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天人永隔的愛人(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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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繼續闡述道:“品牌,這無疑是一個極具吸引力的賣點。我們當然不能簡單地將它視為一種噱頭。假設你在這裏注冊一家新公司,公司名稱中若能融入省城的元素,往往會帶給老百姓一種信賴感。許多人對於來自大城市的產品有著天然的迷信,認為它們更有品質保證。如果貴公司有意願深耕這片市場,那麽品牌不僅能夠確保銷售順暢,還能為您帶來更多的溢價空間。”
    他邊聽邊點頭,顯然十分認同我的觀點。
    我接著說道:“在中國,住宅不僅僅是一個遮風擋雨的小家,它還承載著投資的屬性。對於許多家庭而言,房產往往是資產配置中的重要組成部分。因此,如何引導購房者的預期就顯得尤為關鍵。如果我們能讓大家相信房價隻會上漲而不會下跌,那麽購房的熱情自然會被空前點燃。當然,饑餓營銷也是這個行業常用的手段之一,你肯定會采取漸進式的方式推進項目,先開發一期,再逐步推進到二期、三期,以此類推。我說的這些,應該與你的想法大差不差吧?”
    他激動地站起身,緊緊握住我的手,感慨地說:“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你的這些見解真是讓我茅塞頓開,這次來真是值了。”
    我謙虛地回應道:“我也不是什麽專業人士,就是想到什麽說什麽,可能有些片麵,讓你見笑了。”
    他連連搖頭,眼中閃爍著敬佩的光芒:“正因為你不是業內人士,所以才能站得高、看得遠,正所謂旁觀者清。以前我就是一味地拿地蓋樓,把房地產當成純粹的生意來做,從來沒有從地方發展的高度去看待它。”
    這時,楊芮寧插話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譏諷:“我就說嘛,你們這個行業門檻低,什麽阿貓阿狗都能來插一腳,隨便說兩句就覺得自己很了不起。”
    於誌明一聽,臉色微變,剛要發火,我連忙製止了他:“楊醫生說的沒錯呀,中國人自古以來就崇禮尚德,教師和醫生被視為崇高的職業,教書育人、救人活命,隻有他們的工作才能和‘德’字掛鉤,所謂師德、醫德嘛。我們確實應該向他們學習。”
    楊芮寧聞言,露出了複雜的目光:“關主任真是能言善辯,罵人都不帶髒字,今天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
    我微笑著搖搖頭:“哪裏哪裏,大家各抒己見嘛。好了,到飯點了,我們出去吃飯吧,邊吃邊聊。”
    席間,我與於誌明相鄰而坐,清婉和楊芮寧則坐在了另一側。話題自然而然地又回到了之前討論的內容上。
    於誌明誠懇地對我說:“上次我姐提到想請你來我們公司擔任副總,但你拒絕了。今天經過這番交談,我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如果你願意加入我們公司,我希望能請你擔任總經理,全權負責這個項目。至於待遇方麵,我可以給你20萬的年薪,外加5個點的股份。你再好好考慮一下,我是真心求賢若渴。”
    我笑著回應道:“論起忽悠人的本事,我或許還行,但真要說到幹實事,我可就是馬馬虎虎了。感謝於總你的高看,但我可不想因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壞了你的大事。”
    見於誌明一臉誠懇,而我確實無意於這個職位,我便轉而問道:“既然咱們都不是外人,那我就直說了。我聽說你最近在省城舉牌拿下一塊地,資金投入不小吧?”
    他輕輕歎了口氣:“是啊,那個地塊位置好,經過好幾輪舉牌才拿下來,一下子就投進去一個多億,現在資金方麵確實捉襟見肘。如果這個項目能順利談成,我恐怕拿不出那麽多現金來周轉。哥哥你有什麽好的建議嗎?”
