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不可告人的情人(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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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芮寧離開後,我獨自坐在她的座位上,百無聊賴地等待著她回來。
恰在此時,一陣敲門聲打破了寧靜。我剛想脫口而出“楊大夫不在”,卻猛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中一陣驚慌。
來人敲了兩下門,見無人應答,便大聲喊道:“寧寧,寧寧,你在裏麵嗎?”
一聽到這個聲音,我如同遭遇五雷轟頂,這分明就是於誌明的聲音!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緊張得幾乎要窒息。
他見無人回應,便試著扭了扭門把手。發現門是鎖著的,他逗留了片刻後,終於離開了。
聽著他漸漸遠去的腳步聲,我的心跳才逐漸恢複正常節奏。我深深吸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剛才沒有貿然應答。否則,當著於誌明的麵,我該如何解釋呢?說我來求楊醫生辦事,她臨時有事出去了,然後把我反鎖在屋裏等她?這種解釋即使於誌明充分信任我,也顯得漏洞百出,無法自圓其說。
然而,就在我心有餘悸的時候,楊芮寧卻像消失了一樣,遲遲沒有回來。
半小時過去了,一小時過去了,我發現自己就像一頭被困在獵人陷阱裏的獅子,絕望地等待著救援,卻始終等不到那雙援手。我深陷在絕望之中,心中充滿了無盡的焦慮和不安。
焦慮如同潮水一般,一點一點地侵蝕著我的耐心。我本想給楊芮寧打個電話,但又擔心她此時正與於誌明在一起,於是強忍住了撥打電話的衝動。後來的事實證明,我這個決定是多麽明智。
突然,我的手機振動了起來,我定睛一看,差點魂飛魄散。竟然是於誌明打來的電話!我猶豫不決,接還是不接?
我的大腦開始高速運轉:如果接了,他此刻正在門外,聽到我的聲音豈不是露餡了?但如果不接,他要是發現我的車停在停車場,而我又不接電話,他肯定會起疑心。
於是,我悄悄走到另一個門邊,試了試能不能打開。沒想到門真的開了,這是楊芮寧辦公室裏麵的套間,是她值班休息的地方。我走進去,輕輕把門帶上。
我按下通話按鍵,盡量壓低聲音:“喂,於總嗎?這麽晚打電話有什麽急事嗎?”
他在那頭顯得很興奮:“關主任來省城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好帶你去好好玩玩。”
我故作疑惑地問:“你怎麽知道我來省城了?”
他說:“我到醫院找寧寧,在下麵停車場看見你的車了。”
我強行鎮定下來,編了個理由:“哦,我們開發區管委會有位工作人員得了急病,緊急送過來搶救,我過來看看。”
他貼心地說道:“需不需要幫忙?我給寧寧打個電話,她剛從我身邊離開,讓她幫你找找關係。”
我趕忙拒絕:“謝謝於總,不過已經來不及了,這位同誌已經……已經死了。”
我心裏暗自嘀咕,“他”或者“她”如果再不死,那我就死定了。因為我的聲音已經明顯發抖。隻有說患者死了,他才不會同情心繼續泛濫,扯東扯西地想法幫忙找關係。
也許是我顫抖的聲音被他察覺了,他體貼地安慰道:“關主任,節哀順變。我就不打擾你了,什麽時候再來提前通知我。”
我連忙應道:“好。”
掛了電話,我暗暗慶幸。心想,我來省城敢告訴你嗎?告訴了你,你要問我目的何在?難道我能說我是來偷你老婆的嗎?這他媽合適嗎?
正當我心有餘悸之時,外麵那屋的門傳來了開鎖的聲音。我揣測應該是楊芮寧回來了,但在未確定之前,我還是決定躲在這屋裏為好。
緊接著,這屋的門也被輕輕推開,楊芮寧出現在我的麵前,她咯咯笑著:“讓你久等了,實在抱歉,東西也沒買來。”
我苦笑道:“填飽肚子都是次要的,我差點被嚇死才是真的。”
我接著說:“剛才於誌明來敲門,我在裏麵大氣都不敢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她嗬嗬笑起來,輕鬆地說:“那你就告訴他我不在不就完了嘛。”
我瞪大了眼睛,驚奇地問:“要是我接話了該怎麽解釋?”
她笑眯眯地回答:“就說我想你了,你來看我,實話實說唄。”
我簡直要崩潰了:“楊芮寧,你們夫妻到底什麽情況?真的這麽開放,還是你在逗我玩呢?”
她一臉認真地說:“當然是真的了。如果今天身份互換,我也會從容大度地接納他的女朋友。”
我瞠目結舌,心裏早已罵開了草泥馬,這種夫妻關係實在太讓人歎為觀止了,簡直超乎我的想象。
我說:“既然你不在乎他知不知道咱們倆的關係,那你還鎖門幹嘛?”
她笑道:“我不怕他知道,但不代表我也不怕同事們知道啊。”
我急了:“那你這會兒到底去哪了?可把我急壞了,我還以為你故意把我誆來,想來個甕中捉鱉呢。”
她咯咯笑起來:“關宏軍,你想象力也太豐富了吧?我有那個必要嗎?”
