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飛蛾撲火的誘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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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我伴隨著車載cd裏悠揚的旋律,聽著周傑倫的《夜曲》在耳畔輕輕響起,心中不禁泛起一抹淡淡的哀愁。就如同借酒消愁愁更愁一樣,我恍然察覺,自己竟在試圖用那份激情來麻痹內心的空虛。然而,激情過後,留下的卻是更加深邃的寂寥。
與楊芮寧在一起的時光裏,我們或許能共同追尋那片刻的歡愉,又或許,是偷情背後那份隱秘的刺激與心跳,曾讓我沉醉其中,難以自拔。但撇開這些短暫的交集,我們的人生軌跡、價值觀念、性格秉性之間,卻橫亙著一條難以逾越的鴻溝。這既是現實的殘酷,也是無奈的寫照。
我決定不再過分糾結於她,畢竟,人生路上,許多人都隻是匆匆擦肩而過的過客,無需投入過多情感,也不必為之惋惜。
我曾以為,這樣的理性認知能迅速讓我從這段往事中抽身而出,然而,事實卻並非如此。在工作的閑暇之餘,她的容顏總會不經意間浮現在我的眼前,時而冷若冰霜,時而春風拂麵,時而熱情似火,讓我心裏無法猝然割舍。
原來,要真正忘記一段經曆,並非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
林蕈給我打來了電話,她興奮地告訴我,她馬上就要來我這邊了,為了給曦曦慶祝第一個生日,她特意讓劉芸做了一係列準備,並叮囑我當天一定要去芸薹集賢。
我試著勸說,小孩子過生日其實用不著如此大張旗鼓,在家裏簡簡單單地舉行個儀式就挺好。但她卻異常堅定,認為孩子的第一個生日意義非凡,還堅持要舉行抓周儀式,絕不能馬虎對待。
說著,她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傷感,“這沒媽的孩子就是不一樣,要是清婉還在,哪會像你這樣應付了事。”
我沉默不語,因為最近我發現林蕈越來越愛嘮叨了,心裏不禁有些擔心她是不是提前進入了更年期。想到這裏,我不禁對她生出了幾分同情,於是便說:“好吧,你來安排吧,畢竟你也是曦曦的幹媽,該盡的責任還是要盡的。”
這話一出,她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這就對了嘛!我呀,不光是曦曦的幹媽,我就是她的媽媽。”我一聽,頓時又不知該如何接話了,隻好再次沉默。
曦曦生日那天,天空中飄灑下潔白的雪花,如同精靈般輕舞飛揚,將整個世界裝扮得銀裝素裹。
芸薹集賢裏熱鬧非凡,來了許多人,這些都是林蕈精心組織安排的,當然也有不少知道曦曦生日而主動前來的親朋好友。
崔瑩瑩手裏拿著數碼相機,忙得不亦樂乎,來來回回地穿梭在人群中,捕捉著每一個溫馨、美好的瞬間。我看著開始蹣跚學步的曦曦,心裏默默地對遠方的清婉說:“我們的女兒,開始邁出她人生的第一步了。”
抓周儀式上,琳琅滿目的物品擺滿了桌子,曦曦在眾人的注視下,毫不猶豫地伸出了小手,拿起了一個小八音盒。在一旁歡快鼓掌的曉梅興奮地喊道:“妹妹長大了一定能當個大音樂家!”
這也許是巧合,但那一刻,我仿佛感受到了清婉的音樂天賦真的就在曦曦的血脈中流淌。
人們紛紛鼓起了掌,為曦曦加油鼓勁,現場氣氛熱烈而溫馨。
劉芸則按照我事先的安排,打開了電視,播放起清婉為曦曦第一個生日錄下的影像。那熟悉的畫麵,那溫柔的聲音,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動容。
清婉溫柔地細語道:“曦曦,我心愛的小寶貝,轉眼間你已經滿一歲了。媽媽在遙遠的天際,日日夜夜守望著你茁壯成長。或許此刻的你,已經蹣跚學步,探索著這個新奇的世界;也許不久的將來,你就會用稚嫩的聲音呼喚著‘媽媽’。請相信,無論媽媽身在何方,都會時刻注視著你,守護著你。記得要乖乖吃飯,快快長大哦,媽媽對你的愛,永遠不變……”
聽到這裏,我努力克製著內心的波瀾,臉上的肌肉因強忍淚水而微微顫抖,頭也不自覺地左右晃動,以抑製即將發出的嗚咽。師父付紅軍似乎察覺到了我的掙紮,他默默地摟緊了我的肩膀,給予我無聲卻堅定的支持。
周圍的人們紛紛投來同情的目光,而林蕈則抱起曦曦走到我身邊,輕聲對她說:“快告訴爸爸,不要哭了哦。”
我接過曦曦,她那雙小手竟真的伸過來,輕輕地擦拭著我的眼淚,嘴裏還發出呀呀的安慰聲,仿佛能聽懂我的心事。這時,我注意到曦曦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沉甸甸的金質長命鎖,不無疑惑地問林蕈:“你怎麽給她買這麽貴重的東西?”
