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留宿皇宮初見榆陽,偶壞金磚驚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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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姥姥的!皇帝了不起啊!皇帝就能催更啊!”
    劉毅暗裏憤憤的罵著,早上進宮,晚上就在禦書房,直至淩晨,整整一日一夜,文雍帝逼著他將騎刃王全部畫出,雖然之前他畫了十集,可剩下的還有整四十二集,哪怕他有掛,這點時間哪裏能畫的出來,曉破殘幕,也不過才畫到金剛騎出場。
    “惱了咱,咱就衝進後宮,殺了那廝,奪了鳥位!”
    “呦,畫的不少啊!”
    噗通,雙膝跪地,厚厚一遝畫稿舉過頭頂,屁股高抬頗有宋押司之風範,表情諂媚更勝韋香主之音容,
    “拙作已成,請陛下鑒賞!”
    文雍帝接過夏秉忠奉上的畫稿,隻隨意掃了兩眼,便淡然道:
    “這不是畫的挺快的嘛,這人啊,不逼急了也做不出非常之事。”
    旁侍的夏秉忠熟悉的勾起笑意,剛要恭維兩句,卻聽得一聲大喝,
    “陛下真知灼見,字字珠璣,微臣遠不能及也!”
    “不當人子啊!”
    夏秉忠眼睛微瞪,這年頭當太監也不容易,小心伺候主子,提防著下麵的崽子踹窩,不敢有差錯就算了,現在還得跟武將比業務能力,你說你一個武將這是要做什麽,東廠……不,宮裏不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不管夏秉忠心裏如何誹腹,文雍帝卻是頗為受用,清了清嗓子,悠悠道:
    “沒想到愛卿沒讀過幾天書,這阿諛奉承倒是學得頗為熟練,怎麽,太師還教這個?”
    劉毅臉色肅然,正聲答道:
    “恩師剛正,豈能教微臣此等奸佞之事,微臣不過肺腑之言罷了!”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既如此,那愛卿就把剩下的也畫了吧!”
    砰!地板再次開裂,文雍帝眼角微抽,瞥了眼另一處小坑,強壓心頭怒氣,冷笑道:
    “不畫也成,”
    “微臣謝陛下恩典!微臣告退!”
    謝恩,起身,後退,劉毅發誓,自己絕對沒有這麽快過,可就差一隻腳時,那廝又是幽幽道:
    “把朕的地板修好再走,夏大伴,你看著他,修不好不準他走。”
    “諾!”
    說罷,文雍帝將畫稿放在案上,起身徑自離去。
    “哎呦,我的太保爺爺誒!”
    夏秉忠連忙來到劉毅跟前,瞧著地上的半寸許、巴掌大的小坑,煞白的臉上滿是驚歎,
    “這可是金磚嵌著糯米漿鋪的,得多大力氣才能磕成這樣,古往今來您也是獨一份了!”
    劉毅咧了咧嘴,悄悄從懷裏掏出一串血脂瑪瑙手串塞給夏秉忠手裏,
    “夏公公,陛下讓我修,您說這怎麽個章程?實不相瞞,我今兒還得去喝人家的喜酒呐!”
    夏秉忠攥了攥手心,一下就認出這是茜香國的東西,少說也得三百兩,暗道這不愧是有來曆的,就是比別人上道!
    “要什麽章程!陛下啊,寵著您呐,您想想,除了您老恩師國公爺,誰能在宮裏過夜,還是在禦書房,您啊,踏實的在這兒歇著,這點子事自有內務府的來管。”
    劉毅心下微動,伸手抓住夏秉忠的手腕,笑著道:
    “那就有勞夏公公了!”
    “瞧您說的!”
    二人聊了兩句,夏秉忠叫來一個小太監,令其去找曹太監,待小太監走後,劉毅這才好奇道:
    “夏公公,內務府四大總管太監裏沒有姓曹的吧?”
    “嗨,這不是原來的安德因犯了事,曹瑞喜這不就上來了嘛!”
    說著,夏秉忠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劉毅,後者登時會意,
    “那我得認識認識這位曹公公!”
    二人又是隨意聊了兩句,劉毅忽然眉頭微緊,朝著門外看了眼,
    “夏公公,宮裏是還有哪位小公主嗎?”
    夏秉忠愣了愣,答道:
    “除了大公主已經尚了駙馬,其餘三位公主都在宮中,若說小,屬榆陽公主最末,才不過十三歲,乃良淑妃所出,精靈活潑,陛下最是寵……”
    話未說完,劉毅已經朝著門外躬身行禮,
    “微臣劉毅,見過榆陽公主!”
    夏秉忠先是一愣,而後急忙跑出了大門,
    “哎呦,我的祖宗誒!這禦書房您可不能進!”
    “哼!本宮又沒有進去,夏大伴你瞎喊什麽!讓父皇知道,看本宮怎麽懲治你!”