接著,她解釋道:“我正在食堂給你買飯呢,於誌明就給我打電話,說他副總的爸爸突發卒中,但因為病情不夠入院標準,他想讓我幫忙找人疏通一下,好辦理住院手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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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他剛才在下麵認出我的車了,還給我打了電話。”
她點點頭:“那一定是我送他出去之後,往回返的路上,他給你打的電話,我當時並不在場。”
我把和於誌明的通話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她聽得前仰後合,笑著說:“關宏軍,你們男人真的太有趣了,扯的謊都這麽離奇,讓人聽了毛骨悚然,卻又忍不住想笑。”
我故作無奈地說:“要不你還像上次那樣給我聽診一下吧,我感覺我心率過速了,快被嚇出心髒病了。”
她聽了這話,臉色微微一紅,輕聲說:“這個點還不行,我還在值班呢。怎麽也得等到夜間12點以後才行。你還是下樓去吃點東西吧,別餓壞了。”
我一看手表,才十點一刻,也隻好接受這個安排。於是,我和她一起走到外屋,她小心翼翼地掩開一條門縫,確認四周無人後,向我點了點頭。我趁機一閃身,溜了出去。
我在離醫院不遠的小餐館簡單對付了一口,也不敢太早回去,便把風衣的衣領立了起來,儼然一副搞接頭的地下工作者模樣。
終於熬到了11點半,我四下張望,確認萬無一失後,悄悄溜回了她的辦公室。她見我進來,隨手把辦公室的門從裏麵反鎖上。
我疑惑地問:“要是有人找你怎麽辦?”
她輕笑一聲,說:“休息室那屋有門鈴,有事他們就會按鈴的,不用擔心。”
說著,我便猴急地去扯她的手,她卻輕輕拍了我的手背一下,嗔道:“你急什麽,你先進裏屋,我準備點東西。”
我滿心疑惑地進了裏屋,實在搞不懂她到底要準備什麽。本來就是那點事,她卻非要搞得像發射火箭一樣,還要搞個倒計時,真是讓人既好奇又焦急。
我躺到床上,雙手枕著胳膊,滿心期待地等著她的出現。
過了幾分鍾,門輕輕被推開,她走了進來。那一刻,我簡直驚呆……
激情退去,我隨意地瞥向一旁被遺忘的絲襪,輕聲說道:“你平日裏總是冷若冰霜,仿佛一塊難以融化的堅冰,而剛才,你卻以一種製服誘惑的方式,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熱情與火辣。那麽,哪一個才是真正的你呢?”
她微微一笑,回答道:“或許都是吧。人本身就是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內心深處住著兩個截然不同的自我。它們在是非、對錯、善惡,以及沉淪與救贖之間不斷鬥爭,相互對抗,彼此針鋒相對。而我們最終聽從哪一個自我,往往受到情緒、境遇等多種因素的影響。”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解:“我怎麽從未有過這種感覺呢?”
她溫柔地笑了笑,說道:“那是因為你‘不識廬山真麵目,隻緣身在此山中’。比如你,一方麵對清婉念念不忘,另一方麵又和我在這裏偷情,難道你的心裏就沒有過一絲掙紮嗎?這難道不也是一種矛盾嗎?”
我試圖辯解:“這完全是兩回事。”
但她打斷了我的話:“你的意思是一個是情感,一個是欲望,對嗎?”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也說不清楚。”
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說道:“你看過村上春樹的小說《挪威的森林》嗎?”
我點了點頭:“以前翻過,但印象不深了。”
她繼續說道:“我覺得我們倆更像小說裏的渡邊徹和玲子,這種關係模糊了愛情和友情的邊界,隻是孤獨者之間的共鳴,彼此尋求慰藉。”
我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臉龐,紅潮已退,她的眼神中失去了剛才的激情與興奮,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淡淡的哀傷。
我輕聲說道:“或許我們倆就是這種關係吧。但在世俗的眼光看來,這無疑是不道德的,甚至是傷風敗俗的。”
她輕輕歎了口氣,眼神中閃爍著淡然與深邃,緩緩說道:“我在醫院工作,每一天生老病死、生死離別看得太多了,我的價值取向就逐漸發生了變化。我覺得我現在的人生價值就是應該在取悅自己的基礎上再去成全他人。我以前則恰恰相反,是典型的利他型自利,總是把別人的想法、看法、做法看得那麽重,幾乎沒有了獨立人格,這也是釀成我今天婚姻苦果的直接根源。”
我不太同意她的觀點,但也隻能委婉地說:“我覺得利己和利他與人格獨立沒有必然聯係,清婉就是利他性格,但她是一個完完全全人格獨立的人,從來不依附於其他人。”
她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也許她比較傳統吧,而我呢,可能更現代一些。我做不了她那樣的‘聖人’,她也做不了我這樣……嗯,怎麽說呢,更隨性、更自我的人吧。”
我聽出了她話裏的貶意,心裏有些不悅,忍不住反駁道:“她不是聖人,她是有血有肉、有情感有思想的人!她不像你們印象中那麽刻板無聊,反而充滿了活力和熱情……”
我的話還沒說完,她臉色一沉,打斷了我的話:“關宏軍,我說她不好了嗎?你發什麽神經呀!你坐在我的床上,心裏卻想著她朱清婉,你拿我當成什麽人了?”她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寒意,表情也恢複了往日的冷漠。
我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些過分了,趕緊試圖緩和氣氛,調侃道:“你不是第一次在這間屋子裏做這種事了吧?”
她騰地坐起來,開始匆忙地穿著衣服,眼裏閃著一絲決絕:“關宏軍,既然我在你印象裏是那麽隨便、那麽放縱的女人,那麽從現在起,我們一刀兩斷,互不來往!”
明明剛才還激情澎湃地在火焰山上吃燒烤,現在就到了寒風刺骨的西伯利亞啃冰坨,我這嘴不是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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