林蕈笑了笑,說:“其實是楊芮寧買的,她不讓我告訴你。不過既然都買了,咱們曦曦戴著也挺合適的。”
說完,她又把曦曦抱了回去。大家紛紛落座,準備開飯。
我趁機溜出飯莊,來到外麵的雪地裏,給楊芮寧發了一條短信:“謝謝你!”
發送後,我靜靜地等待著回複,可許久都沒有等來。
就在這時,崔瑩瑩跑了出來,催促道:“林總叫我喊你呢,大家都等你開席呢!怎麽,還有哪個掛念的人沒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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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詫異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她狡黠地一笑,說:“我看你一直魂不守舍的,要不是心裏裝著什麽人,怎麽會是這種表現呢?”
我掩飾地笑了笑,故作輕鬆地打趣道:“你還人小鬼大,別在這自作聰明啦,走吧,咱們進屋去。”
沒想到她突然彎下腰,抓起一把雪,迅速地捏成一個雪球,然後就毫不留情地向我的身上砸了過來。今天這個場合,賓客滿座,我實在不能和她就這樣在外麵嬉鬧。畢竟,我剛剛還在眾人麵前沉浸在對亡妻的深深懷念中,這一刻若是在外麵和其他女人打情罵俏,成何體統?
於是,我隻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有理會她的挑釁,徑直走進了屋裏。
等親朋好友都離去後,崔瑩瑩主動提出送曦曦、我母親還有逄姐回家。
我本也打算一同回去,卻被林蕈一把拉住,說她還有些事情要和我談。
於是,我暫時留了下來,讓崔瑩瑩先送他們回去。
在一個溫馨小巧的包間裏,我和林蕈相對而坐,小方桌橫亙我們之間。
她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卻還是為我倒了一杯熱茶。
我感激地說:“今天全靠你了,真的非常感謝。”
她把目光投向我,語氣淡淡地回應:“你用不著謝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女兒曦曦。”
我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但還是堅定地表達了我的態度:“林蕈,你是一個難得的好女人,也是我一生都珍視的朋友。但我真的不想再組建家庭了。”
她不屑地撇撇嘴,笑道:“你又自作多情了。我是曦曦的媽媽,但並不代表我想嫁給你。我隻是不想在曦曦成長的過程中,當她被別人問起‘媽媽’這個稱呼時,讓孩子感覺自卑。”
我深吸一口氣,誠懇地說:“大恩不言謝,你的恩情太厚,我怕我承擔不起,也實在還不起。”
她眉毛一挑,反問道:“我稀罕你還嗎?”
我淡淡地笑了笑,感覺話題有些沉重,便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試圖緩解氣氛:“要不我以身相許,用肉身來償債如何?”
她嗬嗬笑了起來,一把抽出手,指著我的鼻子說:“關宏軍,你為什麽總是自我感覺良好?你以為你有那麽大的魅力嗎?”
我彎下腰,一把扯過她的左腳,輕輕地脫掉她的鞋子,然後故技重施,開始為她按腳。“忙了一天,我應該再給你做個足底按摩,用實際行動來表達我的謝意。”
她感到腳底發癢,不禁尖叫了一聲。然後笑著對我說:“關宏軍,我發現你對我是欲拒還迎,整天把我弄得左也不是,右也不是。你這樣折磨我,是不是我上輩子欠了你的,今生來償還的?”
