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賈母機鋒探太保,寧國後宅會眾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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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遊廊上,迎麵吹來的些許涼風讓劉毅有些發暈,不過不是醉意,而是疑惑。
    “賈母這個老太太瘋了?在寧國府的後宅見我一個外男,俗的不能再俗小說都不能有這種智熄操作吧?”
    吐槽歸吐槽,劉毅暗自思量著賈母的用意,
    “難不成今天玩的太過?老太太想瞧個稀罕?不對,我可是三等伯,可不是劉姥姥,橫不能是她想嫁個孫女吧?”
    來了紅樓,十二釵怎麽能不想想,不過想歸想,寧榮二府這條破船可不好開,也就是文雍帝想收兵權,還有師父給頂著,否則劉毅一定離得遠遠的。
    “話說,女婿在古代地位不算高吧?呸,就是現在也沒聽說女婿繼承有兒子的泰山的遺產。”
    按下心思,劉毅微不可察的打量了眼前麵的曼妙身影,
    “王熙鳳,沒想到會是她引我過來。”
    帶路這種事,本該是侍女小廝幹的,不過賈母親自點了名,王熙鳳一是要表現表現,二是想見見白虎下凡究竟是個什麽模樣,這邊親自引路進了後宅,至於請人的賈璉,在後宅門前就被打發回去陪客。
    二人一路無話,直至後宅堂屋前劉毅這才停步,讓王熙鳳進去通報,待聽得一聲快請,這才邁步入門。
    剛一進門,就有一股熱浪伴著脂粉香氣撲鼻而來,劉毅神色不變,隻看了一眼,就見正中的美人榻上端坐一老嫗,身著掐絲蜀錦百花襖,頭戴藏藍團鳳寬抹額,銀發閃閃,麵相和藹,旁侍一高挑女子,上襲半舊玄青襖,下罩半新素月裙,臉形鴨卵,蜂腰削肩,瓊鼻高挺,頭發若墨般發亮,雖是低眉順眼,卻難掩其風采。
    左側,站著一長一少兩位婦人,長得約摸三十左右,個子中等,外罩淡色對襟繡襖,內著湘妃白領裏衣,容貌秀美,三千青絲隻盤作圓鬢,更無多餘釵飾,卻是自生華貴之氣,乃賈珍之妻尤氏;
    少得才二八年華,身材高挑,嫋娜多姿,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黛眉似罥若劍,雙眸水光漪漪,貌比初夏豔荷,氣勝春風拂柳,身襲月白金邊緞子襖,頭梳淩虛飛仙鬢,隻簪一根玉釵,嫵媚清雅,交雜混融,正是賈蓉之妻秦可卿;
    右側,則是五位婦人,最末的,是簪金戴玉,潑辣嫵媚的王熙鳳,再次,則是一雙十年華的女子,外罩盈盈錦緞狐毛大氅,內著水色綢子花邊素裙,麵若桃花,眉似春柳,偏偏眸裏秋水枯竭、風情廖廖,好比那結果之李,凋零之梅,此乃賈珠遺孀李紈;
    又次,亦是一三十左右的婦人,襲著一身半新鵝黃蘇錦繡花襖,臉形銀月,膚比茶白,梳著桃花鬢,簪著金步搖,眉目之間頗為慈愛,是薛蟠之母薛姨媽;
    次者則是年近不惑,外披玄色對襟大襖,內著素白連身長裙,梳著雲鬢,戴著抹額,容貌端莊,氣宇平和,然眉眼之中透著一股狠辣,手上佛珠隱隱泛著血色,乃賈政之妻賈寶玉之母王夫人;
    最前者,年過而立,著一身緋色錦緞薄襖,披著淄色對襟皮裘,青絲盤作雲鬢,亦戴抹額,容貌頗為昳麗,麵上大氣端莊,內裏愚笨貪婪,正是賈赦之妻邢夫人。
    榻後還有一鏤雕掛畫屏風,足有兩丈,劉毅能察覺到其後藏著六人,當是未出閣的那幾個女子。
    “該是三春和寶黛她們,另一個是誰?史湘雲?”
    十多歲的孩子,僅憑呼吸心跳倒是難以分辨男女,劉毅也不想後邊會是賈寶玉,隻躬身行禮,朗聲道:
    “晚輩劉毅,見過國公夫人!”
    “好!好!”
