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天雷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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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四。
趙九霄想到被自己綁在家中的淩雲徹,有些不安。
為著淩雲徹的前程,他不敢把此事報給他人,也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方法,隻能先絆住淩雲徹,想辦法暗中通知慎妃娘娘的母家先躲一躲。雖然現在慎妃娘娘的阿瑪因病不能離開,好在淩雲徹本就是個得過且過的,就這麽把他扣在家裏,也許時日一長,他就慢慢不想著此事了。
他胡思亂想間,坤寧宮的頭領侍衛過來叫他去折梅花。
他到了禦花園,折了些梅花,見春蟬和瀾翠拿著些東西從禦花園經過。
他吃過一次教訓,再不敢冒撞,立在原地遠遠地目送兩人經過。
他癡癡地看著瀾翠嫋娜的背影慢慢消失,忽然又見一對人馬朝他走來。
為首一人竟是老姑姑。
老姑姑神色似有為難,又似有不忍:“趙九霄,有樁事,恐怕要讓你去慎刑司說清楚。”
養心殿中,海蘭站在如懿身後,神情帶著隱秘的興奮:淩侍衛還是願意幫她們的,之前隻是被趙九霄絆住了。他說這趙九霄之前和他喝酒時提過惦記一個承乾宮的宮女,這會子又著意幫著人家阻攔淩雲徹查下去,那麽必是炩嬪用了美人計。
這可是她們自己按捺不住露了馬腳,皇上到底也是看重主兒的,也允準查此事,必是能水落石出,讓那些害了主兒的人一個個付出代價的。
如懿身著梅子色織金緞繡銀絲梅朵鑲紫狐皮長衣,外罩香色織金緞金線繡銀珠坎肩,戴著銀嵌寶石碧玉琢蝴蝶紋鈿子和銀絲金花發罩,發尾又插一對銀鎏金梅花小簪,頭頂銀鎏金飛鳥壓鬢,戴著一對銀點翠護甲。她並未露出笑臉,看著頭上還帶著淤青的淩雲徹,心想沒想到淩雲徹有朝一日也會與她一般,被身邊最親近之人背叛,想必是傷心的。
她壓下心中神傷,將桌上的參湯端到皇上嘴邊:“皇上,用些參湯吧。”
此時皇帝眉頭緊鎖,嘶嘶地吸著涼氣。進保取出藥膏為皇帝敷在額角,進忠用力掀起厚重門簾,帶了齊汝進來。
齊汝心下一沉,皇上已經久不犯這頭疼病了,怎麽好端端地又發起來,還如此嚴重?
他看看嫻妃好像不知道皇帝頭痛,還想端湯給皇帝,護甲都要戳皇帝臉上了,心想不會又是被嫻妃氣的吧!
又不敢多說,他切了脈,到偏殿中開藥,這時侍衛用力掀起門簾,毓瑚進來,低聲道:“皇上,人已經進慎刑司了。”
接著又道:“皇上,嫻妃娘娘,這些事畢竟牽涉眾多,這又快元宵節了,是不是,先查一查趙九霄就算了?”
如懿斜了毓瑚一眼,皇帝剛想說什麽,猛地一抽,發出一陣呻吟道:“宣皇後、慎妃和炩嬪來!去索綽倫家找桂鐸問話。”
毓瑚還想說什麽,皇帝似乎被疼痛磨光了耐性,煩躁道:“去呀!”
毓瑚隻得行禮退下。
長春宮中,宮人們忙著剪紙、掛燈。
櫻兒將地上的宮燈交給梯子上的陳福,陳福伸長手臂接過宮燈道:“你這個子也太小了,難怪綠枝從前的舊棉衣改小了,穿在你身上也還是大。”
綠枝往窗上貼著剪紙,接口道:“等開春了,繡坊給宮女做衣服,就有櫻兒一份了。”
櫻兒含混應了一聲,心下暗自發愁,過了年就該是還債的時候了。欠長春宮那麽多,兩輩子都還不起啊!
