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飛蛾撲火的誘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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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連忙恭恭敬敬地說:“師父,您老人家大駕光臨,我這陋室自然是蓬蓽生輝,哪用得著敲門呢。”
    他嗬嗬笑了兩聲,邁著大步走了進來,目光在崔瑩瑩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
    崔瑩瑩見狀,趕緊放開了與我拉扯的手,有些尷尬地說:“您是他的師父,那就是我的師爺,我師父正在教我太極拳呢。”
    付紅軍聞言,眉頭微微一皺,說道:“他自己都還沒出師呢,就敢擅自收徒弟了?”
    我趕忙解釋道:“崔秘書,你可得嚴肅點,這位可是安捷公司的老總,別亂叫什麽師爺。再說,在古代,‘師爺’可是給當官的幫忙出謀劃策的。”
    崔瑩瑩吐了吐舌頭,俏皮地說了一聲“再見”,就像一陣清風一樣溜之大吉了。
    我請師父坐下後,他便開口問道:“這是哪位的秘書呀,怎麽跑到你這屋裏拉拉扯扯的,不是我說你,這影響可不太好。”
    我笑了笑,說道:“她是達迅林總的秘書,小姑娘嘛,不懂事,沒大沒小的,跟我鬧著玩呢。”
    付紅軍點了點頭,又說道:“話說回來,這小姑娘長得還不錯。”
    我趁機接話道:“師父,你要是看中了……”
    話還沒說完,他就大喝一聲:“你敢和我開這種玩笑!”
    我趕忙賠笑道:“師父,您別急,讓我把話說完嘛。我又不是說你和她,我是說等師弟長大了,可以撮合撮合他們。”
    他聽後,哈哈一笑,說道:“還是留給你自己吧,我們姓付的人可沒長你那樣一副花花腸子。”
    師父的工廠雖已遷來了開發區,卻鮮少光臨我的辦公室,除非有要事相商。於是,我開門見山地說道:“師父你是沒事總也不來我這裏,看來你是遇到什麽難事了,有什麽事就吩咐我吧,我一定照辦。”
    師父麵露難色,言辭閃爍,似乎有所顧慮。我見狀,連忙寬慰道:“師父,跟我不要有難言之隱,但講無妨。”
    他歎了口氣,緩緩說道:“這本是企業之間的事,實在不想麻煩你,有些難以啟齒。”
    我堅定地回應:“師父,隻要是開發區內的企業,無論是私事還是公事,都屬於我的服務的範疇,我們的宗旨便是為企業排憂解難嘛。”
    師父聽後,才下定了決心,說道:“我與林總的達迅公司是上下遊合作關係,我的產品半數以上都賣給了她。可現在已近年底,貨款卻隻結算了一半。你也知道,我這工廠是開發區擔保貸款才建好的,背負著500萬的銀行貸款,每月的利息都是一筆不小的支出,說什麽也不能逾期。最近,我上遊的供應商也頻頻催款,我是真的周轉不開,隻能厚著臉皮求你跟林總……”
    我看他話說了一半止住,就直接問道:“師父,你不用多說,我去找林總談談此事。那這筆未結的貨款具體是多少呢?”
    師父答道:“也不多,也就120多萬。”
    我心中不禁泛起疑慮,以林總的實力,即便是資金緊張,也不至於連120多萬都拿不出來。於是,我追問道:“師父,您是否跟宮崎提起過此事?”
    師父點了點頭,說道:“我是找過宮崎,但他說這件事還得林總拍板決定。”
    我內心深處隱隱有種預感,此事絕非林蕈資金緊張那麽簡單。於是,我試探性地說道:“師父,我知道您現在手頭緊,這樣吧,我湊一湊,把您之前借給我的那20萬還給您,也好讓您能稍解燃眉之急。”
    話音未落,師父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嚴厲地看著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悅:“宏軍,你這是在埋汰師父我嗎?我難道是因為林總這件事提醒你要還錢的?我借給你那筆錢,是真心實意想幫你的,從沒想過要你還。除非你小子哪天真的飛黃騰達了,再考慮還我。”
    從他的眼神和語氣中,我能真切地感受到他的真誠與堅決。為了避免讓他生氣,我趕緊換了話題,不再繼續提及還錢的事情。
    正好我也要把從縣裏帶回來的領導意見反饋給林蕈,我就到了她的辦公室。
    她正全神貫注地在紙上寫著什麽,見我進來,嫣然一笑:“歡迎關主任大駕光臨,請坐。”
    我說:“你這像城門一樣洞開,你的秘書哪去了?”
