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逐漸淡去的少時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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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說還沒最後定下來吧。
    王鎮長說,快了。
    我說,下午我去找老肖,怎麽沒聽他提起。
    王鎮長歎道,這種事他怎麽可能跟你說,他本以為會調到開發區做主任的,結果被姓陳的搶占了位置,現在連鎮長也保不住,這就是我們草根的命,沒有後台,即使再努力也是白搭。
    我擔憂說,老肖一旦調離,會不會對門窗廠有啥影響。
    王鎮長說,影響肯定會有的,好在現在國家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發展經濟是市裏的第一要務,不管誰做城關鎮鎮長,隻要我們不去故意找麻煩,那就沒啥問題。
    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王鎮長突然說道,聽說付青龍和李建華為砂石的事去找過你?
    我苦笑說,人家眼紅,要分一杯羹,我有啥辦法。
    王鎮長問道,你答應沒有。
    我說還沒。
    王鎮長說,隻要他們不鬧的太過分,適當可以給他們一點甜頭,與其讓他們鬧,還不如給塊骨頭把他們當狗養起來。
    我蹙眉說,我這裏倒沒啥,主要問題出在河下村那邊,搞不好會出現群鬥的情況,萬一弄出人命,可不是鬧著玩的。
    王鎮長頷首說,你這顧慮很有必要,明天我正好有事要去一趟河下村,到時我找老龔頭談談,再讓派出所的老朱敲打一下付青龍這夥人,免得這些家夥太飄,真把自己當個人物了。
    離開招待所,我的心情輕鬆了許多,感覺壓在心裏幾天的石頭突然沒有了。
    回到家,父親又叮囑我記得明天去赭山把母親接回來,便帶著欣兒回房睡了。
    我無奈搖了搖頭,有些人就是這麽奇怪,無論活到哪個地步,都不忘維護自己的麵子。
    第二天吃過早飯,我開車帶著欣兒去赭山村,有欣兒在,母親總不至於脾氣還那麽衝吧。
    到了三姨家,母親的態度果然好了很多,拉著欣兒的手,不停問欣兒這些天想奶奶沒有。
    欣兒說想奶奶,又問奶奶為啥喜歡待在三姨婆這裏不回家。
    三姨跟我說,小新,我跟你娘已經商量好了,我們準備回貴州娘家走一趟親戚,看看你的幾個舅舅和姨娘,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攤開手說道,我也想去走走,見見幾個舅舅和姨娘,可是身邊事太多事,根本脫不開身。
    母親說,老三,我早跟你說過,他肯定不會去,你還不信,現在信了吧。
    我討好笑道,不是我不願去,實在是事多走不開。
    母親讓三姨收拾幾件換洗的衣服,跟我們現在去鎮上,在鎮上吃午飯,下午去市裏坐火車。
    我說,娘,就算你和三姨要回娘家看看,也沒必要走的這麽急吧,總得買些土特產帶過去吧。
    母親說,老娘才懶得帶那些不值錢的土特產,你舅舅家最不缺的也是土特產,有這心意,還不如給些錢來的實在。
    三姨簡單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放進行李袋裏,跟姨丈說,我們回貴州最多待一個禮拜,可能三五天就會回來,你晚上關門時,記得把家裏的雞數清楚,不要把雞關在門外,便宜了外麵的黃鼠狼。
    回到鎮上,父親得知母親要和三姨回娘家,臉色馬上變的陰沉,斥責母親手裏有了幾個錢,就要趁機給娘家的那幾個坑蒙拐騙的弟弟妹妹。
    母親也不示弱,說錢是老娘自己賺的,老娘願意給誰就給誰,你這老東西管不著。
    見倆人要開撕的架勢,我和金紅趕緊勸住,父親對金紅的話還是願意聽的,跟金紅說了許多以前的陳年往事,話裏話外,無非是說我那幾個舅舅沒一個好玩意,每次一來就得住一兩個月,臨走時母親還偷偷塞錢,讓本來拮據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當然,母親也有她的理,說舅舅千裏迢迢過來看我這個大姐,自然要留著久住一段時日,回去時給點路費也是她這個大姐應當做的。
    母親的話雖然說的也有道理,但我並不怎麽認同。
    若是家境好,母親這麽做自然無可厚非,但我家的情況可以說非常拮據,母親再這麽不自量力去幫扶娘家的弟妹,就不可取了。
    記得小時候,大舅的女兒逃婚從貴州跑到我家,臨走時,把家裏僅有的五十塊錢偷偷拿走,母親還以為是我們姐弟偷了,不分清分皂白讓我們跪在地上,一邊用麻繩抽打著我,一邊逼問錢到底是誰偷了。
    當時母親紅著雙眼,大有要把我打死的節奏。因為在母親眼裏,我的嫌疑最大。也或許因為我年齡最小,不擔心我會反抗。
    我腿上至今還留有那次被麻繩抽出的傷疤。
    當時父親為了護我,跟母親大打出手,可笑我還當著村裏人的麵,攔在母親身前,不讓父親打到母親。
    吃過午飯,母親收拾好行李,不顧我們的勸阻,一再催促我開車送她們去市裏坐火車,見母親思鄉心切,也為了家裏的安寧,我隻得開車送母親和三姨往市裏趕。
    到了火車站,我到窗口買了兩張下午三點半開往貴州的火車票,見時間還早,我又去外麵的街道上買了一些水果和八寶粥讓她們帶在路上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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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順便到銀行取了三千塊錢,在車上給了母親,母親接過錢,當著我麵把錢藏到貼身的內衣口袋裏。
    送母親和三姨上了火車,又親眼看著火車逐漸遠去,我這才轉身出了火車站。看著火車站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人,一時感觸頗多,覺得人生活在世上苦多樂少,有數不盡的生離死別。
    就在我多愁善感之時,聽到有人叫我的名字,聞聲望去,卻是蘭花。
    蘭花笑著問我怎麽會在這裏。
    我說來送母親坐火車回貴州娘家。
    蘭花指著身後一個十八九歲的女孩說,這是我小姑子,在省城讀大學,我來送她上火車。
    女孩衝我笑了笑,不時好奇盯著我看,好像我臉上長了花似的。
    看來以貌取人是人的天性,即使受過所謂的高等教育也不過如是。不知是教育的失敗,還是人性的使然。
    蘭花看著我說,是四點半的火車,還要在外麵等半個小時才會開始檢票。
    我聽出蘭花話裏的言外之意,是希望我留下來陪她一起送她小姑子上車,順便跟她敘敘舊。
    我裝作沒聽懂她的話,對蘭花揮了揮手便離開了。
    對於兒時的那份情感,隨著時間的推移已變的越來越淡。
    現在我有我的家,她也有自己的老公和孩子,特意為了溫存一下少時的情誼,我覺得完全沒必要,也沒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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