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三、步步緊逼的窒息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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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蕈一臉失落地說道:“張平民說最終決定權在我手上,但他提醒我,這些人可不是好惹的,咱們繞不開,也惹不起。”
我氣憤地回應:“這老狐狸就差直接告訴你妥協了。”
林蕈無奈地說:“也不能全怪他,麵對這些權貴子弟,他又能怎麽辦?要不,我就答應他們?”她用征詢的目光望著我。
我猛地一拍桌子:“絕對不行!一旦防線有了缺口,最先撲進來的是豺狼,緊接著便是虎豹。到頭來,咱們辛苦一場,不過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她愣愣地看著我:“那還能有什麽辦法?”
我問道:“那個啟航投資的老總叫什麽名字?”
她從桌上拿起一張名片遞給我,我瞥了一眼,上麵寫著:何誌斌。
我果斷地說:“我去會會他。”
林蕈連忙勸阻:“不行,你以什麽身份見他?達迅的股東?還是副縣長的名義?無論哪個,都可能招來麻煩,不能做這種無謂的犧牲。我寧可把公司拱手讓人,也不能讓你陷入險境。”
我望著她那雙充滿關切的眼睛,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我緊咬著嘴唇,大腦飛速運轉,卻一時找不到更好的應對策略。
林蕈辦公室的空調溫度已調至極低,然而我的鼻翼間依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問道:“達迅在創業板的上市進程目前到了哪個環節?”
林蕈回答:“即將向證監會遞交材料。”
我滿臉疑惑:“尚未進入申報受理階段,他們是如何知曉達迅準備上市的消息?”
她無奈地說:“這些人神通廣大,消息渠道多的是。他們早已布下天羅地網,張網以待等著大魚,而達迅這次不幸成了他們的目標。”
我覺得她所言有理,但這也讓我的最後一個辦法化為泡影。我原本以為,一旦向證監會遞交了全套材料,股權結構基本定型,便可以此為由將啟航投資拒之門外。
轉念一想,倘若這些人得知達迅集團ipo已進展到遞交材料的階段,想必不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前來明爭暗搶。他們選擇此時出手,時機把握得恰到好處,實在令人佩服他們的能量。
既然一時半會兒想不出良策,我便退而求其次,對林蕈說:“這個何誌斌,我非見不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我得探探他的底細。”
林蕈顯得有些焦慮:“我都跟你說不能去了,你怎麽這麽固執呢?”
我輕笑一聲:“一個一心想著升官發財的小副縣長,想要巴結省長的公子,這個理由還不夠充分嗎?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林蕈眼中閃過一絲光芒,點了點頭,卻又搖了搖頭:“辦法倒是可行,但他們向來眼高於頂,你未必能入他們的法眼。萬一他拒絕見你,那又該如何?”
我自信滿滿地說:“這點你盡管放心,山人自有妙計。”
我將名片上何誌斌的電話號碼迅速存入手機。
隨後,我以堅定的目光注視著林蕈,輕聲安慰道:“放寬心,在這場保衛戰中,我定會銘記孫子兵法中的教誨,以正合,以奇勝,戰略上藐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靈活運用機動戰術,與敵人周旋到底。”
她搖了搖頭:“關宏軍,這都火燒眉毛了,你還一套一套的,真是心大得沒邊了。”
我故作輕鬆地笑道:“我這可不是心大,為了守護我的女人,我什麽都願意付出。”
林蕈的臉頰泛起一抹紅暈,輕聲卻飽含深情地嗔道:“滾!”
我不是肉團,無法真正“滾”動,於是我挺直胸膛,邁著大步,瀟灑地走了出去。
我回到縣政府辦公室,倚在舒適的辦公椅上,享受著涼爽的空調風,心中反複思量著如何與何誌斌展開一場正麵較量。
待策略成熟後,我拿起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對方顯然警惕性很高,以冷峻的口吻問道:“你是哪位?”
我自報家門,並詳細列出了我的官銜和職位。
我能明顯感覺到,何誌斌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並未流露出過多的客氣,隻是淡然地說:“不知關縣長打電話有何貴幹?”
