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植物大戰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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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道雷響起時,皇帝正在承乾宮中。
    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皇後,更不知道這天雷異象之後,該如何處置如懿和淩雲徹。
    自從在翠雲館偶然看到淩雲徹到訪,他心中已然有些懷疑淩雲徹與如懿是否有私情。
    而今日,淩雲徹身為禦前侍衛,竟然在自己的皇命之外與嬪妃勾結,偷偷跟蹤調查朝臣,還被皇後喝破。
    即使淩雲徹與如懿沒有私情,這樣的行為也是任何一個皇帝都無法容忍的。更何況,他一想到淩雲徹與如懿十指交握,就一陣惡心。
    可是如果處置,會不會又有什麽咒魘?雖說民間常有天雷劈死妖邪的傳說,可這雷響起時,即使嬿婉在他身邊,他也感到十分痛苦,好像有根插進腦中的楔子左右搖擺,要把頭撐裂一般,隻是痛苦程度比之前幾次稍減,不敢肯定這道雷能不能真的破除咒魘,隻能先把淩雲徹連同可能知情不報的趙九霄關著。
    彼時他正坐在鋪著赤紅火狐皮坐褥的花梨木羅漢床上,而嬿婉坐在他腿上,拉住他的手按在她心口,撒嬌道:“今兒臣妾真是嚇著了,皇上摸摸臣妾的心慌不慌?”
    他見她微微低頭,頭上簪著的一支佘太翠玉步搖垂下玉珠流蘇。傅恒回京後,將各色皮子、呢絨料、蒙古玉石等漠北特產進獻宮中,這佘太翠玉也是其中一種,他不記得賞過嬿婉這簪子,又見這步搖通體為玉,並無鑲金,式樣花紋也並不複雜,想來是皇後那邊命人打造賞給嬿婉的。他看著柔柔弱弱的嬿婉,心中漾起一絲柔情,煩躁的心緒稍微平複,笑道:“今日天降異象,確實可怖。也難怪你害怕。”
    嬿婉道:“是啊,這離驚蟄還有好久,怎麽忽然劈下一道旱天雷來,還正好劈在嫻妃娘娘身上?”
    皇帝冷哼一聲:“左不過是某些人太缺德,老天都看不下去罷了。”
    說著想起一事,問道:“嬿婉啊,這海蘭說桂鐸扣著你的額娘弟弟,你怎麽說?”
    嬿婉早就想著這事了,回答道:“皇上,一則,這時間對不上。臣妾入宮前後,正是桂鐸大人遭人暗算的時候,他又哪裏能扣著臣妾的家人?二則,若真是如此,慎妃娘娘早就該威脅臣妾替她做事了,可是至今慎妃娘娘都沒提過此事,想來就是海蘭知道臣妾出身奉天,胡亂攀扯,生拉硬拽罷了。”
    進保在一旁冷汗涔涔,又聽皇帝道:“也是。桂鐸,應是最恨這種事情的,朕也相信他不會這麽做。”
    這時忽然遠遠傳來一陣轟鳴,嬿婉側耳一聽,驚道:“皇上您聽聽,是不是又有雷聲?”
    皇帝卻是毫無征兆地吐出一大口血。
    嬿婉驚叫一聲:“皇上吐血了!快傳太醫!”
    皇帝捂著頭,聞言似是一驚,拉住她的衣袖問:“你說這是血?”
    嬿婉看著一地猩紅,急道:“皇上吐了這麽多血,快躺著先歇一歇,太醫很快就來!春蟬,快去稟報皇後娘娘!”
    皇帝驚疑不定地被嬿婉和進保扶上床,盯著頭頂的帳子。
    方才那聲轟鳴響起時,他再次感到頭疼,這回像是有什麽東西被從自己腦中拔出來一截一般,接著他就看到自己吐出一大口汙穢黏液。
    可嬿婉卻說那是血。
    難道有些東西隻有他能看見?
    不多時,皇後和太醫都來了承乾宮,齊汝診了脈,卻沒發現什麽問題。
    隻得說恐怕是那道雷衝撞著了,開了些補氣補血的藥方,囑咐皇上多歇息。
    皇帝其實吐完以後覺得自己反而感到更舒服了一些,隻是心中疑慮重重。
    他又問皇後:“朕是吐血了嗎?”
