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飛蛾撲火的誘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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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修文見事已談妥,先告辭離開。
張曉東的辦公室裏又剩下了我們三個人,張曉東走到我的近前,真誠地拍拍我的肩膀:“宏軍,我為剛才衝你發火這件事向你道歉。”
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連忙回應:“張縣長言重了,是我未能體察上意,在您為公務煩憂之際還添亂,挨罵自是應當。”
王雁書見狀,打趣道:“行了,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這演煽情戲,讓我唯一一個女觀眾是笑好呢,還是哭好呢?”
她的一句話,讓我們三個人相視而笑。
我接著話題說:“物流園的事算有了個解決方案,鋼構建廠拿地正常走招拍掛程序應無大礙,畢竟是工業用地,沒有節外生枝的麻煩。現在還有新城區那兩個地塊的事,張縣長打算怎麽解決。”
張曉東毫不猶豫地說:“新城區規劃方案已經審批下來了,至於開發權花落誰家,那就在投標的時候用實力說話吧,這件事必須公事公辦,沒有商量餘地。於誌明和方圓地產想參與就用投標價格取勝。宏軍,這件事雖然最初由你倡議,但你畢竟和這件事無關,你不要自找麻煩。”
我坦言道:“我並非在自找麻煩,而是真心覺得難以向於誌明交代。原本以為通過協議轉讓的方式能夠順利解決問題,因此沒有太在意進度問題。然而,現在卻被新政擋在了門外。如果我們不伸出援手解決這個問題,恐怕會影響縣政府的聲譽,將來誰還願意來我們這裏投資呢?
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采取地塊招標的方式,可能會出現的局麵並非百花齊放,而是這兩家企業也可能選擇退出,最終將我們置於有地無開發商的尷尬境地。說句心裏話,這兩家企業的投資熱情是我激發起來的,但對於住宅市場的銷售前景,我實際上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其他的地產企業難道都是瞎子嗎?他們難道看不出這裏的潛在風險嗎?”
他們二人聽了我的話,也感到憂心忡忡。
張曉東的眼中突然閃過一抹疑惑,他的目光冷冽地投向我,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你不會是收了於誌明的好處,或者有什麽把柄在他手裏吧?”
我聞言,不禁噗嗤一笑,試圖以輕鬆的語氣化解這突如其來的無端指控:“張縣長,你怎麽能這樣不信任革命同誌呢?我既沒收過人家任何好處,也沒睡過人家老婆,能有什麽把柄?”
話剛出口,我便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心中頓時充滿了懊悔。我的臉頰不由自主地染上了紅暈,仿佛內心的隱秘被意外揭露了一般。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心裏有鬼的時候,越是想掩飾,就越容易露出馬腳。我用著人家的車,睡過人家老婆,這不都被我自己不打自招了嗎。
然而,張曉東似乎並未察覺到我微妙的表情變化,但我的這番話,卻引起了王雁書的注意。她眼神銳利,將我的失態盡收眼底。
為了巧妙地轉移注意力,我迅速將討論的重心轉向了達迅總廠與分廠合並的話題上。我把陳闓在同祥的遭遇和林蕈決定並廠的原因向他們二人簡要的說了一遍。最後我說:“兩位領導有什麽看法?”
張曉東隨即回應道:“王縣長還兼任著開發區的主任,不妨率先發表一下見解吧。”
王雁書縣長深思熟慮後說道:“近期土地新政的實施,讓我深刻體會到,土地作為一類不可多得的寶貴資源,其潛在的增值空間正日益擴大。達迅若在此關鍵時刻舍棄同祥分廠,即等同於放棄了那塊土地未來巨大的增值潛力。從長遠視角審視,當前的土地轉讓收益遠不及未來的價值前景。”
張曉東讚同地點了點頭,並進一步補充道:“王縣長已從企業資產保值增值的戰略高度進行了剖析,而我則想從另一個維度提出看法:倘若達迅決定撤離同祥,采取戰略收縮策略,那麽我們原先依托經開區為核心,縣城與同祥為雙翼,共同構建汽車配件產業經濟帶的宏偉藍圖將大打折扣。此外,政研室許主任傾注大量心血精心策劃的具體實施方案,也可能因此付諸東流,成為一場空談。這樣的結果,難道不令人感到惋惜嗎?”