這時進忠忽然到了長春宮,道皇上召皇後娘娘去養心殿。
趙一泰進去通傳,不多時,容音由瓔珞扶著,緩步走出。
因在節慶期間,平素簡樸的皇後,裝扮也華麗起來,她身著香色團龍袍,外罩杏色銀鼠皮繡鬥篷,頭發用碧璽扁方挽起,綴著幾朵絨花與一支青玉鳳簪。
她問:“皇上說了是什麽事嗎?”語氣一如往常。
進忠恭敬道:“嫻妃娘娘有些不明,想向皇後娘娘、慎妃娘娘和炩嬪娘娘請教,請皇後娘娘移玉步到養心殿。”
宮人皆嗅到一絲不尋常的壓抑氣氛,停了手朝容音這邊看過來。
容音冷靜道:“瓔珞,隨本宮去養心殿。鬆枝、趙一泰,讓宮人好好做事。”
容音走出兩步,忽見櫻兒小跑而來跪下道:“皇後娘娘,奴婢也去吧。”
容音讓她起來,柔聲道:“隨駕本宮不是你的職分。聽柏枝的話,好好做你分內的事情。”
櫻兒囁嚅道:“奴婢,奴婢到底是嫻妃娘娘的妹妹,若去求一求嫻妃娘娘,也許嫻妃娘娘,會放下對皇後娘娘的成見的。”
容音輕歎口氣:“櫻兒,你還小,不用逼著自己去麵對那些為難之事。好好在長春宮當差,就是幫本宮了。”說完,她轉身離開。
永壽宮離養心殿更近,慎妃想必是最早到的。這麽想著,她和瓔珞打開直播。
直播中,淩雲徹正說著桂鐸給了小福子與小祿子家錢的事情。
阿箬雙目圓瞪,麵上似有驚慌之色,語焉不詳地說著一概不知等語。
兩人快步到了養心殿,海蘭已經來了勁,瘦削蒼白的臉上是瘋狂而狠辣的神色,直言是阿箬買通了小福子和小祿子栽贓陷害,事後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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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在心裏說了十遍“要慌張”,可她實在是演不下去了:“嫻妃你別忘了,本宮當日可是替你辯白過的!再說本宮要是有貞淑那麽個武藝高強的手下,你以為你能安生幾日啊!”
如懿半眯著眼睛居高臨下地瞟著跪在地上的阿箬,海蘭道:“你分明是假模假樣為了摘出自己陷害嫌疑,還明裏暗裏對主兒不恭,說主兒不夠聰慧!”
“這話可是你說的海蘭!皇上,臣妾冤枉啊——”
容音忙上前見禮,道:“皇上,這是怎麽回事?”
皇帝捂著頭不說話,倒是如懿略蹲了蹲道:“皇後娘娘,當年朱砂之事,有新的線索,皇上已經決意再次詳察,毓瑚姑姑也已經帶人去查問桂鐸,和小福子的那個弟弟了。”說著從下往上睨著容音。
卻沒看出容音麵上有慌亂之色,倒是阿箬一聽立刻嚷道:“嫻妃你敢查本宮的家人!”
如懿嘟嘴道:“這是皇上的旨意,阿箬是在責問皇上嗎?”
容音看向皇帝:“皇上,慎妃的話是否問完了。”
皇帝撐著頭,悶悶地嗯了一聲。
容音道:“進保,先送慎妃回宮,慎妃妹妹,明日元宵宮宴,本宮還有許多細務要與你商議,勞你這半日留在永壽宮中不要出去,以便聽候本宮傳召。”
如懿見皇帝沒什麽反應,道:“皇上,既然要查,就得讓阿箬進慎刑司。”
海蘭冷聲道:“皇後娘娘,今日之後,隻怕慎妃就不能為您分憂了。”
容音無視她話中有話,道:“海蘭,以下犯上,拖出去,掌嘴十下,瓔珞,你來打。”
如懿剛想說什麽,皇帝就補上一句:“二十下。”
如懿隻得嘟嘴站在一邊。
容音道:“皇上,可否先讓臣妾知曉,嫻妃查到了什麽線索,要在元宵之前,讓毓瑚姑姑親自到桂鐸大人的府上問話?”
如懿微微翹嘴,喚聲“淩雲徹”,淩雲徹便將他查知的桂鐸去年給過小福子家人錢財,小福子之弟做學徒掙錢,這薦頭與傅恒似乎相識一事。
容音聽到腦內元一發來的語音提示:這是非人之物,而且已經進化到鐵桶僵屍形態,雖然她不知道什麽是鐵桶僵屍,但此人應是如懿同黨。她看向皇帝,問道:“皇上,這位淩侍衛,是您派到嫻妃身邊幫她查案的嗎?”
皇帝搖搖頭,道:“皇後啊,這是後宮之事,所以朕還是得找你詢問一番。”
容音道:“那就是嫻妃私下聯係了。臣妾不似嫻妃,傅恒當侍衛的時候本宮都不敢多問什麽,何況如今在外做官,他認識什麽人,臣妾更不敢問,便不知曉。倒是淩侍衛所說之事,有一處不明:朱砂案在乾隆二年事發,而桂鐸大人給小福子家錢財是在去年,若說事後封口,為何不在乾隆二年封口,而要在去年封口?