    皇後道:“皇上驟然吐血,還是先休養著,隻是這明日的元宵夜宴……是否要臣妾去交待一下,皇上露個麵就是了。”
    他這下更確定了,心下不禁感到絕望:他能信任皇後和嬿婉,可她們倆隻怕不會相信他遭遇邪祟。
    他隻得抬手道:“無妨,朕無大礙,這大節下的,此事到皇後與炩嬪為止,不要再往外傳。嬿婉啊,你先下去,跟你宮裏的人吩咐一聲。”
    嬿婉答應一聲退了出去,皇後也讓瓔珞去吩咐齊汝和其他伺候的人,又道:“那可要讓奴才們把惠泉酒換成溫和些的米酒或果釀?”
    皇帝道:“不必了。琅嬅啊,你坐到床邊來,離朕近一些。”
    他見皇後低眉順眼地坐下,千言萬語湧上心頭,最後隻吐出一句話:“你真的從來沒有為朕與如懿的青梅竹馬之情介懷過嗎?”
    容音道:“‘總角之宴,言笑晏晏’,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生出兒女之情,本是常事。臣妾雖然不曾與什麽人有這樣的感情,也能理解。何況皇上是天下之主,想喜歡誰就喜歡誰,臣妾斷沒有介懷的道理。倒是皇上,別為了嫻妃太傷心才是。”
    皇帝不依不饒:“即使當年朕因如懿讓你下不來台,即使多年來朕的心在別處,對你隻是表麵功夫,你也不怨?”
    容音道:“臣妾是皇後,是妻,更是臣,唯有恪盡為妻為臣之道而已。皇上這些年並未因兒女之情而專寵,待臣妾也尊重,這是皇上的分寸,臣妾沒有可勸誡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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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這套說辭!皇帝心裏驀地升起一絲煩悶,又不知如何發作。
    他停頓片刻,才強笑道:“皇後啊,朕年幼時想過,貴為六宮之首的皇後,若幻化成形,該是什麽樣子。或許,便如蓮花台上的觀音,心懷天下,意存慈悲,不妄聽,不妄語,不行惡事,不打誑語,萬事了然心中,憑一顆慧心巧妙處置。”台詞引用自原劇)
    卻聽皇後道:“臣妾慚愧。皇上乃文殊師利菩薩轉世,臣妾豈敢以觀世音菩薩自詡。《左傳》有雲,聖王先成民而後致力於神,皇上心懷天下萬民,臣妾也唯有為皇上管好後宮,庇護嬪妃,明賞罰,辨是非,讓皇上能專心前朝而已。”
    這話看似謙卑實則處處機鋒,皇帝一時無言,半晌道:“朕在炩嬪這裏歇一歇,皇後先回長春宮吧。”
    他閉目養神一陣,進保急急進來,稟報道:“皇上,瑪清阿侍衛著人回報,他們趕到時,已經有人滋擾江太醫夫婦,企圖帶走惢心姑娘,好在這人已經伏法,另一撥侍衛也回報,在桂鐸大人家附近抓到了兩名賊人,已經送至官府。還有……”
    皇帝沉聲道:“還有什麽?”
    進保道:“江太醫家的案子鬧得不小,許多人報官,官府即刻追查,查到,還有些賊人聚集在隆福寺附近一處廢棄宅院之中,似彌勒教、白蓮教一般行事,又有偷盜酥油,偽造貢品經幡的行徑,那為首之人自稱是景仁宮的侄子,當眾說皇上當年絳雪軒選秀往事,誰知天上掉下一個雷,劈中了那人,現下那賊人也已伏誅。履親王,刑部尚書來保大人,理藩院尚書納延泰大人和駐京掌印劄薩克喇嘛三世章嘉呼圖克圖已經在養心殿候著了。”
    皇帝大怒之下一下子直起身,不忘先讓嬿婉進來站在自己身側,才吼道:“光天化日,天子腳下,還有這樣的邪佞!告訴他們即刻給朕查!”
