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6章 全部殺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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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間,舌戰群臣的徐謙回到越王府,心力交瘁。
    偌大的王府靜得出奇,花廳裏燈火明亮,他卻心亂如麻。
    廳中,一位鶴發儒衣、身姿高挺的徐聞,正負手立於屏風前,手中把玩著一串核桃。
    “父親。”徐謙拱手,遲疑片刻:“孩兒此番……恐怕真是惹出禍事了。”
    徐聞轉過身來,神情平靜,語氣更是波瀾不驚:“士子鬧事?不算什麽禍事。”
    徐謙歎息:“朝中已震,陛下今日也震怒,父親,天下士林,是王朝根基,孩兒查抄江南商賈,不想卻動搖了這根基……”
    “你錯了。”
    徐聞輕輕搖頭,目光銳利如刀:“讀書人,確是王朝根基,但那是講理的讀書人,不是借讀書之名,行私利之實的貪婪之徒!”
    “你以為這些士子,真的是在為民請命?”
    徐聞冷笑一聲,“若賀家、王家未倒,這些人會站出來?今日不為錢出頭,明日還不是替鹽商站台?你說他們是根基,我說他們是國之蛀蟲!”
    “現在跳出來的,是一批,是一窩,是整個江南讀書界的病灶!”
    “既然他們不掩私心,反以道義做幌子。”
    徐聞手中核桃一握:“何不一並清了?”
    徐謙猛地抬頭,聲音中帶著壓抑的震驚:“父親的意思是……全都殺了?”
    “不錯!”徐聞淡淡道:“蘇、杭、嘉、紹,四地書院,凡聚眾鬧事者,盡行處決!”
    “其餘書院,解散、查賬、問學規,凡發現勾結士紳商賈者,逐出士林,終身不得應試。”
    徐謙瞠目:“這可是上千讀書人啊……他們中間不乏名門之後、科場才俊,若真殺了,恐天下士林皆與我為敵!”
    “天下士林?”
    徐聞語氣忽轉嚴厲:“你怕他們?他們是為你執政,還是為王朝謀安?”
    “徐家要掌江南,要握朝權,就得先清根除毒,不動這一步棋,百年之後,我們終究隻是另一批短命權臣。”
    徐謙沉默,良久才開口:“……那朝中,怎麽交代?”
    徐聞語氣緩了些:“你是首輔,你做你的好人。”
    “此事你不必管了,交給為父。”
    徐聞咧嘴一笑:“砍殺這些沽名釣譽的讀書人,為父可是十分拿手啊!”
    徐謙心中一寒,忽然想起數十年前,父親血洗江南的傳聞。
    那時,自己才是懵懂之齡。
    父親半月未回家,歸家之日,自己歡喜迎接,詢問去向。
    當時父親隻說自己去南方殺了人,表情風輕雲淡。
    後來徐謙長大才聽說此事。
    哪裏是殺了點人,是足足殺了成千上萬的人!
    這次,父親居然又要出手?
    ......
    第二天一早,越王徐聞親自下了道軍令,派人快馬送往南京。
    幾天之後,五千名南京京營的精銳士兵分三路殺奔浙江。一路上,所過州縣全都緊閉城門,官府不敢吱聲,百姓不敢出門,書院的燈火亮了一整夜,山雨欲來,人人自危。
    徐家的殺令如刀,蘇州、杭州、嘉興幾處書院沒撐幾天,就被連根拔起。講師被抓,士子被殺,或逃,或流放,甚至有的當場斃命。江南原本的書香之地,眨眼就變了樣。
    但就在這血腥風頭最緊的時候,紹興那邊還冒出一股讀書人,說什麽“人可殺,書香不能滅”。他們聚在會稽山下、文廟前,籌劃一場聲勢浩大的“聲討大會”。
    這可不是一時衝動,早有準備。
    十幾位講師、名士暗中聯絡,說要“重振士林道統”,還號稱要“為亡者討說法”。
    東拚西湊湊來一千多士子,從江寧、湖州甚至徽州都有人來。
    紹興素來是文化重地,被稱作“東南小鄒魯”,這些人把這裏當成最後的希望,想在這裏拚一次。
    那一日,秋風瑟瑟,烏雲壓頂。
    會稽山下,千餘士子身穿布袍,手執文簡,聚於廟前,三聲長拜,泣血陳詞。
    “朝廷不仁,越王暴政,士林遭屠,書聲不存!”