我內心深感共鳴,確實,那曾是我們共同憧憬並為之不懈奮鬥的理想藍圖,若親手將其摧毀,無異於親手扼殺了一個茁壯成長的生命,其殘忍程度難以言表。我緩緩說道:“兩位領導的言下之意,是不建議輕易放棄,對嗎?”
張曉東點了點頭,神色凝重:“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於達迅自身的戰略規劃與決策考量,我們不能越俎代庖,替企業做決定。我和王縣長的觀點,僅供企業參考,旨在提供一個更為全麵的思考維度。”
王雁書語氣堅定地說:“關於同祥鎮違反縣委、縣政府招商引資政策,對入駐企業任意盤剝的行為,我和張縣長一定會介入處理。我們不僅要管,更要一管到底,確保問題得到根本解決。這樣的決心,必須讓林總感受到,讓他相信我們有能力維護一個公平、公正的投資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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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張曉東的辦公室後,王雁書迅速上前,幾乎是將我拉進了她的辦公室。她小心翼翼地關上門,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嚴肅:“現在,這屋裏就咱們姐弟倆,你得跟姐說實話,你到底有沒有收過於誌明的好處?”
我堅定地回答:“沒有。”
她冷哼一聲,似乎並不完全相信我:“在縣長辦公室裏,別以為我沒注意到,你的臉都紅了。”
我無奈地解釋道:“那是因為我不小心說了句不太雅觀的話,什麽‘睡人老婆’,這種話當然會讓人臉紅,這很正常嘛。”
她點了點頭,似乎對這一點並不太擔心:“這點我倒是不擔心,畢竟即使有那個賊心,人家楊醫生也不可能看上你。但我真正擔心的是你收了人家的東西。”
她走到窗前,手指向樓下政府大院的停車場,語氣中帶著一絲質疑:“告訴我,你現在開的車是從哪裏來的?”
我坦然回答:“那是我自己花錢買的二手車,完全合規合法,經得起任何調查。”
她轉過身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宏軍啊,姐得提醒你一句,千萬別伸不該伸的手,伸手必被捉。你心裏得有一把戒尺,千萬不要拿自己的政治前途去冒險。”
回到開發區自己的辦公室,我緩緩地將後背緊緊貼靠在椅背上,隨後抬起雙腿,輕輕疊放在辦公桌上,以一種近乎躺倒的姿態,試圖讓緊繃的身體得到片刻的舒緩。雖然身體的疲憊在一定程度上得到了緩解,但心中的倦意卻如同陰雲般久久不散。從與楊芮寧那次不愉快的分別,到老八突然從達迅離職的變故,再到企業用地問題的接踵而至,這些事件仿佛是一場沒有盡頭的風暴,讓我幾乎找不到片刻的安寧。
就在我勉強閉上眼睛,試圖讓思緒沉靜時,楊芮寧的形象卻如幻影般悄然浮現。她身著白大褂,搭配著蕾絲內褲和絲襪,那畫麵雖朦朧卻充滿誘惑,讓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產生了反應,剛剛萌芽的睡意瞬間煙消雲散。
我無奈地拿起手機,指尖在按鍵上飛速跳躍,給她發送了一句顧城的詩:“從你揚起的裙角裏,我聞到南風,從你顫抖的睫毛上,我摘到星星。”
本以為會等待許久,沒想到她很快就回複了一條短信:“別鬧,我在開會。”
看到她的回複,我嘴角不禁蕩漾起一抹微笑,仿佛這條短信已經滿足了我某種情感上的需求。於是,我再次合上雙眼,試圖讓心靈沉入寧靜。然而,楊芮寧的柳眉杏眼卻再次浮現,她冷若冰霜的麵容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我終於明白,原來冰冷自有一種攝人魂魄的美麗。
我正緊閉雙眼,沉浸在深沉的睡眠之中,突然,一股莫名的冰涼觸到我的臉上,驚擾了我的夢境。我猛地睜開雙眼,隻見一張白皙無瑕、掛著甜美笑容的臉龐近在咫尺,這突如其來的景象讓我心頭一緊,雙腳不由自主地收回,一臉愕然地問道:“你怎麽進來的?”