    她無奈地笑一笑說:“那個小丫頭一會也閑不住,不知道又跑哪去了。”
    我坐下來後,先把去縣裏的情況向她講述了一遍。
    她用嘴咬著筆尾,認真地聽完,展顏一笑:”既然張縣長、王常務的意見這麽中肯,那我就從善如流了。分廠暫時先放在同祥不動,靜觀其變吧。“
    我瞧著她此刻心情尚佳,生怕稍後談及師父之事會壞了她的興致,於是決定再添一把火,讓她的笑容更加燦爛。我嘴角上揚,仿佛嘴裏真的抹上了蜜糖,甜滋滋地說道:“哎,你知道嗎?剛才那一瞬間,我仿佛看到了法國那位大名鼎鼎的女影星蘇菲·瑪索就坐在我對麵,那氣質,那神韻,簡直一模一樣。”說完,我還故作驚訝地揉了揉眼睛,擺出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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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奇地問道:“你說誰?”
    我故作神秘地回答:“蘇菲·瑪索啊,就是那位國際知名的法國女影星。”
    她瞪大了眼睛,一臉茫然地說:“我不認識呀。”
    我見狀,心裏暗暗叫苦,這馬屁顯然是拍在馬腿上了。正當我懊惱不已時,她卻突然咯咯笑了起來,說道:“蘇菲·瑪索我還能不知道嗎?不就是演《初吻》那位嘛,她可是我年輕時的偶像呢。”
    我見縫插針,連忙附和道:“對呀對呀,我就說嘛,你肯定認識。而且,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你們有很多相似之處呢?”
    她眨了眨眼,調皮地說:“哦?有人說我們像嗎?那肯定是說我們都長著標準的五官吧,一個鼻子兩隻眼,兩個耳朵一張嘴,哈哈。”
    我聽得出,她這是在跟我打趣呢,顯然沒被我那番話哄得團團轉。不過,既然她都這麽說了,我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了。
    我清了清喉嚨,換上了更為正式的語氣:“最近你的資金狀況是不是有些緊張?”
    她輕輕瞥了我一眼,帶著幾分玩笑的意味說:“怎麽,你手頭緊了嗎?需要我支援你一下?”
    我搖了搖頭,解釋道:“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想問,你這邊還有沒有未結清的貨款?”
    她輕輕歎了口氣,似乎明白了我的來意:“我明白了,你是替你師父來的吧?”
    我默認了她的猜測:“是的,年底了,很多人都在催著他要貨款。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是不會開口跟我說的。”
    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宏軍,你也不是外人,我就不瞞你了。我現在的流動資金確實有些緊張。”
    我關切地問道:“是下遊企業的貨款還沒回籠嗎?”
    她搖了搖頭:“大部分貨款已經回來了,但很多都是匯票,期限最短也要三個月。年前恐怕很難貼現,除非接受10個點以上的貼現率,但那樣會吃掉很大一部分利潤。”
    我驚訝地問道:“貼現率怎麽會這麽高?”
    她無奈地聳了聳肩:“沒辦法,我手裏拿的都是商業承兌匯票,如果是銀行承兌匯票,我就不用這麽發愁了。”
    我提議道:“那能不能拿這些匯票去銀行質押貸款呢?”
    她搖了搖頭:“我問過了,這邊的銀行不接受商業承兌匯票質押業務。而且銀行貸款的程序你也知道,根本來不及。”
    我又想了想:“那能不能先從親戚朋友那裏騰挪一下,應急用呢?”
    她歎了口氣:“芸姐那裏的錢,我已經都拿來借給誌明了。我原本手裏還有一些流動資金,也都被誌明拿走了。”
    我原本以為她可以從她弟弟那裏暫時借一些錢,但沒想到她反而把手裏的資金借給了她弟弟。
    我不禁好奇地問道:“現在這個季節也不可能施工,於總從你這裏拿走這麽多錢,到底用在哪裏了?”
