躥稀躥得肯定腿軟了,今天我去做飯吧!”
葉老頭說:“嗨!關鍵時候還是大郎你們兩口子,你去熬一鍋野菜糙米粥,少放些糙米,多放點幹野菜。老二一家今天的晚飯就別吃了,免得他們一家繼續躥稀。”葉大郎一臉恭敬的說:“爹,您也累了一天了,快去炕上躺會兒,等粥熬好了,讓大丫叫你,四妹去幫你大嫂燒火,我去地窖裏拿些野菜幹,咱家要過一段時間苦日子了,四妹,你要懂點兒事兒了。”
葉四妹冷著臉說:“大哥,你怎麽能這樣,讓我去燒火,那大丫做什麽?”葉老大看葉老頭的臉色也不好,大聲喝斥葉四妹:“小妹,你咋還這麽任性,我和你嫂子讓大丫去她姥姥家蹭頓晚飯,給咱家省點兒糧食,你以後要改改那懶毛病,都啥時候了還攀咬著你侄女幹活兒,咱爹和咱娘平日裏給你的零花錢也不少,關鍵時候也不拿出點兒來幫幫咱爹,娘,還在這裏耍大小姐的脾氣。”
葉老頭冷聲說:“四妹,別再任性了,快幫你大嫂去燒火,不然晚上就別吃飯!”葉四妹心想:“自己也攢了幾十兩的銀錢了,才不吃什麽糙米野菜粥呢,今天太晚了,明日再偷偷去村頭買些燒餅,藏在自己屋子裏慢慢吃”。她梗著脖子,硬氣的說:“哼!不就是破糙米野菜粥嗎?不吃就不吃……”說完,轉身就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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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四妹又成功的把葉老頭氣的渾身哆嗦。葉老大朝葉劉氏使了個眼色說:“媳婦,你趕緊去煮糙米粥,熬爛一些,省得咱爹嚼不動,我再勸勸咱爹。”葉劉氏轉身去堂屋灶間煮糙米粥。葉大郎對葉老頭說:“爹呀,您先別生氣了,四妹已經被咱們全家慣成這樣,很難改了,咱還是好好想想,萬一家裏的東西和銀子都找不回來,咱家往後的日子該咋過吧。”
葉老頭長歎一口氣說:“大郎啊,這是老天要亡我們葉家啊,要真是黃仙搬了咱家,東西多半是找不回來了,你娘現在又這個樣子了。唉!還能有啥辦法?恐怕要長時間過忍饑挨餓的日子了。”葉大郎轉著眼珠子說:“爹!天無絕人之路,隻要有大兒子我在,哪能讓爹,娘挨餓呢。”
葉老頭聽到葉大郎的一番話,眼裏又重新有了光彩,激動的說:老大,你有啥好的辦法!快說與爹聽聽!葉大郎坐到炕沿,附在葉老頭的耳邊說:“爹,我說出來,您可不許生氣啊!”
葉老頭說:“老大,你快別磨嘰了,都啥時候了,我哪還有力氣生氣?快點兒說!”葉大郎壓低聲音說:“爹,您看咱家現在的情況,連飯都吃不上了,咱也不能講究太多了,四妹也不小了,這高不成低不就的,以前家裏的條件還可以,富養著四妹大家都不說啥。可是現在的條件,咱就是想富養也沒那個能力了,還不如找個好人家,把四妹嫁出去,她能繼續去過好日子,咱也能多收點兒彩禮改變一下家裏的現狀。”
葉老頭沉聲說:“老大呀,你當我和你娘沒想過,我們做夢都想著找個條件好的人家把你四妹嫁出去,可是你又不知道你四妹一直惦記著馬府那小子。”葉大郎歎口氣說:“爹呀!我那個姨母一直瞧不起我們家,人家都明說了以後不讓四妹再去了,我四妹不可能嫁進馬府去。爹,鎮上的劉府是開布莊發家的,家裏有好些個門店。劉府老爺劉福旺隻有一個女兒,早已經出嫁了,劉福旺的婆娘半年前去世了,劉府傳出話來要娶一個年輕的女子,隻要身體健康,能給劉府生養孩子就好,彩禮給二百兩銀子,能生下兒子還有重獎呢。”
葉老頭激動的說:“老大,你說的是真的?”葉大郎看到葉老頭眼中的精光,心想,這事十有八九是能成了,就麵露得意的說:“真的,我們飯莊的東家肖福生和劉老爺是多年的好友,是肖老板親口說的。”葉老頭問:“這個劉老爺多大年齡了?”葉大郎毫不掩飾的說:“不大,也就五十剛出頭。”葉老頭有些猶豫,他壓低聲音對葉大郎說:“老大呀,這劉老爺的年紀都和我差不多了,把你四妹嫁過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葉大郎著急的說:“唉呀!我的爹呀!這都啥時候了,您不想想,如果我四妹能成功的嫁進鎮上的劉府,爹就是劉老爺的老丈人,那劉老爺就要恭恭敬敬的喊您一聲嶽父。劉府可是比馬府的生意做的還大。劉老爺既沒有父母又沒有啥旁枝,四妹進府就是當家夫人,再能為劉老爺生下個兒子,還不被寵上天,就是生不出兒子也沒關係,到時候劉老爺一蹬腿,柳府的一切都是小妹的。咱們一家還能少跟著沾光嗎?您看我那個老姨,現在的日子過得多滋潤,她長的比咱家四妹也好看不了多少。”
葉老頭越聽越覺得葉大郎說得有道理,有些心癢難耐,恨不得馬上將葉四妹嫁進劉府,當即拍板:“好!老大,就這麽定了,你抓緊時間辦這個事兒,爭取早點兒拿到劉府的彩禮,快點兒將你妹嫁進劉府,免得夜長夢多,再讓別人把這好事兒搶了去!”葉大郎高興的說:“好,都聽爹的安排,明日我就拜托我們東家去劉府給四妹說親。爹就等著好消息吧。”葉四妹就這麽被自己的親爹和親大哥賣了。
在西耳房裏,葉四妹正在發瘋一般,將櫃子裏的衣服,鞋襪一件一件的往外抖落著扔,自己藏在櫃子裏的三十多兩銀錢全沒了,連一個銅板也沒給自己剩下,這怎麽可能,櫃子上的鎖頭明明還好好的,隻有自己有鑰匙啊。直到最後一件壓箱底的衣服被扔出來,葉四妹徹底的絕望了,她知道自己的銀子確實全丟了!