須知桂鐸大人遭到山虎會暗殺後,因落下了嚴重傷病,從府尹的位子上退下來任了閑職,還多了一項藥錢的大花費,這時候怎麽看都不是應該做這事的時候。”
見淩雲徹無言以對,又聽得外間還劈啪有聲,容音冷了神色,對如懿道:“當年你的確遭了冤枉,若你覺得有切實的線索,自然是應查,隻是如今這線索還站不住腳,便以你一人的猜測,讓宮女詰問慎妃,還要讓皇上查問桂鐸大人,桂鐸大人是為朝廷流血的功臣,這事若是傳出,皇上聖譽將受何影響,嫻妃你想過沒有?”
皇帝扶著頭,很想告訴皇後這套詞沒用,他已經試過了,隻要不同意查就開始頭疼!
如懿隻當皇後心虛,翹起嘴道:“皇上因阿箬的阿瑪有功厚待阿箬,阿箬不思感激,還不安分,臣妾正是為皇上思慮。”
這時瓔珞打完二十掌,拖著海蘭進來,海蘭已經腫得認不出來了。
嬿婉姍姍來遲,見到養心殿中情形,大吃一驚。
此時毓瑚匆匆而入,行禮後道:“皇上,皇後娘娘,嫻妃娘娘,奴婢尋了桂鐸大人,又按大人的說法尋了小福子的弟弟四海,已經問清楚了。
這小福子、小祿子原本就家中貧寒,當年遭了旱災,親戚四散,兩個哥哥也失了音訊,沒有送銀子回家,他們一家窮得賣了田地,到今年實在是活不下去了,想起小福子在信中提過,一同伺候的人中有人的阿瑪做官,所以找上門來尋個出路。桂鐸大人借了他們一些銀子,又替他們贖了田地。又因這家人本是河北人,所以讓們到雞鳴驛謀條生路。”
如懿嘟嘴道:“僅憑他一麵之詞,皇上便要輕信了嗎?”
毓瑚道:“桂鐸大人說,他借錢時尋了見證人,是皇姑的夫婿,裘曰修裘大人。那些銀錢,四海已經還上,所以桂鐸大人歸還了借據,但裘大人身為見證,他那裏可能還留有一份。還有那些贖買田地的田契券書,也都在四海家鄉的縣衙有備案。”
容音道:“皇上,看來這就是尋常接濟。當年之案,因其涉及宮闈,不便詳說,小福子小祿子的死,隻有查案的那幾位知道是怎麽回事,連他們的家人都不知道。桂鐸大人是外官,在不知曉內情的情況下,見女兒昔日同儕家中艱難,借些錢財出去助人度過燃眉之急,這完全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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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瑚猶豫半晌才道:“皇上,其實桂鐸大人說過借錢的緣由。他說,慎妃娘娘是有些風雷之性,可這也是因為慎妃娘娘十一歲就不在他身邊,他未曾盡到教養之責。他覺得慎妃娘娘的性子,身邊的人隻怕多要受氣,所以,才私心想著,既然人找上門來,替娘娘彌補、轉圜一番也好,無論小福子小祿子是在慎妃娘娘身邊伺候,還是在別處,若是能因此有消息傳到宮裏,讓他們多給慎妃娘娘行些方便,總是好的。”
嬿婉道:“皇上,桂鐸大人這也是一片慈父之心。”
瓔珞道:“桂鐸大人既然這麽說,便是連小福子小祿子已死的事情都不知道,看來當真無辜。”
海蘭的嘴被腫脹的臉頰擠著,口鼻裏全是血,含混不清地囁嚅道:“一個借錢的見證,倒是特意尋了皇姑的夫婿來做,桂鐸大人好心思。”
瓔珞看向容音,見容音點點頭,先揚起手又扇了兩下,把海蘭扇倒在地,才對皇帝道:“皇上,桂鐸大人與裘大人本就相識。今年長公主的善堂遭人作亂,桂鐸大人、裘大人和皇姑都在善堂,那時皇姑為了救柔淑長公主被瘋子襲擊,裘大人為了救皇姑,差點沒了一隻眼睛,也是因此,才會與皇姑結緣。皇上,也是為了表彰皇姑英勇,才認她為義妹的。”她說到最後,語調已經帶上嘲諷之意:“隻是那時嫻妃娘娘還在冷宮,對這些外界之事,一無所知。”
海蘭倒在地上,一開口鮮血便流出,卻仍是囁嚅:“那推薦小福子弟弟的人,為何與傅恒相識?還有,為何淩雲徹一查此事,坤寧宮的趙九霄就攔在頭裏?這趙九霄對魏貴人的宮女有意,不可不查啊皇上!”