    我連忙擺手笑道:“哥哥這個稱呼我可不敢當,我是75年生的,下個月才滿31歲呢。”
    他聞言,也笑了:“是我冒昧了,我是72年的,確實比你大幾歲。”
    我接著話題說道:“說到資金問題,拿地這塊我倒是能說上兩句。開發嘛,我就是個門外漢了。去年城區中心位置拿地價格是5萬多一畝,這裏相對偏僻些,但考慮到政府財政已經補償了部隊征地時的費用,價格上應該會有所平衡,此消彼長估計也在這個價位左右。如果按照200畝來算,拿地成本就需要1000多萬。好在這塊地移交過來時性質已經是建設用地,這樣耕地占用稅就省下了,契稅和印花稅加起來也就30多萬。”
    他點了點頭,說道:“這點資金對我來說還算不上大問題,但開發這塊我確實感到有些壓力。”
    我好奇地問道:“你自己有建築公司?”
    他搖了搖頭:“沒有。”
    我思索片刻後建議道:“那不如讓建築公司先墊資施工,等預售許可證辦下來開始賣房,資金回籠後再補給他們。當然,這樣做要防止包工頭偷工減料,隻要監理跟得緊,應該問題不大。”
    他歎了口氣:“這也不是我最擔心的。實話告訴你,我在省城的盤子太大了,資金缺口也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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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驚訝地看著他:“你是想從這邊抽調資金去支援省城的項目?”
    他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這些商人的現實和算計真是讓人歎為觀止,我心中暗想。
    我開玩笑道:“給我一個支點,我就能撬動地球。你是想把阿基米德這句話用到商業運作上吧?那這個項目就是你眼中的支點了。你是想通過銀行貸款來操作這個支點,再把資金挪回總公司?這樣做有沒有法律風險?”
    他認真地回答:“母公司向子公司借款,隻要手續齊全、出具憑證,應該沒有問題。我現在想知道的是,如何才能順利拿下銀行貸款?”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我可幫不上忙。你得去找張縣長,看看他有沒有什麽辦法。”
    我鄭重地提醒他:“銀行貸款通常是專款專用,針對具體項目的,像你這樣進行資金騰挪,我覺得還是存在不小的風險。”
    他聽後顯得頗為誠懇,追問道:“那除了貸款,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好建議呢?”
    我思考片刻後說道:“以你公司目前的規模和現有的融資渠道來看,確實辦法不多。不過,不妨考慮一下引進合夥人。”
    他皺了皺眉:“股權太分散的話,管理起來會很麻煩。”
    我點了點頭,繼續解釋道:“這確實是個問題。但你可以參考一下沿海發達城市的做法,比如有限合夥和債權私募。有限合夥的話,國際上通常稱之為p。有限合夥人隻負責投資和分享收益,不參與公司的日常運營。至於債券私募,你大概也有所了解,隻是成本可能會高一些,而且如果運作不當,還容易被定性為非法集資,所以需要謹慎操作。”
    值得一提的是,在我們探討這個問題的2006年,《合夥企業法》進行了修訂,並於2007年開始實施。這次修訂第一次以法律形式明確了有限合夥製,並增加了單獨的章節,為有限合夥的發展提供了法律保障。
    他聽後眼中閃過一絲感激之色:“受教了,我回去後會組織團隊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方向。”
    考慮到清婉的身體情況,為了避免來回奔波,我和清婉也住在了芸薹集賢。我和清婉一個房間,逄姐和曦曦住在另一間。
    曉梅對曦曦充滿了疼愛,不停地逗著她玩耍。
    清婉拿出了事先為曉梅精心挑選的新衣服讓她試穿。曉梅穿上新衣服後,顯得格外漂亮,她十分喜歡,站在鏡子前不停地轉來轉去,臉上洋溢著甜蜜的笑容。
    最後,曉梅深情地捧著清婉的手,眼中閃爍著淚光,感激地說:“謝謝朱媽媽。”
    清婉溫柔地撫摸著曉梅的頭,眼中滿是慈愛,她輕聲說道:“曉梅,你將來一定要好好照顧曦曦。”
    曉梅堅定地點點頭。
    清婉這句不經意的話,卻成了唐曉梅篤行和堅守一生的承諾,無論她的角色發生了怎麽樣的變化,也不管曦曦是否堅持稱呼她“姐姐”,她都將這份諾言銘記於心,用心嗬護了曦曦。
    晚上躺在床上,清婉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我輕聲問道:“是換到新地方睡得不習慣嗎?”
