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團團的父親？”
    厲聿衡看向謝謹言，這個人很奇怪，離得很遠，他都可以聞到他身上消毒水的味道，他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到了謝謹言戴著手套的手上，怔了怔，道：“你在華國都能殺人？”
    謝謹言抬眼看他：“我沒有。”
    “你有，”厲聿衡肯定道，“雖然你噴了很多消毒水，但還是蓋不住你身上的血腥氣，不止有血，還有……你把人的腦漿子都打出來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看向謝謹言的眼神都閃過一抹狐疑，難道自己看走眼了，這人沒有他想的那麽弱？
    “我剛做完開顱手術。”
    謝謹言停頓了一下：“我是醫生。”
    厲聿衡：“……”
    他輕咳一聲，看向晏辭。
    晏辭冷著臉，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目光有些陰鷙，一句話都沒有說。
    厲聿衡也不介意，看了他一會兒，才將目光挪到江爸爸的身上，隻一眼，他眉頭就皺了起來：“你太老了。”
    江爸爸：“？”
    “你這個年紀不適合養團團，你去世的時候，團團可能剛剛成年，你覺得她需要一個高齡父親嗎？”
    江爸爸：“？？”
    “你有妻子，”厲聿衡看了江媽媽一眼，眉頭都皺成一團，“你還有一個脾氣不怎麽好的兒子，我很不放心把團團交給你。”
    江爸爸：“？？？”
    “你這孩子說話怎麽這麽難聽呢？”江媽媽都忍不了，“我們夫妻倆才四十出頭，等團團成年，我倆才五十多，正是好時候，你別把我們送走啊。”
    厲聿衡沒理她，問：“所以我隻有啞巴、醫生和傅景琛這三個對手？”
    眾人：“……”
    晏辭第一個反應過來：“……誰是啞巴？”
    “你不是啞巴？”
    厲聿衡愣了一下：“抱歉，我進屋到現在都沒聽見你說過一句話，還以為你是啞巴呢，隻是沒好意思問。”
    晏辭：“……”
    你沒好意思問，但你好意思叫我啞巴？
    你禮貌嗎？
    “你把我們當對手，怎麽就不問問我們把你當對手了嗎？”晏辭麵無表情，“團團也不需要一個身份不明的父親。”
    “我叫厲聿衡。”
    “……我知道。”
    “你都知道我名字了，我身份還不明嗎？”厲聿衡想了想，還是解釋了一句，“我應該是厲家的人。”
    眾人對視一眼。
    眼底閃過一抹疑惑。
    “厲家？”江媽媽沉吟道，“a市沒有姓厲的家族吧？難道是s市的？”
    “s市也沒有。”
    花煥摸了摸下巴：“最起碼我認識的朋友裏，沒有一個姓厲的。”
    這話一出。
    眾人都沉默了。
    厲聿衡看了看他們的表情，又看了看正在憋笑的傅景琛，後知後覺道：“……我們厲家不出名嗎？”
    看他幾個哥哥的氣質，他都以為厲家是華國鼎鼎有名的大家族了。
    結果。
    他有點尷尬。
    傅景琛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厲家從政的有，從軍的也有，一個個都低調得不行，他們沒聽說過厲家，再正常不過了，要不是自己的奶奶和厲聿衡的母親是好姐妹，他說不定都不知道他們呢，厲聿衡倒好，居然把厲家二字大刺刺地說出來，還沒人認識，他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笑。
    “厲家確實不是什麽大家族，”他笑道，“但我和厲聿衡自小一起長大，還算熟識，他的確不是什麽身份不明的人。”
    “可他這一身的傷疤……”
    “這些傷都是在北國受的，”厲聿衡解釋道，“回國後，我沒殺過人。”
    眾人倒吸一口冷氣，江媽媽更是慌個不行，連聲道：“你聽聽，你聽聽他說的都是什麽話，團團要是跟了他，將來連公務員都是考不了的！”
    傅景琛問他：“你失憶之後殺過人嗎？”
    “沒有。”
    “喏，”傅景琛抬抬下巴，“他失憶了，腦子不太好，別誤會了。”
    誤會也沒事。
    可別牽連了自己。
    江媽媽鬆了一口氣，還是有點慌，喃喃道：“也不知道他失憶前是幹什麽的。”
    厲聿衡張了張嘴。
    他懷疑自己是個毒貝反，但他不敢說，他怕自己被槍斃，到時候團團怎麽辦，他緊抿著嘴唇，一聲不吭。
    “等等，”江凜突然開口，“你的對手裏，為什麽沒有我？”
    “你？”
    厲聿衡詫異道：“你不是小孩嗎？”
    江凜：“……”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厲聿衡恍然，“你想把團團接回你家，對吧，我果然沒看錯你，你是一個好孩子，也是，你都十幾歲了，不至於跟團團這麽大的小娃娃吃醋，但有一點你要明白，你父母年紀已經很大了，他們並不適合養團團，你想想，他們要是走了，團團是不是要成為你的負擔。”
    “你怎麽總惦記把我們送走呢？”江爸爸怒火中燒，“你要送我走也就算了！你還要送我媳婦走！”
    “你倆不是同齡人嗎？”
    江爸爸：“……”
    “你說什麽屁話呢！”江凜一口氣沒上來，差點嗆過去，道，“他們是我爸我媽！也是團團的爺爺奶奶！”
    厲聿衡愣了一下：“你還有一個哥哥？你哥哥才是我的競爭對手？”
    “我是團團她爸！”
    江凜怒道：“你正視我一下會死嗎！崽種！”
    厲聿衡：“！！！”
    他看向江凜的眼神閃過一抹不可置信：“你、你不是個孩子嗎？孩子怎麽能生孩子？就算你是團團的親生父親，你也不能養團團啊，你太小了，你自己都需要人照顧吧。”
    “小小小！你他媽看誰都小！你個老貨！”江凜罵罵咧咧道，“我真是受夠你了！老子今年十七了！還有一年老子就成年了！你他媽再說我小一個試試呢！”
    “脾氣這麽暴躁是青春期的緣故？”厲聿衡皺眉，“你比你父親還不適合養孩子。”
    江家父子：“……”
    他們要被氣吐血了。
    花煥終於開口了：“我能說一句話嗎？”
    “你說。”
    “……因為工作原因，我確實需要跟女性相處，但這並不是我被踢出局的理由吧？”
    “等等，工作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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