嬿婉驚道:“什麽,趙侍衛對臣妾的宮女有意?”她立刻對皇上說:“皇上,這趙侍衛原先也是臣妾的同鄉,後來在禦花園,偶然見過一次,行個禮就過去了。事涉臣妾宮中宮女清譽,請皇上為臣妾做主啊!”
皇帝正讓嬿婉給自己按摩太陽穴,覺得已經好了許多,此時見嬿婉停手跪下,又驚又怕,也是心疼,而且此時發話的是海蘭,當即站起身疾步而下,狠狠踹了海蘭一腳,怒道:“傅恒在漠北管著庶務,認識幾個商路、驛站的人有什麽奇怪!趙九霄也進了慎刑司了,你還要怎樣!難道要讓傅恒也進慎刑司你才滿意?”
海蘭被踹得滑出一段距離,又很快爬回來抱住皇帝的腿:“皇上,姐姐冤深似海,難道皇上就信他們一麵之詞?請皇上宣桂鐸入宮,當麵對質!皇上大可以問一問他,他有沒有讓手下扣著魏貴人的家人……唔……
進保試圖捂住海蘭的嘴拖她下去,但被海蘭掙脫開來,她邊噴血,邊嚷:“他有沒有收買小福子的家人!讓他發誓,用他女兒的性命發誓!惢心,還有惢心,惢心很快就會入宮陳情!”
容音厲聲喝道:“夠了!包太醫早就回稟皇上和本宮,桂鐸大人舊病複發,需要臥床休養半個月以上,而今無憑無據,就為了你們一點早就被推翻的猜疑之心,要如此淩逼皇上的臣子,你們難道真要插手前朝之事,還要皇上落下不恤功臣的惡名嗎!”接著又問:“惢心又是怎麽回事!海蘭啊海蘭,你不會是想告訴本宮,你們主仆背著皇上和本宮,私自將已經出宮的宮女又召回宮中吧!”
容音素來寬和,少有如此疾言厲色的時候,眾人暗自心驚。
海蘭再次被皇帝踹開,此時也昂首道:“是,皇上,奴婢安排惢心入宮為人證,隻是因此事事涉冤案,所以並未得到皇上允準,請皇上恕罪!”台詞引用自原劇)
如懿隻當皇後終於心虛,所以試圖阻攔,淡淡道:“此事臣妾並不知情。隻是皇後娘娘,就算天衣無縫,至死不認,做下的事情也是做下的。”
皇帝瞠目結舌,卻見皇後麵色平靜,道:“嫻妃原來不是為了給自己伸冤,竟是衝著本宮來的,那何必扯出這麽些旁人呢。”
皇帝想嬿婉在呢,怕什麽,立時道:“嫻妃,皇後多年治理後宮,從來公正,還是不要疑心生暗鬼的好,何況牽涉這樣多的人,朕不能不顧慮朕的清譽,嫻妃你也要顧全大局。”
卻見如懿一眼冷冷睨來,嘟起嘴,仿佛有無限委屈:“皇上又要臣妾顧全大局了。臣妾一直顧全大局,可是臣妾在冷宮三年,出來後又受眾人針對,皇上,臣妾問您一句話,在您心裏邊,是不是根本不相信皇後、阿箬和魏嬿婉會做那樣的事。”
皇帝頭腦發昏,這一次他很肯定不是咒魘,純粹是被氣的!
嬿婉正想說什麽,卻被容音一抬手止住。
容音麵對皇上,行禮道:“皇上,海蘭如此說,臣妾擔憂有人會偽作皇命,欺騙甚至威逼惢心入宮,臣妾懇請皇上,讓人去江家還有索綽倫府保護相關人等,如果一切都還來得及的話。”
皇帝立刻道:“朕準了。”說著點了幾個侍衛,讓他們快馬加鞭,即刻去辦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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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音又道:“瓔珞。”
瓔珞朗聲道:“奴婢鬥膽一問,嫻妃娘娘是如何顧全大局的?你畢竟蒙冤,若要為自己洗雪冤屈,自然無話可說,然而,一件冤案,無非是有人栽贓或拘讞不當,雖然三年過去,人證多有湮滅,可是記檔和物證還是齊全的,您完全可以向皇上請求讓慎刑司重查此案,詳察證供記檔,堂堂正正找一應人等詢問疑點,可您這麽做了嗎?沒有!