    她轉過身來,眼神中帶著幾分憂鬱,輕聲說道:“我看著曉梅,心裏真的很難受。她那麽小,就孤苦無依的,讓人心疼。”
    我安慰道:“從法律的角度來說,曉梅現在是林蕈的女兒。從現實表現來說,林蕈也對她視如己出,會好好照顧她的。”
    清婉卻搖了搖頭,反駁道:“那不一樣,畢竟沒有血緣關係,總感覺缺了點什麽。”
    我無奈地笑了笑:“你的思想也太刻板了,生和養的恩德,不都是一樣偉大嗎?林蕈對曉梅的關愛,未必就比親生父母少。”
    她哼了一聲,語氣中帶著幾分冷淡:“你們男人沒做過母親,永遠無法體會那種感受。如果我死了,曦曦遇到再好的後媽,那種關係也始終是微妙的。曦曦永遠不會像對親媽那樣無拘無束地撒嬌、使性子。”
    我歎了口氣,試圖用幽默化解她的憂慮:“那你就長命百歲,好好活著,等到曦曦嫁人,曦曦的女兒也嫁了人,曦曦的女兒的女兒也嫁了人,你再兩眼一閉,安心離去。現在就別瞎操心了,一天天的。”
    然而,往常我逗她的話,這次卻沒有讓清婉笑起來。她依舊睜著大眼睛,滿臉愁容,唉聲歎氣,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無法自拔。
    我溫柔地安慰道:“寶貝,大過年的,別讓這些胡思亂想攪亂了我們的心情。明天家裏的老人都要來了,看到你這樣他們會心裏難受的。”
    她突然緊緊地摟住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可憐與恐懼,輕聲說道:“我害怕。”
    我輕撫著她的背,堅定地說:“有我在你身邊,你怕什麽?”
    她微微顫抖著聲音問:“宏軍,你說人死了之後,是不是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溫柔地安慰她:“當然不是,孩子不就是我們生命的延續嗎?他們承載著我們的希望和夢想繼續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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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清婉臉上的恐懼並未消散,她搖了搖頭:“那是兩回事,你別偷換概念。”
    我深吸一口氣,試圖用更通俗的話語解釋:“人對死亡的恐懼,很多時候來源於對未知的迷茫。說到死亡,就不得不提到時間。雖然我是唯物主義者,但關於死亡的認知,在科學和哲學界都存在著廣泛的爭議。有些人認為,宇宙可能在無限循環中重複,死亡或許隻是當前生命階段的結束,而生命和意識可能會在下一個周期以新的形式重生。”
    清婉瞪大了眼睛,好奇地問:“那不就是輪回嗎?”
    我微笑著搖搖頭:“和輪回還是有所不同的。輪回意味著來世會變成另一個完全不同的個體,而曆史的時間線仍在延續。我剛才所說的,是時間本身也在循環,而個體本身可能並不會發生改變。”
    她皺了皺眉,顯得有些困惑:“這麽深奧的東西我聽不懂。”
    我笑了笑,繼續解釋:“其實,就連時間本身是否存在都是個有爭議的話題。量子力學的一些實驗發現,時間可能是無序的。而哲學家薩特則認為,時間是人類為了賦予生活意義而虛構的概念。真正的自由,存在於脫離時間束縛的行動之中。所以,死亡到底意味著什麽,誰也說不清。它是一個永恒而有爭議的話題。至於死亡相對於活著是好還是壞,更是無人知曉。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為此而焦慮呢?”
    清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哦,原來是這樣。”
    我輕拍了一下她的背,笑道:“大過年的,怎麽突然聊起這麽沉重的話題,多晦氣呀。”
    她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調皮:“不說了,我想讓你摟著我睡。”
    我把她緊緊擁入懷裏,她依偎在我的胸前,我聞著她的體香,感受著她的柔軟。然而,正當我情不自禁時,她突然叫了一聲:“關宏軍,你又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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