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個時候，警笛聲撕裂夜空，紅藍燈光在潮濕的地麵瘋狂晃動。
    小劉一把將我拽起來。
    “快跑，條子來了。”
    等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就發現其他人早就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那些人甚至連孟博也帶走了。
    我趕緊拉著跌跌撞撞地往碼頭深處逃竄。
    身後傳來警員的嗬斥和腳步聲。
    拐進一條堆滿漁網的巷道的時候，小劉突然停住。
    扯下襯衫一角，迅速纏住我滲血的手臂。
    “傷口得處理，不然會感染。”
    我剛想開口，巷口突然傳來腳步聲。
    小劉猛地將我推進一旁的廢棄小屋。
    屋內漆黑一片，黴味刺鼻。
    我們屏住呼吸，聽著腳步聲從屋外經過。
    等四周圍重歸恢複平靜的時候，小劉掏出手機。
    看到對方是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
    我剛準備喊一聲，小劉卻壓低聲音說了三個字。
    “別出聲。”
    緊接著，窗外傳來手電筒掃過的光束，還有警員的對話。
    “再仔細搜搜，肯定有人藏在附近。”
    我們三人緊貼著牆，大氣都不敢出，直到腳步聲漸漸遠去。
    “你們命夠硬。”
    在確定安全了之後。
    鴨舌帽男人從陰影中走出，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
    “周哥一死，碼頭勢力要重新洗牌，我們得趕在其他人反應過來前動手。”
    說話間，對方將一張紙條塞進我手裏，上麵寫著三個地址。
    “這些是周哥的秘密據點，明晚，我們逐個端掉。”
    我隨手將紙條裝進口袋，開口詢問道：“那你們呢？總不能每次都把我當槍使吧？”
    “放心，我們不會讓你單打獨鬥。”
    鴨舌帽男人扯開衣領，露出胸口新添的傷口，血跡已經凝固。
    “今晚的事，我們也折了幾個兄弟。”
    話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鴨舌帽男人頓了頓，目光掃過我和小劉。
    “但周哥的死訊一旦傳開，他的那些手下肯定會瘋狂反撲，我們需要一個能站在明麵上的人，而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小劉突然插嘴說了一句。
    “憑什麽信你？周哥到了，誰知道你們會不會變成下一個周哥？”
    鴨舌帽男人沉默片刻，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扔給我。
    “這裏麵是周哥這些年的犯罪證據，包括洗錢、走私、殺人，隻要你點頭，這些就會送到警局，我活著，隻為報仇。但你不同，你能給這裏帶來改變。”
    屋外又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次竟然還伴隨著狗叫聲。
    鴨舌帽男人猛地推開窗戶，示意我們跟上。
    “先找地方躲起來，明天日落時分，城西舊倉庫見。”
    在離開的時候，小劉卻突然拉住我，指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
    “那裏是周哥的賭場，現在肯定亂成一鍋粥。”
    小劉眼神中閃過一絲猶豫，不過還是語氣堅定地說道：“要不要趁亂......”
    “不行。”
    不等小劉把話說完，我就直接搖頭打斷了小劉的話。
    “現在動手太冒險。我們得按計劃來，先控製據點，再......”
    話沒說完，手機突然震動，一條匿名短信跳了出來。
    【小心身邊人。】
    我和小劉對視一眼，寒意順著脊梁骨爬上來。
    而此刻，遠處的賭場突然爆發出一陣槍響，夜空被火光撕裂，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誰發的？”
    我搖了搖頭表示不知道，賭場方向卻突然傳來了尖叫聲。
    密密麻麻的黑影從賭場正門湧出。
    有人哭喊著救命，有人抱著腦袋狂奔。
    “情況不對。”
    鴨舌帽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巷口。
    盯著遠處衝天的火光，疤痕隨著緊繃的下頜線扭曲。
    “周哥剛死，他的左右手不可能這麽快內訌。”
    話音未落，數輛改裝過的麵包車呼嘯著衝向了過來，車窗外探出黑洞洞的槍口。
    小劉趕緊拽著我躲進垃圾箱後，子彈擦著頭頂飛過，在金屬箱體上留下一連串凹痕。
    鴨舌帽男人翻滾著閃進另一處陰影，手中匕首精準擲出。
    駕車的男人悶哼一聲倒向方向盤，失控的麵包車撞在集裝箱上，騰起巨大的火球。
    腦海突然想到了什麽，我趕緊壓低聲音衝小劉說道：“有人在借周哥的死清場。”
    手機再次震動，又是匿名消息。
    【有內鬼，速撤離。】
    看著手機上麵的消息，我忍不住暗自咒罵了一句臥槽。
    隨後猛地抓住鴨舌帽男人的手臂。
    “到底誰是內鬼？”
    鴨舌帽男人瞳孔驟縮。
    幾乎在同一時間，倉庫方向傳來劇烈的爆炸聲。
    衝天的氣浪掀翻了半麵磚牆。
    就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小劉卻猛地拉了我一下。
    我向前一個踉蹌。
    站穩身形，剛想問小劉到底想幹什麽，就看到小劉眼神淩厲地盯著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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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猛地回頭，就看到鴨舌帽男人正眼神冰冷地盯著我。
    手裏還拿著一把三菱軍刺。
    我就算是在傻，也已經清楚這貨就是所謂的內鬼。
    “為什麽？你為什麽會是內鬼？”
    鴨舌帽男人將三菱軍刺放下，緩緩掏出一把手槍，槍口對準我的腦袋。
    “可惜了，你知道的還是太晚了。”
    我渾身發冷，突然想起他說過的新買賣。
    原來從一開始，他們要的就不是複仇，而是整個碼頭的地下王國。
    怪不得但是我詢問的時候他們什麽都不願意說。
    怪不得最後回答我的時候，鴨舌帽男人的表情那麽複雜。
    原來從那個時候開始，他們就已經有了分歧。
    “所以你是想利用我來將周哥搞下去，隨後你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鴨舌帽男人在聽到我的話之後，衝我挑了挑眉。
    “看來你也不算是太笨嘛。”
    微微停頓了一下，鴨舌帽男人將槍口略微往下挪了一點。
    眼神饒有興趣地盯著我。
    不緊不慢地開口說道：“看在你還算有點本事的份上，隻要你今後願意忠誠於我，我倒是不介意給你分一杯羹，怎麽樣，要不要考慮一下？”
    我還沒來得及開口。
    小劉突然從腰間摸出一把折疊刀。
    寒光一閃，刀刃直直刺向鴨舌帽男人持槍的手腕。
    對方反應也是極快，側身躲過。
    槍口調轉，砰的一聲，子彈擦著小劉的肩膀飛過。
    刺鼻的硝煙味瞬間彌漫開來。
    “別和他廢話了。”
    小劉悶哼一聲，染血的襯衫下擺被風吹起。
    “他不會留活口的。”
    說著，小劉猛地將我往後一推，自己卻迎著對方直接衝了上去。
    兩人扭打在一起，金屬碰撞聲與悶哼聲交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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