我刻意用諂媚的口吻回應:“何總,您的啟航投資堪稱全省資本市場中的一股清流,您的投資眼光更是獨到。聽聞您親自駕臨我們這小小的縣城考察投資,我作為負責招商引資的地方官員,自然應當親自拜會。不知您何時方便……”
他突兀地打斷我,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快:“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
我故作輕鬆地敷衍道:“我主管全縣的招商引資工作,獲取消息的途徑自然不少。”
他沉吟片刻:“我此次前來主要是處理一些個人事務,與你的職責範圍並無太大關聯。我們都挺忙的,若有機會,下次我再來時再行會麵吧。”
話不投機半句多,我預感他即將掛斷電話。
果然,他說道:“關縣長,若無其他事宜,那就先這樣吧。”
看來,若不用點手段,就連與他見麵的機會都難以爭取到。我拋出一句話:“達迅集團的決策,並非林總一人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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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顯然擊中要害,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問道:“關縣長覺得在哪裏見麵比較合適?”
我輕笑一聲:“其他場所太過招搖,不如隱秘些為好。我看這樣,你把下榻的酒店告訴我,我在同一樓層開個房間,這樣見麵更為穩妥,你覺得如何?”
他再次陷入沉默,片刻後回應:“好吧,你到了之後給我電話。”
我簡潔地答道:“好。”
隨後,他先掛斷了電話。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自然不能貿然前往他的房間。我得提防他預先布置錄音或竊聽設備。
見麵之事既定,我深知必須盡快請出這場戲的主角,於是片刻不敢耽誤,匆匆趕往開發區。
當晚八點,我準時為何誌斌打開了房門。
出乎意料的是,他戴著一副近視眼鏡,顯得文質彬彬,全然不似一個慣於爾虞我詐的商人。
我與他會麵後,便向他介紹道:“這位是付紅軍先生,安捷汽車配件有限公司的掌舵人,也是達迅集團的重要股東。”
何誌斌一聞我師父是達迅集團的股東之一,立刻細細打量起他來。
兩人握手寒暄後,我們三人步入房間內的套間,這為接下來的密談提供了絕佳的私密環境。
我率先打破沉默:“何總或許不知,這位付總是我在工廠時的恩師,對我有亦師亦友的深厚情誼,因此他的事我必當全力以赴。”
我直言不諱地點破這層關係,希望初次見麵的何誌斌能放下戒備。
何誌斌眯起眼睛打量了我一眼,輕笑一聲:“關縣長不但消息靈通,還是個重情重義之人。”
我也報以一笑:“何總過獎了,我們這些鄉野小民,未曾見過大世麵,行事自然以利益為先。今天促成何總與付總見麵,實則也是為了我自己。”
他眉毛輕挑,目光落在我身上,靜待我細說分明。
我臉上堆滿諂媚的笑容:“常言道,背靠大樹好乘涼,身處仕途,我也渴望尋得一棵參天巨木。”
話音剛落,我與何誌斌的目光不期而遇,彼此心領神會,相視而笑。
他緩緩說道:“關縣長如此年輕便身居要職,自非泛泛之輩。然而,我對官場之事並無興趣,賺錢才是我畢生追求。”
我點頭附和:“在商言商,天經地義。”隨即,我向師父使了個眼色,付紅軍心領神會,從公文包中取出一疊文件遞給我,我順勢轉交給何誌斌。
在何誌斌親眼見到股權書之前,他自然不會與我們深入探討。
何誌斌低頭翻閱我遞過去的文件,目光在字裏行間穿梭,隨後緩緩抬起視線,將文件合上並遞還給我。他語氣沉穩,不疾不徐地問道:“付總有意轉讓達迅集團這20的股份嗎?”