    賈母上下打量一番,眸子一亮,連叫兩聲好,笑嗬嗬道:
    “以往隻在戲文見過白虎下凡,如今倒是見了真的了!好孩子,離近些,鴛鴦,快去給伯爺搬個繡墩。”
    鴛鴦應了一聲,從角落處搬來一個繡墩,放在了美人榻前,劉毅也不拘束,大大方方的坐了下來。
    賈母見劉毅坐著也與她一般高,暗裏驚歎,極其自然的拉過劉毅手腕,上下又是打量一番,親昵道:
    “這離得近看了,倒更像是話本裏走出來的將軍,好孩子,今年貴庚啊?”
    “當不得貴庚二字,過了年,堪堪十六。”
    “十六?!”
    賈母啊呀一聲,慨然道:
    “才十六歲就和個大人一樣,好孩子,你定是吃了不少苦吧?”
    劉毅心中微動,暗道這賈母倒是有一套,上來先誇我英武,再說我吃了不少苦,換個不知事的半大孩子,恐怕就感激涕零了,也好,我就給你來個蕭規曹隨。
    “苦慣了也便不覺得有什麽,倒是老夫人您,受了不少罪吧?”
    旁侍的婦人們暗裏發笑,心道老太太一生富貴,哪裏受過什麽罪,到底是丘八出身,話都不會說。
    然而賈母卻是愣了愣後,眼眶登時紅了下來,她出身豪門,豆蔻年華肆意歡謔,嫁的丈夫也是少有的俊傑,雖有婆婆磋磨,卻也無傷大雅,這富貴任誰看了都要眼紅。
    哪知丈夫壯年而逝,她寡婦失業的,撐著偌大的國公府,長子是個不當事的,次子雖孝,卻是不成事,無奈,隻得將眼光放在下一代,誰料長子長孫賈瑚早夭,兒媳也隨之而去,次子長孫倒是有出息,少年中了秀才,與國子監祭酒結了親家,眼見就要起勢,又是驟然亡逝,沒想不過多久,最愛的女兒也是先去,連帶著素未謀麵的外孫一並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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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連的白發人送黑發人,讓她心力交瘁,索性做個家翁,裝聾作啞,可寶玉的到來,讓她再次燃起希望,這個銜玉而生的與自家丈夫有九分相似,定是個不凡的,她已上了春秋,自然要寵著,盼著他能撐起家業,可又引起下麵的兒子兒媳明爭暗鬥,讓她又是心煩不已,個中辛酸也隻能在午夜夢回時與亡夫訴說,如今被一個年輕人道破,往日委屈一並湧上,真真應了那句人老情多忘思量。
    “好啊,我這些晚輩後代,卻不如你一個外人看的明白!”
    賈母雙目含淚,抓著劉毅手腕死死不鬆,語氣裏滿是悲涼,旁侍的一眾晚輩女客見狀,急忙折身告罪,個個眸帶水潤,我見猶憐。
    “得,這就哭了?真就是水做的?”
    兩世為人,劉毅連女人的手都沒牽過,隻聽說她們被感性控製,也沒想到這麽感性,還是一屋子女的一起。
    見晚輩們都是梨花帶雨,賈母斂起思緒,接過鴛鴦遞來的帕子擦了擦,歎道:
    “都起來吧,不怪你們。”
    眾女客依言起身,一邊輕聲抽噎,一邊用帕子擦淚,見狀,劉毅起身告罪,賈母擺了擺手,將他拉回繡墩,依舊是把著他的手腕,不過神態多了幾分真切。
    “讓你看笑話了,我這一大家子男丁個個不爭氣,隻我一個老婆子頂著,若不是有些故舊老親,這日子……哎!”
    見賈母麵露戚戚,劉毅開口勸慰道:
    “老夫人多慮,且不說威烈將軍與員外郎大人皆居廟堂,孫兒輩的璉公子姿容瀟灑,處事有節,又忝為同知,若出任實職,必是官運亨通,玉公子銜玉而生,鍾秀神蘊,可謂雛鳳清於老鳳聲,便是那位小公子,也是行事端莊,有禮有節,這福啊,還長著呢!”
    花花轎子人人抬,劉毅此時這番話實屬說在賈母的心坎,登時眉開眼笑,
    “好啊,也不知誰家有這個福分,能有伯爺這樣的好孩子!老身年歲大,就厚顏問問,伯爺家中還有幾人?高堂可還安好?”