我不懷好意地笑了笑,回應道:“那就慢慢還吧,我可不想讓你一次就償清了。”
她一邊享受著我的服務,一邊眯著雙眼問我:“你說現在達迅汽車部件在開發區這邊的生產、銷售都不錯,可同祥那邊的分廠卻一直處在虧損之中。我應該怎麽辦呢?”
我知道,她終於提到了正題。
我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那就都撤到開發區去吧。”
她用眼神試探性地瞥了我一眼,卻並未言語。我瞬間明了,她這是打算撤走在同祥的投資,想為我出一口惡氣。於是,我趕忙說道:“在商言商,咱們可別摻雜感情因素。”
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當時,我準備把投資一分為二,其實還是考慮到想為你搞點政績。那時候,也許還真摻雜了你所謂的感情因素。但現在……”
我意識到,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這裏麵顯然還有我不知道的隱情。
我誠懇地看著她,說道:“咱們倆人之間,還有什麽可以顧忌和隱瞞的呢?有話不妨直說。”
她歎了口氣,猶豫再三,卻還是沒能說出口。
我試探性地問道:“是老八陳闓的問題?”
她依舊沉默不語,而有時候,沉默就是默認。我不禁心頭一緊,這是我萬萬沒想到的情況。
我堅定地表明態度:“不管是誰,就算是我親爹,隻要觸碰了底線,我也會六親不認。”
她終於開口,聲音中帶著些許無奈:“我派公司財務去那邊查過了,很多賬目混亂不清,分廠那邊的會計說是奉陳闓之命行事,可陳闓又無法給出合理的解釋。我也猶豫再三,不知道該不該和你講。”
我篤定地說:“咱們倆是一體的,你是我,我也是你。在這件事上,你不要顧及我的感受。但我明確一點,咱們不能放過任何一點蛛絲馬跡,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你這樣,讓財務繼續一查到底,我私下和老八談一次,你等我的消息。”
她滿意地點點頭,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然後嚷道:“還說咱倆一體呢,我腳底都感覺到疼了,你難道沒感覺嗎?”
我頑皮地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她隨即發出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聲音。
這時,劉芸猛地拉開了門,滿臉不悅地嚷道:“你們倆能不能小點聲?隔壁還有客人呢!我這裏可是飯莊,不是青樓!”說完,她“砰”地一聲摔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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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林蕈相視一笑,就像兩個做了壞事被逮個正著的小孩子,不約而同地伸了伸舌頭。林蕈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我說她吃醋了,你信不信?”
我嘻嘻一笑,小聲提醒道:“悶聲發大財,你小點聲。該換另一隻腳了。”
說完,我們倆就笑成了一團。
在我駕車回家的路上,手機終於收到了楊芮寧的回複。
她的信息簡短而冰冷:“你我互不相欠,談不上謝謝。”
我暗自琢磨,她恐怕還在氣頭上,便沒有多做理會。
次日,我正打算約上老五、老八,找個地方小酌幾杯,順便打探一下同祥分廠那邊究竟出了什麽岔子。老八在我眼裏一直是個非常正直的人,一直沒覺得他會為了錢而搞小動作。不過,人嘛,有時候隨著環境和心態變了,就可能做出意想不到的事,這確實誰也說不準。
就在這時,開發區管委會辦公室主任熊季飛急匆匆地進了我的辦公室,匯報說:“關主任,縣委辦公室來電話了,讓您去一趟。縣委劉書記想見您。”
我一聽,心裏不禁犯起了嘀咕。最近並沒有什麽跡象表明劉克已需要單獨和我麵談啊。如果是開發區工作的大政方針,他理應和還兼任開發區管委會主任的王雁書談才是。
我沉思片刻,卻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我讓辦公室的小劉去準備一盒茶葉。他問我需要什麽檔次的,我隨口說道:“最普通的就行。”
等小劉送來茶葉離開後,我鎖上辦公室的門,將茶葉盒裏的茶葉倒了出來,然後從抽屜裏拿出五萬塊錢,小心翼翼地放進了茶葉盒裏。
想想以前,我隻是個副手,這種打點人情的事情根本輪不到我來操心。雖然現在我在名義上還是副職,但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我也得開始維係與上麵的關係了。
一切準備就緒後,我安排小車送我去縣委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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