    進保又道:“還有一事,惢心姑娘出事的時候,恰逢明玉姑姑前往探視,明玉姑姑見事涉出宮的前宮女,也隨同官府前往隆福寺,見那賊人口出狂言,想上前阻止,不防被那人推倒,萬幸隻是扭傷了腳,沒有大礙。”
    皇帝道:“那讓人去和皇後說一聲吧。賞明玉五十兩銀,叫她養好傷再回來伺候。”又立刻要下床前往養心殿。
    進保服侍著皇帝穿好衣裳,套上漳絨米珠雲紋靴,皇帝站起,一麵由嬿婉披上大氅,一麵道:“如此看來,海蘭便是和這些賊人勾結在一起。立刻把這賤婢押入慎刑司,好生問著,茲事體大,寧枉勿縱,若有抵賴,該怎麽用刑就怎麽用刑。還有,冬日驚雷,是異象,讓欽天監來看看是怎麽回事。”
    送走皇帝,嬿婉有些疲憊地坐下。春蟬奉上一碗甜蒸酥酪,小心道:“主兒,趙侍衛進了慎刑司,那咱們……”
    嬿婉道:“怕什麽?王蟾在坤寧宮也隻是和太監侍衛聊起,總見到一名禦前侍衛往翠雲館那裏去,就算趙九霄說了什麽,咱們不過是言行不謹罷了,按進保公公說的,嫻妃的罪過涉及白蓮教,這事可大多了,何況還有那道雷,現下六宮上下的眼睛都在嫻妃那兒,誰能注意到咱們?”
    春蟬這才放心。
    嬿婉又道:“倒是瀾翠,我看趙九霄是有些喜歡她,也不知她怎麽想,你這幾日留意一下她,多去和她聊聊天,也別叫她太掛心了。”
    春蟬答應一聲,又道:“主兒,瀾翠倒是告訴過奴婢,其實今兒咱們去養心殿後,葉心姑娘送的那個鈴鐺又自己響起來了。還有今天那道雷和白蓮教的事情……主兒,奴婢現在越發覺得,主兒的猜測是有道理的,這嫻妃,看來就是用了什麽邪術魅惑皇上,才會遭雷劈啊!”
    嬿婉道:“現下後宮中隻怕更是流言滿天飛了,咱們這時候更要謹言慎行,縱然所有人都這麽想,這話,可不能由我們承乾宮傳出去。”
    養心殿中,皇帝向幾位大臣命令,必須嚴查此案。
    幾人領命告退,皇帝忽然道:“章嘉呼圖克圖留下,進忠,去請和親王來一趟。”
    三世章嘉呼圖克圖本名若必多吉,出生於康熙五十六年,在康熙五十八年被認定為二世章嘉呼圖克圖轉世,於康熙五十九年被迎入青海郭隆寺坐床。後來雍正元年時羅卜藏丹津與當時的準噶爾汗策妄阿拉布坦聯合為亂西北,當時許多僧人都牽涉其中,先帝派年羹堯平定西北,攻下塔爾寺、郭隆寺等寺院,誅殺塔爾寺活佛,而當時的章嘉呼圖克圖尚且年幼,隻是無辜卷入此事,於是在雍正二年被清軍護送入京,之後留在京中學習佛法、漢語、蒙語等。雍正十二年,他被冊封為灌頂普善廣慈大國師,並受命護送喇嘛格桑嘉措返回西藏。先帝龍馭賓天後,他再次回京朝見新帝,受封為駐京掌印劄薩克喇嘛。
    他比皇帝小了整整五歲,此時也不過是一名二十四歲的青年僧人,也許是因為幼時經曆戰亂顛沛,頗有些少年老成。他這陣子領命將藏地經卷丹珠爾翻譯為蒙語,隆福寺的事情報上來時,他正埋首於經卷,聽聞此事,也意識到嚴重性,立刻去了一趟隆福寺,安撫因感覺受到冒犯褻瀆而憤怒的僧人,查看搜出的拙劣供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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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到官衙中,看到了那神像。他麵對那不詳的神像站了許久。周圍的官員、衙役因恐懼和厭惡一陣陣犯惡心,若不是高僧在此,簡直要立刻奪門而出,去外麵大吐特吐,見高僧麵不改色,又忍不住欽佩高僧的定力。
    章嘉呼圖克圖最後隻說了一句“罪過”,便轉身離開。
    此時他與皇帝相對而立,等和親王到後,皇帝問道:“這些人,是否是行咒魘之事?”