    劉毅神色一寞,低聲答道:
    “不瞞老夫人,晚輩腹中十月之際,先考就慘死在蠻人刀下,先妣誕下我後,也隨先考而去,祖父獨自將我撫養,十歲時為給我搏個前程,花甲之年披膊上陣,為國盡了忠。”
    “啊呀!”
    賈母驚呼一聲,抓住劉毅的手又是一緊,臉上露出憫色,憐聲道:
    “好孩子,真是苦了你了!你一個十歲孩子,在那邊關苦寒之地不好過吧?有委屈不妨和老婆子我說說。”
    “來了,感情牌連飛機,問完父母問過往。”
    劉毅幽幽一歎,接著低聲道:
    “若無祖父,晚輩難以至今日,若無劉毅,祖父或天年頤養,若不報仇,劉毅無顏苟活,所以晚輩承了軍戶,帶孝上陣,五年來,殺蠻寇無數,終至崇侯關陣斬哲馬哈,這才了卻憤恨,卸下孝衣。”
    說到這兒,偌大的堂屋裏早已沒了哭聲,唯有張張欽佩的俏臉,劉毅也不多看,英武十足的臉上滿是快意,豪邁道:
    “要說委屈,卻是沒有!男兒之誌,不思報國,也當孝家,晚輩一家皆因蠻寇而死,我能手刃仇敵,實乃快事一件,何談委屈!”
    此言落地,屏風前的女客俱是暗讚,屏風後更是傳來一聲輕喝,劉毅好奇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賈母又是一歎,拍了拍劉毅手心,慨然道:
    “帶孝上陣,十歲殺敵,便是楊家將、嶽家軍也不過如此了,伯爺純孝,古之少有啊,我那幾個孫兒若有伯爺一半,老身也心滿意足了!”
    “老夫人謬讚了!”
    劉毅笑了笑,微不可察的瞥了眼屏風處,道:
    “這忠孝節義,人人有之,實在當不得誇!璉公子能在驚馬下還不忘去救弟弟侄兒,這才是臨危不亂,兄友弟恭,老夫人何言兒孫不孝呢?”
    賈母還未答話,王熙鳳、李紈、王夫人三人卻是驚呼出聲,賈蓉方才隻說焦大救人,卻並未提及賈璉也救了人,現下聽得真話,自然是不免慌神。
    “慌什麽!”
    賈母此時拿出了當家大婦的氣魄,嗬斥一聲,又是扭頭向著劉毅歉然道:
    “讓伯爺看笑話了。”
    劉毅道了聲無妨,又是讚道:
    “有璉公子這般子孫,光耀門楣指日可待,老夫人隻管高樂就是!”
    “哎,老身隻盼他們能平順安康就好!對了,瞧老身這記性,進來許久也不曾給你引薦。”
    賈母笑了笑,指著左側道:
    “這是珍哥兒媳婦,你叫聲尤夫人就好,那個是我得意的孫媳婦,秦氏。”
    劉毅也不多看,隻拱手行禮,尤、秦婆媳欠身還禮,皆口稱伯爺萬福。
    “這邊的是老身大兒媳邢氏,二兒媳王氏,至於這位,卻不是我家府上的,是二兒媳姊妹,薛家太太。”
    “原是文龍長輩當麵!”
    劉毅神色一正,一邊躬身,一邊謙聲道:
    “我與文龍情若兄弟,本該登門拜訪,今日卻貿然見了麵,實是晚輩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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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姨媽連忙伸手將劉毅扶起,上下打量一番,柔聲道:
    “好孩子,早聽我家孽障提他有個伯爺兄弟,是頂頂好的大英雄,在邊關立了大功,還幫他擒了惡奴,我也早想見見伯爺,就怕咱寡婦失業、平頭白身,冒犯了伯爺,如今借著府上見到,倒也了了心願!”
    劉毅連道不敢,二人又是車軲轆話客氣了幾句,一人卻不耐了煩,嬌笑一陣,出言道:
    “啊呦,你們一個恭稱伯爺,一個謙說晚輩的,整得跟唱戲似的,要說我,既然都認了兄弟,叫聲伯母太太親侄好兒的也不妨事!”
    此話一出,劉毅臉色微僵,暗中哭笑不得,薛姨媽霞飛雙頰,扭頭輕啐道:
    “好你個鳳丫頭!拿你姑姑開玩笑!”
