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知道龍團團的性子，江凜都要以為小家夥是某位知名茶藝大師了。
    瞧這委屈巴巴的小表情，聽這顫顫巍巍的小奶音，江凜一邊暗爽，一邊又忍不住地心疼，揉著龍團團毛茸茸的小腦袋安慰她：“不哭不哭，你太奶奶跟你開玩笑的，她沒那麽缺德。”
    缺德的太奶奶：“……”
    她萬年不變的慈祥笑容都有些維持不住了。
    “太奶奶？”龍團團揉了揉眼睛，迷茫地朝四周看，“太奶奶在哪裏？”
    “太奶奶在這兒呢，”江老太太的笑容有些僵硬，“太奶奶剛剛還跟團團說話來著，團團不記得了？”
    “記得的。”
    龍團團小心翼翼地看了江老太太一樣，白嫩嫩的小臉兒閃過一抹猶豫，像是想說什麽，又不好意思開口。
    江老太太眼神一閃，拍著龍團團的小肩膀，套話道：“團團，你有什麽話就直說，太奶奶都聽著呢。”
    龍團團對了對自己的小手指頭，悶聲說道：“可係團團記得團團沒有太奶奶，隻有後太奶奶呀。”
    死寂。
    大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寂！
    龍團團歪起了小腦袋，好奇地問：“太奶奶，你係不係複活啦？”
    “噗！”
    江凜一個沒忍住，直接噴笑出聲。
    江爸爸和江媽媽對視一眼，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麽了，笑吧，不尊重過世的老母親，不笑吧，還真有點憋不住。
    就連江老爺子都眼神複雜地看了龍團團半天，憋出一句：“這孩子真聰明。”
    可不是聰明！
    江老太太看向龍團團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死人，眼神裏的冷意幾乎能把龍團團凍成寒冰，兩三歲的孩子啊，竟然有這樣的心機，不但讓自己丟了麵子，還在老頭子跟前給自己上眼藥，自己還真是小看她了。
    至於龍團團是不是故意的，江老太太不在乎。
    自己沒了麵子是真。
    應該報複回去也是真！
    這樣想著，江老太太握著龍團團肩膀的手微微收緊，長長的指甲都要掐進小家夥的肉裏了，小家夥吃痛，本能地鼓起了肩膀上的小肉肉。
    “嘶！”
    江老太太指尖刺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氣！
    “行了，”江老太爺的眉頭皺了起來，“孩子第一次來，你別嚇到她了，來，小丫頭，你也過來。”
    龍團團眨巴眨巴眼睛，邁著小步子，噠噠噠地跑到了江老爺子跟前，仰起小腦袋，脆生生地喊：“太爺爺！”
    “誒！”
    江老爺子應了一聲，笑嗬嗬地說：“想不到我都有重孫女了，那些老家夥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會多羨慕我，來，這是太爺爺給你的見麵禮。”
    說著，江老爺子解下腰間的玉佩塞進龍團團的手裏。
    龍團團看著手裏的玉佩，見它色彩柔和，玉質細膩，摸著還暖暖的，眼睛都亮了起來：“送給團團呀？”
    “送你了，”江老爺子露出笑來，“喜歡嗎？”
    “喜歡！”
    龍團團重重點頭，剛要說話，就見站在一旁的江二嬸扭曲著表情，不甘心地說道：“爸，之前耀耀要看你的玉——”
    “她是我重孫女，江耀也是我重孫女嗎？”江老爺子沉下臉來，肅聲道，“老二，你這媳婦太小家子了！”
    這句話對江二嬸來說，不可謂不重，她這公公不愛管家裏的事，就算看不上自己，也隻會背地裏跟江老二溝通，從未當眾落下過自己的麵子，可現在他竟然將對自己的不喜擺到了明麵上，江二嬸能不慌嗎？
    她白著一張臉，身子都微微顫抖。
    江老二的臉色也不太好看。
    唯有龍團團無知無覺，將太爺爺送給自己的玉佩小心翼翼地放進自己的小包，巴巴地看向江凜：“爸爸！”
    江凜嘴角一抽，還是將早已備好的禮物遞給龍團團。
    龍團團鄭重地將其接過，邁著小步子，走到江老太爺的跟前，將硯台放到江老太爺的手上：“太爺爺，這係爺爺奶奶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說著，她又遞過一張畫紙，用更嚴肅的表情說：“這係團團送給你的生日禮物。”
    “你們都有心了。”
    江老太爺笑嗬嗬地打開畫紙，打開一看，他的表情有些凝固了，橫著看一眼，豎著又看一眼，拿遠看，離近看，看得他滿頭霧水，難得無措：“……團團啊，這畫的是什麽呢？”
    蚯蚓不像蚯蚓，河流不像河流的。
    雖然從畫麵和筆鋒上看，小家夥明顯認真了，畢竟這麽豆丁大的小玩意兒，拿筆都十分吃力，她能親手作畫送給自己，江老爺子已經足夠欣慰了，哪怕這幅畫是真的難看。
    “龍龍！”
    龍團團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驕傲道：“這係團團，團團係小龍！”
    啊這。
    別人過生日，你把自己的自畫像送給了人家，這是真鬼才。
    江老爺爺嘴角微僵，艱難地說：“……像，真像，果真像條小龍。”
    像嗎？
    團團還把自己畫瘦一點了呢！
    小家夥晃了晃小腦袋，心裏美滋滋的，奶聲奶氣地繼續說道：“太爺爺，你一定要把龍龍放在身上呀，龍龍會保護你噠，壞蛋欺負你，它會嗷嗚地把壞蛋吞掉！”
    江老爺子被小家夥憨態可掬的小模樣逗笑了：“好好好，太爺爺把它放在身上。”
    龍團團點點小腦袋，想了想，又踮起小胖腳兒去夠頭上的小皇冠，夠一下，沒夠到，再夠一下，咿呀，爸爸幫團團把小皇冠摘下來啦！
    小家夥欣喜地捧著皇冠，不知想到了什麽，小表情又有一瞬間的落寞。
    可很快，她就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小手一揮，將皇冠送到江老爺子的手裏，十分豪氣地說道：“呐！這係團團送給太爺爺的見麵禮！”
    這叫禮尚往來！
    龍團團亮著大眼睛說道：“下次見太爺爺，團團再準備更好的見麵禮呀！”
    江老爺子一個沒忍住，連道了三聲好！
    說實在的，小家夥送的見麵禮和生辰禮都不算什麽好東西，但勝在她心意到了，勝在她小嘴會說，這麽伶俐的孩子，長大了那還了得？
    江家後繼有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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