    “祖宗誒,這大衍祖製,女子不得進禦書房,就是在門外偷看也不成啊!您還是回去吧,讓陛下知道,奴才也得挨板子啊!”
    “挨唄!大不了本宮也跟……罰抄《女戒》!”
    “祖宗!奴才給你跪下了祖宗!”
    聽著門外的吵鬧,劉毅決定絕不出去,一個一聽就是熊孩子的公主,鬼知道她有多麻煩,他自己還一腦門官司,再搞今天可真就出不去了。
    “彭虎啊彭虎,老子為了喝你一杯喜酒可是煞費苦心,你老小子的麵兒也夠了!”
    然而墨菲定理告訴我們,越是不想發生的事就越是極有可能發生,正當劉毅分神之際,一道倩影闖進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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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誒?你就是那個什麽小太保啊!”
    清脆的聲音宛若清晨梧桐上的百靈,劉毅打眼一看,隻見來人是一五尺來高的少女,外罩茶白綢子花邊襖,內著螺青繡鳳直綴裙,踩著鵝黃藕絲履,掛著透綠溫脂玉,臉形鵝卵,膚如凝脂,杏眸點點若星閃,黛眉微彎似柳飄,泛黃青絲盤作十字鬢,迎著晨曦散發著別樣光芒。
    “還是宮裏的油水足,差一歲比林妹妹可要壯實不少!”
    這樣想著,劉毅神色微正,肅然道:
    “殿下,禦書房重地,不是您能來的地方,請退出去!”
    榆陽公主黛眉微豎,俏臉上滿是桀驁,
    “本宮就不出去,看你能把本宮如何!”
    劉毅虎目微凜,忽然上前半步,高大的身軀將少女死死罩住,榆陽公主此刻隻覺得心頭發毛,像是遇上了一頭猛虎,嬌軀輕顫,忍不住道:
    “你……你要對本宮做什麽!”
    “做什麽?”
    劉毅刀眉輕挑,忽然轉身從書案上拿來畫稿,又在榆陽公主麵前揚了揚,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臣這裏有好看的,隻要殿下出去,臣就將此畫獻給殿下。”
    聞言,榆陽公主頓時鬆了口氣,心下暗惱,不服氣的撇了撇嘴,也不看畫稿,輕哼道:
    “本宮什麽畫沒見過!不過是山水花草,鳥獸人屋,說是意境,其實了無生趣的很!何況是父……總之,今天這禦書房本宮闖定了!就是父皇在,本宮也這麽說!”
    “殿下要不要看看再說?”
    “都說了你這畫……嗯!”
    瞧見畫稿上熟悉畫風,榆陽公主杏眸微瞪,驚呼道:
    “這是騎刃王!你怎麽會……本宮想起來了,晴雪說漫話是宣武伯辦的,原來這漫畫還是真是你畫的啊!”
    劉毅笑而不語,整個京城都知道漫話是他開的,但他從來沒承認過騎刃王是他畫的,不是不想出名,是為了防止那些禦史沒事找事,反正係統的判定機製是,隻要別人知道他和任務有聯係,就算是得到了聲望,是不是他親手畫的反而不重要。
    “說起來我還沒看得到多少聲望點了,這個係統的存在感是不是有點太低了?”
    劉毅心神微動,打開了麵板,
    “謔!才七天就漲了九百聲望點!遠超預期啊!誒?昨天怎麽漲了兩百點聲望?不會是因為我幹的那些事吧,那這次幹的可值了!”
    “喂!本宮跟你說話呐!”
    劉毅微愣,下意識道:
    “首先,我不叫喂……”
    “知道了,你不就是什麽宣武伯小太保嗎!快給本宮瞧瞧你畫的是不是後邊的!”
    榆陽公主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想要奪畫稿,劉毅哪裏能讓她輕易得逞,將手臂舉高,試探著道:
    “殿下,您看這?”
    榆陽公主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杏眸死死盯著畫稿,脆生生道:
    “知道了,你把畫稿拿來本宮就走!”
    “那就請殿下退至門外,微臣再將畫稿遞出。”
    “麻煩!”
    嘴裏雖然嘟囔著,榆陽公主卻是身體很誠實的退了出去,
    “諾,出來了,快給本宮!”
    劉毅淡然一笑,將畫稿雙手遞出,榆陽公主得了畫稿,扭身就要跑走,夏秉忠卻是將其攔住,弓著身子陪著笑,
    “祖宗,在這兒瞧瞧就成了,您要是拿走了,奴才和宣武伯的腦袋都得搬家,您也不想宣武伯有事,以後看不到這新鮮玩意兒了吧?”
    榆陽公主雖然調皮,但好賴話還是能分得清,猶豫片刻應了下來,夏秉忠急忙讓人端來火爐書案,奉上茶水點心,又親自在邊上伺候,時不時的擋擋風,遮遮陽。
    “這個榆陽公主還挺受寵啊,讓夏秉忠這個二太監這麽巴結!”