她輕笑一聲,那笑容仿佛春日裏最溫暖的陽光,驅散了周遭的寒意:“我走進來的呀。”
我皺了皺眉,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誰讓你進來的?”
她眨了眨眼,無辜地說:“我跟他們說林總讓我找你,他們就讓我進來了。”
我歎了口氣,心中湧起一股無奈:“崔瑩瑩,你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嗎?”
她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我不知道嘛,我隻知道你在夢裏肯定看見了你想見的人。”
我無奈地搖了搖頭,試圖驅散那份突如其來的驚慌:“剛才那是什麽東西,冰涼冰涼的?”
她微微一笑,從手中舉起一個小巧的冰塊:“這個呀,我看你太累了,想幫你緩解一下疲勞。”
我皺眉問道:“你走哪兒都帶著一塊冰嗎?”
她聞言,笑得更加燦爛,搖了搖頭說:“哪有,剛才路過那邊時,恰好看見屋簷上掉下來一根冰溜子,就順手撿起來了。”
我深知與她在這件小事上糾纏無益,於是話鋒一轉,嚴肅地問道:“說吧,林總找我到底有什麽事?”
她眨巴著大眼睛,嘴角勾起一抹頑皮的笑容:“嘿嘿,其實是我跟你手下的人撒了個小謊啦,我們林總根本沒找你。”
我心中一凜,責備道:“你自己沒有工作崗位嗎?這樣做可是擅離職守。林總知道了不會生氣嗎?”
她聳了聳肩,一臉輕鬆地說:“哎呀,我們林總心地可善良了,一般不會跟我擺什麽領導威風的。”
我歎了口氣,語重心長地說:“你就不能自覺點嗎?不要欺負那些對你心存善意的老板。”
她眨了眨眼,調皮地回應道:“她可不是我的老板,她是我的主子,我是她的丫鬟。”
這句話讓我一時語塞,因為這原本是我在開玩笑時說過的一句話,沒想到她竟然拿來對付我,讓我無言以對。
我輕輕揉了揉太陽穴,略顯疲憊地說:“我有點累了,小朋友,你去別處玩吧。再說這裏是辦公場所,孤男寡女的,免得讓人誤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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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眨巴著那雙清澈的大眼睛,俏皮地說:“你都說我是小朋友了,小朋友的世界裏是沒有性別界限的,誰能對一個小朋友和大叔說三道四呢?”
我被她這番話弄得有些哭笑不得,顯然遇到了一個難纏鬼,一時還真找不到話來反駁她。無奈之下,我站起身,決定采取實際行動:“為了不讓大人擔心,我還是親自送你回林總那裏去吧。”
她一聽,立刻不高興地嘟起了嘴,滿臉的不情願:“我才不回去呢,整天看著林總一會兒愁容滿麵,一會兒又笑逐顏開的,我都心疼死了。做女人那麽累幹嘛?嫁個男人,卿卿我我,恩恩愛愛的,多好啊,何必什麽事都要自己一個人扛呢。”
我不禁被她這番話勾起了好奇心:“你們林總為什麽情緒那麽容易波動呢?是生意上遇到了什麽不如意的事嗎?”
她搖了搖頭,神秘兮兮地說:“這個嘛,你可別問我,你心裏應該比誰都清楚。那句話叫什麽來著,始……什麽者。”
我脫口而出:“始作俑者。”
她一聽,立刻拍手叫好:“對,你就是那個始作俑者!”
說完,還得意洋洋地看著我,仿佛剛剛挖了一個成功的坑,眼看著我往裏跳。
我語重心長地說道:“在背後評價議論領導可不是一個好習慣,這也與你的職責不相符。我還是送你回林總那裏吧。”
然而,她卻像一座雕塑般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見狀,我上前去拉她,而她卻用熾熱的眼神緊緊盯著我,仿佛要看穿我的內心。
正當我們兩人這般撕扯之際,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大步走了進來。
我猛地喝了一聲:“今天是怎麽回事?進來都不用敲門的嗎?”
進來的人也毫不客氣地大聲回應道:“到你這來,我還用敲門嗎?”
我定睛一看,不禁冒出冷汗,心中暗自驚呼: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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