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葉大郎一家離開下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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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大郎和葉朝陽父子坐著租來的馬車匆匆往下河村的家中趕去,在回家的路上,葉大郎和兒子葉朝陽說了家裏這些日子發生的一係列事情,葉朝陽絲毫不關心家裏的生活,他最在意的是自己是否還能繼續上學。
    葉朝陽急切的問:“爹爹!我以後還能繼續讀書嗎?”葉大郎說:“兒子,你放心吧,隻要有爹爹在,爹爹一定想辦法供你繼續讀書的,現在,你三叔一家和咱們斷親了,你二叔一家好吃懶做,咱家又不想種地,家裏的肥田在你二叔一家手裏,遲早給糟蹋了,咱家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樣從家裏的田地上沾到一點兒好處了。現在咱們已經和你二叔一家分家了,爹爹和你爺爺奶奶,小姑的地都賣出去換了銀子,下河村咱家的宅子太邪門,咱要盡快搬到鎮上去長住,遠離下河村,以後咱家就在鎮上生活,你也不用再來回跑了,你就隻管好好讀書,將來你有出息了,咱家還有可能到府城甚至到京城生活。”
    葉朝陽聽的熱血沸騰,雙眼冒光的吹捧著葉大郎:“爹爹!您真是太有智慧了,您就是我學習的榜樣,將來我一定會好好孝敬爹爹和娘親。”當葉大郎和葉朝陽趕到家裏時,家裏看熱鬧的村民早已散去。村長李樹春早就送來了府衙蓋過官印的房契和地契。
    葉二郎夫婦看到自己家的六畝地契和自己家的房契高興的喜上眉梢,帶著兩個兒子歡歡喜喜的鑽進自己家住著的東廂房。葉李氏急切的問葉二郎:“當家的,他們什麽時候搬出去呀?我們啥時候能搬進正房裏去呀?這房子,這院子現在都是咱們一家的了,他們總不能一直這麽住下去吧?”
    葉二郎滿臉笑意的說:“媳婦啊,你這腦子一向好使,今天怎麽就轉不開了?大哥他們把分到的肥田都賣了,你也看到李村長給他們送的銀子了,那可是一百二十兩啊。咱還怕他們住咱家房子?放心吧!他們在咱們的房子裏住的時間越長,咱家越不吃虧。咱們二房現在除了房子和六畝肥田,手裏連一個米粒都沒有,不從他們身上多沾點兒,還能找誰要飯去?”
    葉李氏朝著葉二郎豎起大拇指,笑眯眯的誇讚著:“當家的真聰明,朝亮,朝輝!以後多和你爹學著點兒。”在葉老二夫婦美滋滋的算計著家人時,葉老頭捧著一百兩銀子都不舍得撒手了,沒想到自己又體會了一把摸著銀子的感覺。這次說啥也不能讓銀子離開自己的視線。
    葉白氏看著葉老頭貪婪的樣子,心裏鄙夷的想著:“老不死的,那裏有七十二兩都是大房一家的,他在那裏抱著銀子不撒手是咋想的。哼!等葉大郎回來,要想個辦法把銀子要過來握在自己手裏才行。”自私的葉四妹著急的不行,看大嫂不吭聲就直接向葉老頭要銀子,她理所當然的對葉老頭說:“爹!我那一畝地賣的十二兩銀子,我想自己拿著。”
    葉老頭沉下臉來對葉四妹說:“四妹,你該懂事兒了,你大哥去鎮上買房子了,還指不定要花多少銀子呢?你拿著十二兩銀子能在鎮子上買房子嗎?咱們以後要在你大哥家吃,住。這銀子買房有剩餘的話就交給你大哥去買個小鋪子,咱去了鎮上啥都要花錢買,總不能坐吃山空吧?等鋪子有了收益,咱還怕沒錢花?”