麵對此問,我不便越俎代庖替師父回答,便將目光轉向師父。
師父按照我事先的囑咐,娓娓道來:“坦白說,我的企業這兩年來急於擴張,步子邁得過大,因此在銀行和民間借貸了不少資金,如今壓力頗大,難以喘息。故而,我打算忍痛割愛,以合理的價格將這些股份轉讓出去。”
何誌斌臉上浮現出一抹難色:“關縣長,多謝你牽線搭橋,不過生意上的事,我希望能與付總單獨商議。”
他的這一請求雖出乎我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我連忙起身回應:“當然當然,那我先告退了,預祝你們能攜手合作。”
言罷,我便告辭離去,同時趁勢向師父遞了個眼色,示意他按我的計劃放心交談。
此刻,何誌斌在我身後輕聲說道:“關縣長,期待不久之後在省城與你再會。”
我在車內焦急地等待了一個鍾頭,心中漸漸泛起一絲不安,唯恐師父難以抗衡那個精明到頭發絲的何誌斌。
師父下來時,麵色凝重,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我迫不及待地詢問:“事情進展得還順利嗎?”
師父並未直接作答,神情有些木然地說道:“他的態度模棱兩可,未作明確回應,說要再斟酌斟酌。”
我點頭表示理解:“他這是需要向背後的主子請示,倒也合情合理。”
師父卻道:“宏軍,此事你不可擅做主張,還是與林總商議一番為好。”
此刻,我覺得已無必要再對林蕈隱瞞,便道:“師父,你稍候片刻,我去把房間退了,咱們一同去找林蕈。”
師父疲憊地將身體靠在車椅上:“房間我已退過,咱們現在便動身去找林總。”
我啟動汽車,朝著新城區方向駛去。
途中,我撥通了林蕈的電話,約定在芸薹集賢會麵。
與林蕈會麵後,我同師父將我的計劃以及與何誌斌見麵的情況大致敘述了一番。
林蕈聽後,麵色凝重:“關宏軍,你這是鋌而走險,如今你將這些股份暴露出來,倘若他們順藤摸瓜查到你這兒,該如何是好?”
我胸有成竹地回應:“他們的目的是逐利,他們才不在乎這些股份真正歸誰所有,無需過分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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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父的想法與林蕈不謀而合:“我覺得林總言之有理,此事確實有些冒險。”
我揮手示意,打斷了爭論:“事已至此,我們不必再糾結於此,我現在最擔心的是何誌斌及其背後這些人是否會乖乖的咬鉤。”
師父道:“在我與他交談的過程中,我能察覺到他對股份從我手裏還是從林總手裏獲得並不關心,他所關心的隻是價格成本,說白了,他覺得咱們這套方案無法讓他獲利最大化。”
我憤慨地說道:“真是貪得無厭。”
林蕈建議:“依我看,還是從我持有的股份中轉讓一部分給他們,如此一來,便無需冒險。”
我斷然拒絕:“若按你的想法行事,才是最大的冒險。我們尚未完全明了他們此行的真正意圖。倘若他們隻是意圖迅速獲利,倒也罷了。可若是他們心懷叵測,想要鳩占鵲巢,奪取達迅的控製權,那你這麽做無異於將刀子遞給他們,讓他們來割你的肉。”
林蕈與付紅軍聽我這般分析,也意識到了其中的風險。
我繼續說道:“他們的真實目的是什麽,就看他們是否接招便知。若隻是想掙快錢,師父的股份對他們更具吸引力。根據證監會的規定,師父手中的法人股上市後的鎖定期是12個月。而林總作為控股股東,鎖定期則是36個月。”
師父坦言:“這些規定我了解不多,但若真如宏軍所言,我感覺他們可能會接受。”
林蕈卻憂心忡忡:“這並非我最關心的,我擔憂的是,你們設下的這個賭局,萬一被他們贏了,又該如何應對?”
我輕笑一聲:“他們若真有本事贏,也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有些事,我不便明說,張芳芳已經承受了巨大的壓力,若能金蟬脫殼,將這些股份變現,對我來說也是件好事。
林蕈凝視著我,似察覺到我有難言之隱,便巧妙地轉移話題:“賭博總有輸贏,萬一他們輸不起,屆時翻臉不認人,麻煩豈不是依舊難免?畢竟,我們招惹不起他們。”
我的眼神深邃而堅定,緩緩道:“那便尋一個能讓他們願賭服輸的中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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