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為了討公道？”
    對於對方的話，我心裏雖然已經開始犯嘀咕，不過始終保持警惕。
    被周哥欺負的人不僅僅隻有我一個。
    想要反抗的人也有很多。
    可這些人卻偏偏找上了我。
    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樣的目的，那我就不知道了。
    心裏這麽想著，我便直接就問了出來。
    “被周哥欺壓的人多了去了，憑什麽認定我是最合適？”
    麵對我的詢問，對方直接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下一秒，我手機便突然震動了一下。
    “有些話手機裏麵說不清楚，地址我已經發到你手機上了，不如我們見麵聊聊。”
    在衝我說完這句話之後，對方便直接掛斷電話。
    盯著手機，看著上麵的地址，我內心忍不住陷入到了糾結之中。
    我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去。
    萬一這是周哥的陷阱，我這一去，豈不是和自投羅網差不多？
    可如果不是，那這些人就會成為我的助力之一。
    躺在沙發上，我盯著天花板看了半天，最終還是決定獨自赴約。
    我刻意繞了三條路，確認沒有尾巴後，才駛向城西舊港。
    遠遠望見倉庫斑駁的鐵門，鏽跡在月光下泛著暗紅，像凝固的血跡。
    推開門，潮濕的黴味混著鐵鏽氣息撲麵而來。
    倉庫深處的陰影裏，一個身影緩緩站起。
    手電筒的光束驟然亮起，刺得我下意識眯起眼睛。
    “沒想到你真敢單槍匹馬地來。”
    對方的聲音帶著笑意，光束下移，照亮他半邊臉。
    那是個戴著黑色鴨舌帽的男人，下巴上有道猙獰的疤痕，此刻正似笑非笑地打量著我。
    我抬手擋住光線，邁步向前，鞋踩在碎玻璃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無非就是爛命一條罷了，總比縮在後麵當孬種強。”
    餘光瞥見暗處隱約晃動的人影，我心裏也是一陣慌亂。
    不過在眼前這種情況，我壓根就不能露怯。
    就算是強撐，也得裝出一副老子無所畏懼的模樣。
    聽到我的回答，男人突然大笑起來。
    笑聲在空曠的倉庫裏回蕩。
    隨後揮了揮手。
    之前被我威逼利誘簽合同的那個老板從陰影處走了出來。
    笑眯眯地衝我說道：“說真的，我們這次找你，本就是存了必死的心，你要是轉頭告訴周哥，我們也逃不過一死。”
    聽著對方這麽直白的話，我整個人都給愣了一下。
    隨後滿臉好奇的詢問道：“那你就這麽信我？不怕我為了表忠心，直接把你們的腦袋送去給周哥當投名狀？”
    “因為我們是同一類人。”
    男人吐了口煙圈，煙霧在光束中扭曲成詭異的形狀。
    “我能看出來，你和我們一樣，骨子裏就不願意屈居人下，周哥騎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太久了，你不想把他拉下來？”
    說話間，對方突然逼近，煙味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孟博還在他手裏，你甘心看著兄弟為你送命？”
    我猛地抬頭看向對方。
    死死盯著對方下巴的疤痕。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孟博的消息，你們究竟從哪得來的？”
    孟博分明是我秘密安排進去的。
    而且在安排進去的時候還不惜做了一場局。
    為什麽現在搞得所有人都知道孟博的真實身份一樣？
    不……不對。
    不僅僅是孟博的真實身份。
    甚至連孟博到底幹了些什麽事都清楚。
    到底是這些人手段強悍。
    還是說，我所做的一切其實都在對方的眼皮子底下？
    戴鴨舌帽的男人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突然仰頭大笑了起來。
    “沒有這點手段，怎麽敢想著去推翻周哥？”
    盯著對方看了好一會。
    我聲音沙啞得連自己都敢感覺到陌生。
    “你們到底想幹什麽？”
    “目的很簡單，我們想跟你合作。”
    之前簽合同的老板推了推金絲眼鏡。
    “我們幫你把周哥拉下馬，等你坐上那個位置......”
    “我許諾不了你們任何東西。”
    我忍不住抬頭看著這些人大喊了出來。
    “碼頭、賭場、地盤，我什麽都給不了。”
    “我們不要這些。”
    鴨舌帽男人突然逼近我。
    眼神玩味地盯著我說道：“我們能讓你踩著周哥的骨頭登頂，但事成之後......”
    再說這句話的時候，對方故意拖長尾音，伸手拍了拍我肩膀，力道大得像是要把人拍進地裏。
    “我們會有筆新買賣。”
    “什麽買賣？”
    我反手扣住他手腕，卻發現對方的肌肉硬得像鐵。
    兩人對視良久，對方卻突然輕笑出聲。
    “這件事你以後就知道了，但現在，你隻需要回答我，你到底敢不敢賭這一把？”
    對方話裏若有若無的威脅，像毒蛇吐信般撩撥著神經。
    “違法亂紀的事我不敢。”
    我的聲音發緊，卻努力維持著鎮定。
    “我賭命救兄弟，不是為了跳進另一個火坑。”
    鴨舌帽男人仰頭大笑，疤痕隨著嘴角扭曲成駭人的弧度。
    從口袋掏出打火機，火苗躍動間照亮他眼底的瘋狂。
    “正經生意？碼頭運輸、會所經營，哪樣不合法？”
    微微停頓了一下，對方語氣冰冷的接著說道：“隻不過周哥吃肉，連湯都不給我們剩。”
    我死死盯著他的眼睛，試圖從閃爍的火光裏捕捉謊言的痕跡。
    “如果是正經生意，為什麽不敢直說？”
    對方同樣眼神死死地盯著我。
    過了許久，才長舒了一口氣。
    苦笑著開口說道：“說句難聽的，我們也隻不過是想要你的一個保證，我們可以讓出一部分利益，但是我們也需要維持自己的生計。”
    我被對方的話給整得有點懵逼了。
    “僅僅隻是這個？”
    這說得太簡單，我實在是有點難以相信。
    “對，就隻是這個。”
    抿著嘴巴，我盯著他們看了許久。
    最終還是沒忍住問出來了內心的疑惑。
    “可我還是有一點想不明白，如果僅僅隻是因為這個原因，你們為什麽不自己坐上那個位置，反而是想推我上去呢？”
    鴨舌帽男人聞言，伸手抹了把臉。
    “我們？我們現在隻不過是群見不得光的老鼠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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