    葉劉氏聽著葉老頭的話和葉大郎的想法不謀而合,葉劉氏猛拍葉老頭的馬屁,一串串的漂亮話不停的往外輸出:“公爹真是太有遠見了,怪不得孩子爹說不帶誰也要把咱爹帶鎮上去,這個家沒有公爹在還不知道啥德性呢,公爹,等到了鎮上,咱家買了鋪子,還得您多去監督,小姑子,你呀!要把目光放長遠一些,你將來是到大戶人家當貴夫人的命,到時候娘家有了鋪子,你的身份不也讓人高看嗎?等你進了高門大戶再拉吧著你大哥,有娘家給你做靠山,你在夫家不是更硬氣?等你當上了貴夫人,你手裏的銀子多的幾輩子都花不完,還會在乎這十兩八兩的散碎銀子。咱們馬上就要去鎮上過城裏人的生活了,你這格局要大一些啊。”
    葉老頭被大兒媳婦忽悠的心裏美滋滋的,連連點頭說:“四妹,你大嫂說的對,等到了鎮上,你說話辦事多跟你大哥大嫂好好學一學,別太小家子氣。”葉四妹想到到了鎮上,自己很快就要過人上人的富人生活,頓時有些飄飄然了,似乎十多兩銀子要不要得都不重要了。
    葉大郎和葉朝陽撩起門簾走了進來,葉朝陽恭恭敬敬的朝著葉老頭子喊了爺爺,又俯身對著葉老婆子問候一番,葉老婆子嘴歪眼斜的,誰也聽不清她在說啥,誰也不再關心她的想法。
    葉大郎喜氣洋洋的對葉老頭說:“爹!事情辦的很順利,趕巧了,我在鎮上買房子時撿了個漏,隻花了五十兩銀子就買到了一個青磚瓦房的大宅子,爹,那可是鎮上的青磚瓦房啊,院子的布局和咱下河村這個院子差不多,但是比咱現在這個寬敞明亮多了,院子裏還有一口深井,雞舍,菜地,柴棚都是現成的,我留意了一下,柴棚裏還有很多幹柴,幹活兒的工具也都是很齊全的,屋子裏的紅漆實木家具都是上品,鍋碗瓢盆前麵的房主也沒有帶走,咱就將衣服被褥帶著就行,我已經雇了馬車,咱今天就搬去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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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老頭激動的說:“好!好!好!老大辦事,我放心,趕緊收拾收拾。”葉大郎一把抓過葉老頭手裏的銀子說:“爹!您別抱著銀子了,交給我吧!我肯定把銀子守護好,您去村長家雇他家的牛車用用,咱這一大家子的被褥,衣服也不少,一輛馬車肯定是拉不下。朝陽,大丫你們快幫著你娘收拾咱們要帶走的東西,仔細著點兒,以後不回來了,都別落下啥。四妹,你趕緊收拾自己的東西。廂子,櫃子都別帶了,就留給你二哥一家,要不他們還要花錢置辦。咱鎮上宅子裏的屋子裏家具比這些好多了。爹!您快去村長家租牛車吧,反正娘櫃子裏除了衣服被褥也沒啥值錢的東西,回頭,我們幫著收拾打包,等您回來,咱就裝車,爭取早點兒到鎮上,爹,您看到鎮上那個大宅子肯定會喜歡的,到時候您和娘還是住東屋主臥。快!大家都手腳麻利一些。”
    葉老頭手中的銀子突然被大兒子搶了過去,心裏有些不舒服,但是想想現在這種情況,自己還能和兒子在這裏搶銀子不成?現在老婆子這個德性了,老二不成氣,自己也隻能聽老大的。葉老頭乖乖的去村長家租借牛車了。
    葉大郎一家和葉四妹大包小包的往門口的馬車上搬運行李時就引起了幾個村民的注意,見村長的大兒子又趕著牛車過來了,就又吸引了更多的村民們的圍觀,這兩天,葉家真是為下河村添加了不少的話題。
    看到葉家往外大包小包的搬運,村民們知道葉老大真的要帶著葉老頭夫婦和葉小妹去鎮上生活了。圍觀的村民們又是一番議論,葉老頭一家子也顧不上大家是如何議論自己家的,搬運包袱的動作都很快,莊戶人家都不會浪費銀錢置辦太多的衣服被褥。老葉家的衣服被褥也不是太多,很快,葉家幾人就把衣服被褥都裝上了車,葉大郎在村民們的注視下將葉老婆子抱上了馬車,又讓葉老頭上了馬車,葉朝陽帶著葉四妹也上了馬車,葉大郎坐在馬車的車廂外麵帶路,囑咐村長兒子趕著牛車拉著葉劉氏和葉大丫娘兩個在牛車上跟在馬車後麵走。
    這時葉老二一家突然跑了出來,攔在了馬車前邊。葉大郎下了馬車笑嗬嗬的問:“老二,你這是啥意思?”葉老二一臉怒氣的說:“大哥,你還問我是啥意思?你們一家帶著爹娘和四妹去鎮上吃香的喝辣的去了,我們一家怎麽辦?”葉大郎笑嗬嗬的大聲說:“老二啊,咱們分家了,你以後要改改之前的毛病,擔起養家的責任。這套大宅子全給你一家了,還有六畝肥田,你們一家勤快一些就能過上很好的日子。你大嫂從娘家借來的一袋子糙米也給你們留下了,你就別再攔著我們了,大哥也不容易,娘的病不能再耽誤了,我要帶著咱娘趕緊去鎮上醫治,我要養著我們大房四口子和咱們的爹娘及小妹,以後大哥沒能力多幫你了,你要給兩個侄子做榜樣,趕緊立起來,靠誰也不如靠自己。”
    葉老頭子第一次坐上了大馬車,在車廂裏美滋滋的,聽到是自己的二兒子攔下了馬車,再聽到自己的大兒子對二兒子說的一番話,覺得很有道理,老二一家子真不像話,搬東西時,一家子在屋裏躲著不出來,看著自己坐上大馬車要離開了又來攔著路不讓走。老二一家的臉皮真厚啊!