    “誒,這怎的是開玩笑!”
    王熙鳳柳眉微挑,杏眸閃爍,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人都說豪邁男兒重情義,你這白虎將軍十歲就敢帶孝殺蠻子,怎的見了兄弟媽媽就就不當回事了!莫不是這忠孝節義都隻是說說不成?”
    “倒是膽大!”
    劉毅驚歎於王熙鳳這番帶刺之言,也佩服她的含沙射影之計,真正的忠孝之輩聽到這話,必然不會推脫,假忠孝的,此刻也不會落了麵子,至於會不會得罪人,不過後宅戲言,左右當不得真。
    “倒是我小氣了!”
    劉毅笑著拱手行禮,叫了聲伯母,薛姨媽忙回侄兒快起身,這一造下來,生硬的氣氛頓時鬆快不少,王熙鳳趁機又道:
    “誒,我叫你伯母一聲親姑媽,那你這個伯爺又該叫我什麽?”
    “鳳妹妹?”
    劉毅暗裏誹腹,麵上恭敬叫了聲嫂嫂,王熙鳳不依,賈母卻是出來打岔道:
    “成了,這麽大人了還這般逗弄人的!快退下,老身還沒引薦完呢!”
    “老祖宗!”
    王熙鳳嬌嗔一聲,拉過剩下的女子,朝著劉毅道:
    “伯爺,猜猜這位你該怎麽稱呼?”
    劉毅故作不知,王熙鳳眼珠子一轉,調笑道:
    “她叫你伯母姐姐媽,你說該叫什麽?”
    “伯母姐姐媽?”
    劉毅心下發笑,旁侍的一眾女客卻是花枝亂顫,那女子麵露無奈,輕瞪王熙鳳一眼,欠身打了個萬福,
    “未亡人李氏,見過伯爺。”
    劉毅避過半身,還了一禮,賈母這時歎道:
    “這是我孫媳婦,娘家書香門第,是個賢良淑德的好女子,可惜我那孫兒福薄,早早去了,留下她孤兒寡母。”
    說到這兒,李紈與王夫人皆是紅了眼眶,便是王熙鳳也臉色低落,不再多言。
    見此情形,劉毅神色肅然,正聲道:
    “小公子行事穩重,言語有節,可見大嫂用心良苦,他日允文允武,掙得誥命,足慰先兄在天之靈!”
    李紈輕抹雙眸,又是欠了欠身,
    “多謝伯爺良言!”
    眾人見過禮,又是嘮了會家常,有王熙鳳時不時的插科打諢,倒是引得滿堂哄笑,賈母見劉毅舉止端正,言語有度,身處後宅既不局促,又不失禮,想起自家那個大兒子將先夫的虎尾鐧也拿了出來,有心再多交個好,便道:
    “老身還有四個孫女,一個外孫女,一個侄孫女,也就是薛家太太的姑娘,除了大孫女在宮中做了女史,其餘人皆在。
    咱們祖孫一見如故,薛家太太也認你做個侄兒,那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總該見見麵,認認你這個兄長,你看如何?”
    “通家之好,還真快啊!”
    古代後宅不能隨意亂進,就是自家男丁,也要通報後才能進,遑論是外人,能進出後宅並見到府上女子的,那就是通家之好,非親近之人不能有。
    滿打滿算,劉毅才來賈府兩次,第一次還不是專門拜訪,就這樣進了寧國府後宅,還要見幾位未出閣的姑娘,怎麽看都有些荒唐,轉念一想,這本就是荒唐之地,有這荒唐事也不奇怪。
    不過該有的矜持還是要有,劉毅推脫一句,賈母再大手一揮,屏風後幾道倩影翩然而出,待行至美人榻前,齊齊向賈母道了聲萬安。
    “好了,這位可是頂天立地的英雄,還不快見過兄長!”
    一溜倩影又是欠身,齊齊嬌聲道:
    “妹妹見過兄長!”
    聽著若山間百靈般的問好,劉毅就是心再硬,也是顫了顫,急忙還禮。
    “劉毅見過諸位姑娘。”
    “呦,還叫姑娘啊!”
    王熙鳳又是笑出聲來,打趣道:
    “人家都叫了兄長,怎的,你這位伯爺瞧不起小女子們?連聲妹妹都不肯叫!”