    “今聚於此,非為逆命,隻為正心,人死可惜,義不可辱!”
    他們高聲朗誦章詞,焚香祭文祖,群情激憤,誓言要將“江南書脈”以血火重續。
    有人當眾高呼:
    “徐聞此人,出身微末,氣量狹小,粗鄙不堪,雖有王爵,實為市井蠹蟲,其子徐謙,名為首輔,實為家奴之子衣錦還鄉,父子二人,專以刀筆作惡,誅我士人,毀我書脈,貽笑萬世。”
    “江南之士,皆當以徐氏為賊,為辱,為天下共伐之對象!”
    這話底下不少人跟著叫好,還拍手叫絕。
    但其實說話的這個人,早年在王家拿了不少錢辦書塾,還和鹽商走得很近,說白了也不幹淨。
    他今天喊得凶,不過是借題發揮,想保住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文廟前頭氣勢洶洶,口號震天,看起來個個都是慷慨赴義的樣子。
    可惜他們根本不知道,徐家的殺招早已經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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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 京營軍悄悄進了紹興城。
    不是錦衣衛,也不是地方官兵,而是從戰場上下來的真刀真槍的兵,個個殺人不眨眼。
    夜深,廟前鍾樓突然響了三聲,緊接著兩邊火光衝天,軍隊從四麵包圍了文廟。
    “奉王命,聚眾為亂者,格殺勿論!”
    話音一落,火銃爆鳴聲此起彼伏,幾十個士子當場倒地。
    有人大喊:“我們是讀書人!”
    可軍士冷冰冰一句:“王命當前,無分讀書與否!”
    場麵立馬炸了。
    有個老講師本來高聲咒罵“誓與廟堂共存亡”,結果第一個扔下竹簡就跑,沒走幾步被長槍捅翻,死在血泊裏。
    有人爬上廟台大喊:“你們今天有刀,明天我寫你們是劊子手!”
    回應他的,是一箭穿喉,連人帶筆一起倒下。
    台下更亂了。
    一個剛喊完“舍生取義”的士子,轉眼就跪在地上求饒,說:“我沒鬧事,我就是來看熱鬧的,別殺我中不中?”
    嘴臉變得比翻書還快。
    還有一人拚命往後逃,拐進廟後的柴房躲起來,結果腳滑撞翻了一堆柴火,最後自己燒了自己一身灰,爬不出來,活活熏暈。
    這時最慘的是文廟西邊的鏡湖。
    幾百士子被追到湖邊,無路可退,有人帶頭喊:“跳湖殉道,死也不能讓他們得逞!”
    喊得義正詞嚴,結果自己在岸邊磨蹭半天,遲遲不跳。
    等被軍士逼近,腿一軟跪下了。
    也有人真跳了,可一下水就哭著喊救命:“我不想死!誰來拉我一把!”
    湖水冰冷刺骨,秋風一吹,更是透心涼。
    那些平日寫文章談氣節的士子,大多不會遊泳,一個個在水裏掙紮,沒多久就沉底浮屍。
    湖麵上漂著一具具屍體,竹簡翻著,紙張在風中打轉。
    原本要“重振書香”的人,一個個死得難看,死得狼狽。
    有個少年士子被抓,滿臉是血,還死死地咬著牙大罵:
    “徐聞你個老賊,今日殺我,明日自有千萬人為我報仇!你不過是匹夫得誌,總有一天,我們這些讀書人會寫盡你的罪名,讓你身敗名裂!”
    這話聽著硬氣,其實這人是世家子弟,考了三次都沒中過秀才,心裏早就有氣。
    這會兒倒是把私仇也一塊發泄了出來。
    此番會稽山清剿逆徒,共斬首三十七人,抓獲兩百餘人,跳湖者“尚不明”。
    可實際上,光鏡湖打撈上來的屍首就近兩百,還有廟前死的、路上被追殺的,死傷數字遠超報給朝廷的。
    此役士子傷亡之慘烈,百年來未曾有之。
    不少老百姓背後都說:
    “讀書人?就這膽子?”
    “風頭上叫得響,真見血的時候,一個個都跪得快。”
    而徐聞坐在越王府,聽完戰報,隻是冷笑一聲:
    “果然還是一群賤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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