葉四妹發出慘絕人寰的叫聲:啊!啊!誰拿了我的銀子!嗚嗚嗚!嗚嗚嗚!我的銀子啊!我攢了十多年的銀子啊……在院子裏的地窖裏發呆的葉劉氏聽到葉四妹的哭喊聲才回了神,她從地窖裏爬出來,先去了東屋,哭喪著臉說:“公爹,咱家地窖被人搬空了,啥也沒有了,連一片菜葉都沒留下,我進去想拿野菜幹,看到裏麵空空的都嚇傻了,好半天緩不過來,剛剛聽到四妹撕心裂肺的哭喊聲,我還以為家裏又出了什麽事兒呢,這才趕緊從地窖爬上來。”
葉老頭和葉大郎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爺倆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光,他們不用下地窖看,也相信葉劉氏說的是真的。葉老頭黑著臉說:“行了,反正今天就咱三口吃晚飯,老大媳婦,去煮糙米粥吧!老大和我去看看你四妹又哭喪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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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頭和葉老大走進葉四妹住的西耳房時,就看到葉四妹坐在地上亂糟糟的衣服上哭的涕淚交加,還不停的叨叨著:“不可能……不可能……銀子,我的銀子怎麽會都沒了……我攢的銀子……誰來還我的銀子……”葉大郎將葉四妹從地上拽到炕上,大聲喝斥:“先別連哭帶叫的了,好好說說到底咋回事?看你把好好的衣服糟蹋的。”
葉四妹咧著嘴哭喊著:“爹,我攢了十多年的銀子全沒了,好難受,大哥還凶我,爹啊,我的三十多兩銀子啊,都沒了呀!明明櫃子上的鎖頭還好好的呀!嗚嗚嗚!嗚嗚嗚!……”葉老頭心裏非常憤怒:“死老太婆居然背著自己給一個丫頭片子那麽多的銀子,但凡她對老三一家別太苛刻,也惹不出這麽多糟心事兒,到底是作孽了呀,這是招了天怨啊,讓黃大仙搬空了家裏的銀子和所有值錢的東西。唉!都怨那個死老婆子。”
此時的葉老頭完全忘了自己也是默許一家人苛待老三一家的,葉大郎心中更是不滿,心中恨恨的想著:“四妹平日裏吃好的,穿好的,居然還能存下那麽多的銀子。哼!爹娘對這個妹妹真不是一般的寵愛啊。”葉大郎耐著性子說:行了,四妹別哭了,家裏的銀子都沒了,八成是找不回來了,隻要你以後聽爹和大哥的話,以後就會有更多的銀子,天天吃香的喝辣的,還會有丫鬟奴仆伺候著……”
葉四妹沒等葉大郎說完就猛然抬頭望著葉老頭說:“爹!大哥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能過上大哥說的好日子嗎?葉老頭鄭重的點點頭說:“真的!四妹!你大哥說的都是真的,接下來,你要好好聽你大哥安排,等將來你到了福窩裏要好好拉把著家裏一些,娘家強了,做你的依靠,你在夫家會更有底氣。”
葉大郎說:“四妹,你羨慕不羨慕咱姨母的生活?”葉四妹說:“當然羨慕,我做夢都想過那樣的好日子。”葉大郎說:“好!隻要你想!大哥一定要讓你過上那樣的生活。你將來會有上千,上萬兩銀子,甚至也可能是金子。快別哭了,好好收拾收拾,你大嫂煮了糙米粥,一會出去吃!”葉四妹頓時來了精神,擦掉眼淚,歡歡喜喜的開始整理被自己扔在地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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