    葉老頭撩開車廂上的門簾,冷聲說:“老二,你大哥說的沒錯,都分家了,各過各的日子,你大哥將我們幾個老弱病殘帶走,你們一家隻要改改好吃懶做的毛病,勤快一些,日子不會差。快點兒讓開,與其在這裏攔著我們讓大家夥看笑話,還不如帶著你們一家上山多砍點柴禾,多撿點山貨存起來過冬,別攔在這裏讓大家看笑話了。老大,上車,讓車夫趕車走,誰要是還攔著,撞死他!我去償命!”
    葉老頭一心跟著大兒子一家去鎮上享福,就是親兒子葉二郎也阻擋不住他奔向幸福的腳步。葉二郎聽到葉老頭絕情的話,跺跺腳閃到一邊,恨恨的望著遠去的馬車和牛車。村民們高聲議論著散去,隻留下葉二郎一家在風中淩亂。
    柳阿婆家西屋的熱炕頭上,白玉婉又美美的睡了一覺,被娘親白春雨抱著排泄一番之後,美美的喝了一頓飽奶。配合著姐姐白玉歡的逗弄,伸胳膊抖小腿的玩耍著。
    柳阿婆滿臉笑容的從外麵看熱鬧回來,走進西屋看著火炕上小姐倆的互動,開心的對白春雨說:“春雨,你看咱家這個小寶貝兒都快成精了。真是太聰明了,你看她的眼睛真亮,軟萌萌的,太可愛了。”白春雨笑著說:“幹娘,玉婉這是想表達她喜歡您呢。”
    柳阿婆笑得更加開心的說:“我也喜歡咱家的小玉婉,喜歡得不得了!春雨,剛剛,咱下河村又發生了一件大事。老葉家大房和二房分家了,給葉老二一家留了六畝肥田,把宅子也分給了葉二郎一家。葉大郎將其餘的十畝肥田都賣給了隔壁葉大寶家,得了一百二十兩銀子,葉大郎一家帶著葉老頭,葉老婆子和葉四妹去鎮上生活了。憑我老婆子的感覺,葉大郎夫婦可沒有那麽好心,看著吧,到最後葉大郎一家肯定把葉老頭兩口子和葉四妹算計的骨頭渣子都不剩。不過,他們離開上河村也好,省得時不時的看到他們,讓人堵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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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春雨看著柳阿婆這麽高興,就滿臉笑意的聽著柳阿婆和自己嘮叨。白玉婉聽到葉大郎一家賣了肥田離開村子去鎮上了,心裏暗自感歎:“唉!自己這小身體還是太弱了,不能時時監測老葉家,居然讓他們拿著那麽多賣地的銀子跑鎮上去了,哼!先讓他們逍遙一陣子,等自己變強後再狠狠的收拾他們,絕不能讓爹爹白吃那麽多年的苦。”
    白自立從外麵進來,笑著說:“幹娘,剛才從雞舍裏又撿回來五個大雞蛋。”柳阿婆笑得見牙不見眼,抬腿往外走,她一邊走一邊說:“咱家一共五隻雞,早上已經撿了五個大雞蛋了,下午又撿了五個大雞蛋,唉喲喲!每隻雞一天都下了兩隻雞蛋,還大的和鴨蛋差不多,咱家這是啥運氣呀,小玉婉是個有福氣的。自立,晚上給春雨熬黑魚湯,咱們再紅燒黑魚塊兒,煮一鍋玉米紅豆粥,夏風給送來的兩條大黑魚夠我們吃半個月的,幸虧現在天氣轉涼了。否則都發愁怎麽放著了。”
    白自立追出屋說:“幹娘,我把剩下了黑魚肉抹了鹽掛在北邊屋簷下,放不壞,咱可以慢慢吃,小舅子送來的大肥兔子做成風幹兔也能放的住。”柳阿婆說:“好!你看著弄,做飯時,別舍不得放東西,咱們一家不僅要吃飽,還要吃好,趁著農閑,都把身體養好。”白自立笑著說:“幹娘,我曉得了。”
    劉阿婆說:“家裏還有個空壇子,我把雞蛋醃上一些,這樣,咱們喝粥時就能和鹹雞蛋一起吃。”白自立連忙說:“幹娘,您回屋歇著,我把魚湯熬上,順帶手就能把雞蛋醃上。以後這樣的活計都交給我就好。”柳阿婆笑著說:“好!那個空壇子就在咱院子裏的柴棚裏。都交給你了,我趕緊給玉歡的新衣服縫好。”
    白自立的眼圈又紅了,哽咽著對柳阿婆說:“謝謝幹娘,幹娘您歇著幹,別累著自己。”柳阿婆笑著說:“放心吧!幹娘的身體好著呢。”她一邊說著一邊回了東屋,坐到炕上一臉幸福的給白玉歡縫著一件墨綠色麻布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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