    劉毅忙道不敢,又是行禮,
    “劉毅見過諸位妹妹。”
    “誒,這就對了!”
    王熙鳳輕拍手掌,走至眾女跟前,向著劉毅伸出一隻素手,
    “既是叫了妹妹,這見麵禮總不能少吧!”
    劉毅微愣,暗裏頓生尷尬,他可不是和大人,隨身帶著什麽金豆子之類的小玩意,渾身上下隻有一件熊皮算是拿得出手。
    “你個猴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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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母笑罵一聲,給劉毅解了圍,
    “她們還沒說什麽,你這個嫂嫂倒是先開了口,敢情你那破落戶的外號不是白叫的!”
    “老祖宗!”
    王熙鳳嬌軀微晃,眉眼含嗔,
    “這天神下凡咱可是第一次見,我這不是想看看他能不能給妹妹們變個東西嗎。”
    “你啊!”
    賈母雖是搖頭,可眼底也是閃過些許好奇,見狀,劉毅心下暗自思量一陣,暗道既在練武場顯了聖,在這後宅也無妨。
    “二嫂說笑,似那神仙憑空變化的手段我確實不會,不過這禮也不能少……”
    劉毅咧嘴一笑,右手一翻,手心卻是憑空出現了一根鉛筆,左手在懷裏一抹,抽出一遝白紙。
    眾女瞪眼瞧著,若說筆還能藏在袖口,這一遝紙卻是怎麽看都藏不進懷裏。
    “好戲法!不過……”
    王熙鳳杏眸輕動,又是笑道:
    “一根木棍和一遝紙也算得上禮?”
    劉毅哈哈一笑,搖頭道:
    “二嫂莫急,這禮馬上就來!”
    薛姨媽猜出劉毅用意,向著賈母道:
    “老太太,我聽蟠兒說,我這侄兒畫工新穎瑰麗……”
    “哦?”
    賈母哪裏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按理說未出閣的姑娘絕不能讓外男作畫,可已經認了兄長,這位兄長地位人品都是拔尖,便是畫畫也無妨,當下大手一揮,
    “鴛鴦,去給伯爺抬來書案。”
    “老太太無需如此麻煩,”
    劉毅止住鴛鴦,笑道:
    “隻用個墊的東西就好,托盤之類的便可。”
    鴛鴦恍然,從旁側的桌上取來一方紅漆花繪圓盤,
    “多謝!”
    劉毅笑著接過,坐在繡墩上,一手托住圓盤,將畫紙放在了上麵。
    “幸好還有係統這個掛,讓我買了紙筆,我得好好瞧瞧她們是個什麽模樣!”
    作畫雖是臨時起意,卻是滿足了劉毅的小小私心,他抬頭一瞥,隻見從左往右,為首的是一個二七年華的少女,上著鵝黃對襟衣,下罩素月馬麵裙,盤著十字鬢,臉形雞卵,膚比瑩玉,櫻口微亮若塗脂,黛眉輕飛似炭畫,正是三春之一迎春;
    次之則是稍小些的女子,正肩膀,拂柳腰,內著杏色緞子繡花長裙,外罩素色兜帽袍子,三千青絲盤作斜雲鬢,頭上隻簪一根玉釵,雙眉似劍若柳,美眸點點星光,縱有風情種種,亦有英姿颯颯,為三春之二探春;
    再次是一豆蔻年華的少女,襲著鵝黃對襟牡丹緞子襖,罩著素色直綴繡鳥花邊裙,體態豐腴,麵若銀月,眉如春柳,雙眸漾漾水波轉,鈴音殷殷沐暖風,真真是氣比冬月紅梅,貌勝八月白桂,不是薛寶釵又是誰;
    又次是那名女客,看上去也才十一二歲,生的是窄肩飄飄似柳葉,細腰顫顫若水蕩,膚若白雪,唇勝夏玫,一對罥眉似怒還羞,兩顆水眸如泣如訴,貌比北國冰蓮,氣似十月林楓,正是那木石前盟的絳珠草;
    最後是一個十來歲女童,身量未足,容貌尚幼,襲著一身嶄新大紅綢子襖,披著火狐兜帽裘,依稀瞧得出眉清眸冷,非紅塵中人,此乃最後青燈古佛的最後一春,惜春。
    “爭芳鬥豔,不外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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