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爺子一愣，也咂摸過味兒來了，這孩子生的早是好事，可孩子她爸她媽也沒結婚啊，而且他沒記錯的話，他大孫子應該是未成年。
    現在的未成年生孩子違法不？
    “那孩子就當是老大生的吧，”江老爺子撚著胡須，“對了，孩子她媽呢？我怎麽沒看著呢？帶她過來認認人，然後就把婚結了。”
    “孩子的戶口都上好了，”江爸爸解釋道，“孩子媽媽也走了。”
    “那就找回來啊！”
    “……去世了。”
    江老爺子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我大孫子隨我，年紀輕輕就成了鰥夫啊！”
    江老太太的表情僵了一下。
    江老爺子沒注意，拍了拍大孫子的肩膀，安慰了幾句，這才看向江凜懷裏的小團子，這小團子生了個小圓臉，看著很有福氣，小手小腿全是肉，江老爺子一個沒忍住，伸手捏了兩下，點頭道：“不錯，夠結實。”
    “壯！”
    龍團團拍拍自己的小胸脯，驕傲地指向江耀：“團團能把他打哭！”
    江耀“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邊滿地打滾，一邊嚎道：“爺爺！她要打我！你幫我打她嗚嗚嗚！”
    “丟人現眼！”
    江老爺子沉下臉來：“還不把他帶下去！”
    江老太太心裏“咯噔”一聲，哪裏會不知道老爺子的氣是衝著誰去的？連忙說：“老二媳婦，快帶耀耀出去待會兒，這孩子又鬧上脾氣了。”
    江二嬸心中不忿，忍不住小聲嘟囔：“外人要是知道江凜未成年就有了孩子，還不知道怎麽說道咱們呢。”
    “外人還說你生不出孩子，隻能代孕呢，”江凜挑眉，“你代了嗎？”
    “你！”江二嬸氣極，“大哥！你看看你們家江凜怎麽說話呢？他還知道長幼尊卑嗎！我可是他二嬸！”
    江凜看向江二嬸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稀奇物種，嘖嘖道：“二嬸，你居然向我爸告狀？你不知道我連我爸都懟嗎？”
    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
    他江凜怕過誰啊他！
    “你還好意思說！”江爸爸明顯是被他氣到了，可他更看不慣江二嬸，一咬牙，硬是把滿口的髒話全都咽進了肚子裏，憋屈道，“我可管不了他！”
    “二嬸，你也少管我，”江凜抬腳，踢了踢江耀的屁股蛋兒，“有時間還是多管管你的大兒子吧。”
    “你還踢他？！”
    江二嬸氣得嘴唇發青，聲音尖銳地喊道：“你十七！他不到七歲！你居然踢他？爸！你倒是管管江凜啊！”
    江凜眼神一厲：“你兒子二打一，欺負我閨女的時候，你怎麽不放屁呢？你兒子小！我閨女更小！”
    “他還欺負我重孫女？”江老爺子臉色也不好看了，“哪有男娃欺負女娃的道理！”
    “女娃娃不怕欺負！”龍團團蹬著小腳腳，從江凜的懷裏掙脫出來，對著江耀的屁股就是一巴掌，美滋滋地說，“女娃娃可以打他屁屁，他哭哭！”
    話音落下。
    江耀發出殺豬一般的哭嚎，比江凜踢他的時候，哭得更慘，更尖銳！
    江老二也忍不住了，連忙把江耀抱起來，一邊哄，一邊對著江凜說，“江凜，你看不慣你弟弟，說他兩句，我不管你，但你怎麽能對你二嬸爆粗口呢？”
    “因為我沒素質。”
    江凜抱著肩膀，冷冷道：“我誰都罵，誰都打，二叔你也給我小心點。”
    江老二：“……”
    “爸嗚嗚！”江耀哭得滿臉通紅，鼻涕眼淚都往下流，哭嚎道，“屁股！我的屁股！別拍我屁股啊爸！”
    “爸，”江二嬸也掉眼淚了，“你看看他們是怎麽欺負耀耀的，大的打完，小的打，把我們家耀耀當什麽了？”
    江老爺子指著龍團團的小手，冷聲道：“這麽一丁點兒大的小手，打他一下，跟貓踩奶似的，能有多疼？他至於哭成這樣嗎？演都不會演！”
    江耀哭得都要上不來氣了，一聽江老爺子這話，心裏更是委屈，對著江老爺子就要脫褲子：“嗚，爺爺你看嗚嗚！”
    “看個屁的看！”
    江老爺子哄蒼蠅一樣把人往外趕：“要麽把他帶走，要麽都給老子滾！”
    老爺子一生氣，江老二夫妻倆都不敢吭聲了，生怕自己會被趕走，丟人隻是一方麵，要是自己不在這兒，江老大給自己上眼藥可怎麽辦？
    兩人是絕計不能走的。
    江二嬸對著保姆使了個眼色，讓保姆將大哭不止的江耀抱了出去。
    大廳終於安靜下來。
    龍團團這才挪開堵著耳朵的小手，長長地吐出了口氣，小表情後怕極了：“爸爸，團團再也不打耀耀的屁屁了，他哭的好大聲，團團耳朵痛痛。”
    江凜心疼了：“他也太能裝了。”
    江二嬸心裏憋著一口氣，那是點個火就著，剛要質問，就聽到自家婆婆用最溫柔的語氣對著龍團團問道：“好孩子，你是叫江團團嗎？”
    龍團團搖頭：“龍團團。”
    “他之前姓龍，”江爸爸解釋道，“孩子不想改姓，先不給她改，等她長大了再說，左右她才兩歲。”
    兩歲二字一出，江老爺子登時閉嘴了，他跟兩歲孩子可講不明白道理。
    “團團，”江老太太慈祥地摸了摸龍團團的小腦袋，溫聲說道，“團團是個聰明孩子，一定知道耀耀是你的小叔叔對吧？團團以後管耀耀叫叔叔好不好？”
    “不好。”
    龍團團的小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拒絕道：“團團不要管他叫叔叔！”
    氣氛瞬間凝固。
    江爸爸在江老太太的手底下討過生活，自然知道她的本事，這老太太最擅長綿裏藏針，別說龍團團這麽小的孩子了，就是大人，也會著了她的道。
    一時間，童年的記憶都湧上心頭，憋屈、憤怒、仇恨交織到一起，讓江爸爸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耀耀管團團叫野種，團團管耀耀叫小叔叔，”小家夥委屈得滿眼淚花，小聲說，“這不公平的。”
    絕殺！
    江凜雙眼放光，恨不能親自為小崽子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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