    她皺了皺眉:“他也沒說得很清楚,好像是用在拿地上了。”
    我繼續追問:“那你先後投進他的地產公司多少錢了?”
    她歎了口氣:“上次在信托那裏貸了2個億,算是我投資的。後來他又陸續在我這裏借走了1個億。你剛進來的時候我正在這統計呢。”
    我眉頭緊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本來這話我不該說,但你拿出這麽多錢,也不問問他錢的用途和去向嗎?”
    她無奈地搖了搖頭:“我不想因為錢的事情影響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說:“你還真是個伏弟魔。”
    她笑著道:“這個世上除了我媽,就這麽一個親人了,我總不能六親不認吧。”
    我說:“這樣吧,你把手裏的匯票整理一下,我幫你想點辦法。你現在多少現金能周轉開?”
    她感慨道:“真沒想到,有一天在錢這方麵,我還要求助於你。大概500萬吧,你想什麽辦法?我可事先聲明,太高的利息我可承受不起。”
    我說:“百分之二十四的年利率你總可以承受的了吧”
    她略一思索:“三個月就是六個點,總比我去貼現強,可以,但你去找誰呢?”
    我說:“這個你就別管了,等我消息吧。”
    回到辦公室後,一些未解的謎團如同迷霧般縈繞在我的腦海中,總也揮之不去。暫且不論林蕈使用企業流動資金為於誌明提供無底線輸血的行為是否恰當,單從於誌明所掌管的明嘉地產的實力和規模來看,它似乎並不具備大量儲備土地的能力。
    我簡單地做了一些計算。以省城中心城區住宅地塊的均價30萬畝,以及每個地塊平均100畝的規模來計算,於誌明若中標某個地塊,其投入也不過是3000多萬元。為了驗證這一點,我打開電腦,登錄了省國土資源廳的官方網站,在土地交易公示中仔細查找了明嘉地產的中標記錄。然而,結果顯示,近一年來,這家公司並沒有任何中標記錄。
    我進一步思考,如果於誌明采用了聯合競標或股權合作的方式,那麽根據相關規定,這些聯合競標的成員或股權比例也是應該被公示出來的。但經過仔細查看,我確認近一年來,明嘉地產確實沒有在省城或省內其他地市通過投標方式獲取過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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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結論讓我更加困惑和擔憂,我不禁為林蕈和劉芸感到一絲憂慮。
    我在芸薹集賢精心安排了一場酒局,宴請的客人是林海生和林海翔兄弟二人。我把縣裏有意用ppp模式與蕭城鋼構合作開發物流園的事陳述了一遍。出乎我的預料,林海生對采用ppp模式開發建設物流園采取了開放態度,並以他自己的專業素養提出了一些建設性意見。隻待得到總部批準和法務團隊的合規性審核後,就可以推進項目落地實施了。
    項目的事順利談完了,我略作遲疑,輕聲說道:“小林總,有件事我頗感為難,不知當講不當講。”
    他聞言,笑容可掬地說:“關主任,你我相交已久,有何難言之隱,但說無妨。”
    於是,我便將林蕈公司當前麵臨的資金困境簡要地向他說了一遍。
    林海生聽後,神色凝重,隨即又釋然笑道:“同為開發區企業,理應相互扶持。林總有匯票質押,加上關主任的信譽擔保,這筆款項,我達迅公司願意出借。不過,生意歸生意,這利息我肯定是要收的。”
    我感激地說:“這收取利息是再正常不過的,但林總這邊能承受的利息最高是三個月六個點。不知小林總這邊……”
    他擺擺手,不待我說完,便搶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關主任你在我們投資這事兒上沒少幫忙,六個點就不必了,三個點就足夠了。”
    此言一出,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卻也坦然接受了這份慷慨,剩下來的事就由他們當事雙方洽談推進就可以了。我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畢竟這為林蕈解決了燃眉之急,也間接幫助了我的師父付紅軍,心中自是倍感欣慰
    事情辦得這麽順利,我興致一來,就多喝了幾杯,不知不覺就有點兒上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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