    和親王表示根據他這幾年查閱整理的咒魘之事,某些民間傳說中的確有什麽養屍,屍變之類,但是似乎並不涉及咒魘。
    章嘉呼圖克圖則更直接:“不是。那神像看似可怖,其實不過是一具女屍和一些胎兒屍骨罷了。貧僧問過仵作,若是人的屍身埋葬在潮濕之處或是拋進水中,大概半年,屍體表麵便會形成一層蠟,這蠟便可暫保屍身不腐。貧僧猜想,這所謂神像,應是將隆福寺中棄置不用的腐敗酥油,再加上佩蘭、熏陸香等香料,層層塗在屍身上,屍身因這腐敗酥油濕潤,形成屍蠟,包裹住屍體而成。”
    皇帝對這些回答似乎並不滿意:“若非咒魘,他們為何要這麽做?”
    章嘉呼圖克圖雙手合十:“皇上,古來白蓮教、彌勒教之類,便是借佛道的名號,煽亂百姓,行大惡之事,所謂的神像,不過是聚攏信眾的人偶,隻不過這次的人偶不是泥土塑成、木頭雕成,而是屍體做成的罷了。
    人之命終,佛之圓寂,神識或入輪回,或入涅盤,連屍陀林主都是骷髏身,一具皮囊,實乃無用之物,本應布施鳥獸魚鱉,在這皮囊上做文章,不但無用,還落入執著,不能證得無常空性。不過這屍身的姿態,有些古怪,也不可不查。”
    弘晝也同意這個說法,又提及那賊人在大庭廣眾之下提及烏拉那拉氏之事,隻怕這起人還是賊心不死,幸好降了一道雷,也是警示眾人,詆毀皇家,妖言惑眾,老天也不容他。
    章嘉呼圖克圖又道:“皇上,貧僧另有一事。仵作說這層蠟形成後,不但可保屍身不腐,而且生前的傷痕病瘡等也不會隨時光流逝而改變,貧僧細細觀看,見那屍身雖麵目不辨,但碎裂的屍蠟之下,可看到頸上留有勒痕,也可能這屍身本身隻是一無辜被殺之人。”
    弘晝卻忽然驚呼道:“等等,這烏拉那拉氏,不是出過一個,被判絞刑的罪人嗎?會不會是他們家把人收屍後,就……”
    皇帝麵沉似水:“你的意思是,郎佳氏?”
    如果真是郎佳氏,那此事和咒魘就真沒有多大關係了。畢竟在處死郎佳氏前,自己已經受過咒魘,反而是郎佳氏被打入慎刑司、判處絞刑全程,自己都沒怎麽受影響。
    皇帝煩悶地讓他們退下,又吩咐進保出宮去詢問江太醫夫婦和明玉。
    而此時,小隊頻段裏,三人和三神正在複盤此事。
    “第一次旱天雷,是在氣運之子教唆永璜自殘的事情敗露後出現;第二次旱天雷,是在海蘭陷害皇後娘娘敗露後出現,而那一次,我在皇帝的眼中,看到了殺意。所以我推斷,旱天雷,會在氣運之子維持不住人淡如菊的表象和她所謂的道義時,或者她和皇帝的所謂真情被戳穿時降下,而根據元一說的,銀比鐵更能引雷,所以幹脆來個將計就計。幸好所料不錯,事情也很順利。倒是明玉,你那邊沒事吧。”
    明玉發了一條快意的語音:“就是腳脖子扭了一下,不嚴重,過幾天就能走了。真是太爽快了,這下我看還有誰還會說當年絳雪軒選秀的破事!”
    計劃進展順利,三神也備受鼓舞,元一還比較冷靜,提醒三人這種引導天道自己傷害氣運之子的做法隻能用這一次,否則可能會引起不可名狀之物的注意,而麵神提出要開慶功宴大喝一頓,被元一否決。
    這時瓔珞想起一事:“說起來,什麽是鐵桶僵屍?”
    主任在頻段裏共享屏幕,當場打了一盤植物大戰僵屍給她們看,還貼心地把語言調成繁體中文。
    明玉發了一個大笑表情:“這個吐豆子的和嫻妃也太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在主任的指導下認識了普通僵屍、鐵桶僵屍、橄欖球僵屍等,由於主任邊打邊講解,應對不及,很快在一波屍潮中被多路夾攻,打出gg。
    屏幕上浮現出幾個大字“僵屍吃掉了你的腦子!”
    瓔珞道:“原來這僵屍是吃人腦子的!那何必這麽麻煩,直接把皇帝老登、嫻妃、海蘭和淩雲徹關進屋裏,不就把僵屍餓死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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