僅憑侍衛因折梅清供的公務和妃嬪宮女在禦花園一麵之緣,就把人家送進慎刑司,算什麽顧全大局?讓隨侍皇上的禦前侍衛替自己私下調查,算什麽顧全大局?
因為桂鐸大人為著女兒發了一點善心,就詰問人家當嬪妃的女兒,還試圖在他病中多行逼迫,算什麽顧全大局?
為著自己心中一點猜疑,就紅口白牙汙蔑皇後娘娘和富察氏清譽,算什麽顧全大局?
連在您入冷宮後的炩嬪娘娘都牽扯進來,以平反冤案為名,行汙蔑陷害之實,算什麽顧全大局?
隻怕嫻妃娘娘顧全大局是假,對皇後和寵妃心懷怨望,疑鄰盜斧,甚至想逼皇上廢後是真!”
如懿閃著眼睛,無辜道:“臣妾百口莫辯……”
容音打斷她:“你百口莫辯,本宮何嚐不是百思不得其解!嫻妃,本宮知道你對本宮有所不滿,可你與皇上青梅竹馬多年,皇上當年在絳雪軒不惜在眾人麵前失信,也要把玉如意從本宮手中收回去轉交給你;
後來你姑母獲罪,皇上就是去求先帝,都要為你求一個側福晉之位,當年待你可謂情深義重,就是你進了冷宮,皇上也著意關照,即使知道你欺瞞了他,還差點毒殺親妹,也願意看在多年情分上給你一個機會,可你看看你都幹了什麽?
背著皇上私聯侍衛,罔顧國法不按章程查案,僅憑懷疑就要把侍衛嬪妃送進慎刑司,不惜讓皇上背上逼迫功臣的名聲,你禍亂的是皇上的法度,敗壞的是皇上的聖譽,踐踏的是皇上的真心!你做都做了,還要如此詰問皇上,是想讓皇上受內疚之情的折磨嗎?本宮看嫻妃你心裏根本就沒有皇上,隻是享受皇上對你有所虧欠的感覺罷了,真是枉費皇上多年情意!”
她口中一字一句,由瓔珞扶著,每說一句,就往前走一步,將如懿逼得連連後退,一直退到大門前。
皇帝心頭一震,原來皇後是這麽想的嗎!
這時外間忽然烏雲密布,接著一道閃電劈下。
容音與瓔珞轉過身一段交叉走位,走遠幾步。
眾人眼前一陣電光閃過,強烈光線照耀下,所有人一時失去視覺,隨著轟隆一聲巨響,皇帝更是忽然之間頭疼得仿佛要被這雷劈開一般!
待眾人重新看見麵前情形,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如懿渾身焦黑,頭頂的銀鈿子早就熔化變形,頭發膨脹起來,身上衣服也燒得發黑皺縮,護甲裂成幾瓣滑落在地。
她口中吐出一縷黑煙,直直倒下。
海蘭驚呼一聲,連滾帶爬地衝了過去。
淩雲徹也急急上前,將如懿護在懷中,一手恰與如懿黑黢黢的手十指相扣。
瓔珞虔誠跪下,重重磕頭:“天雷降世,嚴懲惡人!這是天懲!”
除了前來護駕的禦前侍衛,養心殿內外的宮女、太監、侍衛齊刷刷跪了一地,不斷磕頭。
這還不到驚蟄,平白無故一道旱天雷,還劈在嫻妃身上,怎麽看都是老天爺降下懲罰!
魏嬿婉被雷聲驚嚇,早就躲進皇帝懷裏。
皇帝擁著魏嬿婉,在禦前侍衛的簇擁下,冷冷地看著淩雲徹和如懿,下令道:“把淩雲徹和海蘭,押入慎刑司,聽候發落。嫻妃,拖回去,禁足翠雲館,非詔不得出!”
眾人不敢怠慢,急忙將兩人拖了下去。
皇帝看看皇後,一時不知道該對皇後說點什麽好,躊躇半晌,最後隻說:“皇後和炩嬪先各自回宮吧。”
侍衛瑪清阿問了住址,帶著一隊人馬,快速到達惢心家所在的胡同。
剛到胡同口,他就發覺不對:這胡同內外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他帶人走進去,才發現惢心家門口已經圍滿了人,衙役正維持秩序,驅趕圍觀群眾。
又有人從裏間抬出蓋著白布的屍體。
他尋到捕頭,表明來意。
那捕頭道有人試圖入內行凶,幸好有人見義勇為,混亂中這家的妻子受了些傷,但並無大礙。
“隻是這案子詭異,背後可能牽扯頗大,幾位大人已經去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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