    宮裏有兩個太監地位最高,一個是太上皇近侍,人稱大太監戴權,一個是文雍帝近侍,二太監夏秉忠,他們兩個私下的體麵,比起一些貴人主子都要豐厚,就算是公主,恭敬理所應當,但這樣做的比狗還貼心,隻能是對方極為受驚。
    “算了,左右與我無關,公主,粘上的沒幾個好下場。”
    想起曆史上那些個悲情駙馬,劉毅不由得打了個冷顫,回到禦書房裏接著跪下,不管有沒有人在,他這個態度得表明了。
    約摸盞茶的功夫,三個太監從遠處走來,見到榆陽公主也在,急忙跪地行禮,但榆陽公主看的正入迷,哪裏有心情搭理他們,三人無奈,隻好跪著,好在夏秉忠悄悄打了個手勢,三人這才小心翼翼的進了禦書房。
    “哎呦,這位就是宣武伯吧?咱家有禮了!”
    劉毅見來人穿著紅色太監服,約摸三十左右,相貌頗為喜感,便知但道這是新任內務府總管太監曹瑞喜,當即抓住對方的手腕,不著痕跡的塞過一串珠子,
    “曹公公,可把你等來了!東西都帶了嗎?”
    曹瑞喜到底功力差點,瞥了眼才看清珠串的來曆,這才眉開眼笑道:
    “帶了!知道您等著,咱家一路是沒停啊,您看看這汗,得虧咱家身體還成,不然這大清早的,說不定就得得個風寒什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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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話,劉毅以為對方是又要索取賄賂,可來的匆忙,就帶了兩串珠子,還是從薛蟠手上拽下來的,隻能暗罵一句,笑著道:
    “誒,曹公公紅光滿麵,身強體健,比起大小夥子都不差,這點風算的了什麽!”
    “伯爺您過獎,過獎!咱們閑話少說,一會兒陛下用完早膳,肯定要回來批折子,小春子,小喜子,還不把東西拿出來!”
    兩個小太監應了一聲,從抬著的木箱裏取出兩塊金磚,提出一桶糯米石灰漿,又取出鑿子之類的工具,劉毅瞥了眼,笑道:
    “二位公公,能否讓我瞧瞧這金磚?”
    兩個小太監愣了愣,看向了曹瑞喜,
    “看咱家做什麽!伯爺看看怎麽了,沒眼力見的蠢物!”
    “誒,是我非要看,曹公公何必苛責他們。”
    劉毅替二人解了圍,又是伏下身子和氣道:
    “二位小公公不必害怕,陛下讓我修,可我這手藝實在不成,這才有勞二位,說起來我得謝謝二位!”
    說著,劉毅悄悄給二人手裏塞了一小塊碎銀子,二人對視一眼,一個長得黑瘦的小太監一邊將金磚遞過來,一邊低聲道:
    “不敢當伯爺您的謝,小春子就是一個沒品的奴才,您要是有什麽吩咐盡管說就是!”
    劉毅接過金磚,用手指在邊緣處的切口摸了摸,朝著小春子問道:
    “小春子公公,這宮裏邊用的都是這個啊?”
    “回伯爺的話,除了咱們奴才們住的地方,主子們住的地方,還有各個大殿以及大殿外,用的都是這個。”
    “那這金磚常換嗎?”
    小春子愣了愣,看向了一旁稍微白淨些的小喜子,
    “伯爺,這屋裏的金磚沒聽說有壞的,幾年下來都不見得換上一塊,倒是外麵見天的,那些隔上不久就得換。”
    “哦,是這麽回事。”
    劉毅眸光微閃,又是看了眼那糯米石灰漿,接著道:
    “這麽著,陛下讓我修,我什麽也不做也不成,我把這壞的卸下來。”
    “哪兒能讓您動手啊!”
    曹瑞喜眼睛一瞪,踢了腳小春子,斥聲道:
    “還不快點,伯爺都等急了!”
    “誒,不用,你們用鑿子忒慢,瞧我的!”
    劉毅屏氣凝神,心跳減緩,經脈忽得劇烈震動起來,手指上凝出一絲銀虎氣浪,隻輕輕在地上一劃,又隨手揭開,那壞磚竟就被這麽取了下來,
    “這!我的個老天爺啊!”
    曹瑞喜驚呼一聲,兩隻眼睛瞪得如牛一樣,兩個小太監更是嘴巴大張,全然忘了在做什麽,劉毅如法炮製,將另一塊也揭下,隨口問道:
    “小喜子公公,上一次換這禦書房的金磚是什麽時候啊?”
    小喜子啊了一聲,被曹瑞喜踹了一腳這才回神,下意識答道:
    “奴才進宮三年,沒見這兒換過。”
    “哦,三年啊!”
    劉毅拿起一塊壞磚,又從小春子手裏接過好磚,細細打量一番後,眸底閃過一絲精光,
    “曹公公,這金磚采買我記著也是內務府管的吧?”
    “伯爺的意思是?”
    “去稟報太子吧,這金磚是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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