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教堂和寺廟的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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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開車離開火車站,本想到城關鎮找肖衛東問問關於他調動的事,轉念一想,還不是不要去。
    雖然我和肖衛東是合作夥伴,但關係遠沒到無話不談的地步,這樣貿然上門詢問這種帶有隱私性質的問題,萬一引起誤會反而不好。
    到門窗廠轉了轉,廠區的圍牆已經建好,就像畫的邊界線,圍牆內以後就是我的地盤,讓我莫名產生一種自豪感。
    一個小小的廠區就讓我有了這種荒唐的榮譽感,難怪那些做官的思想總會和常人不同。
    一個鎮的鎮長和書記時常把全鎮當成自己的地盤,鎮上所有的人和物似乎都跟他有千絲萬縷的聯係,這種奇怪的感覺可以令人內心無比的膨脹,本來普通的一個人,頓時變的偉岸高大起來。
    一個鎮尚好,畢竟有上級領導節製,還有清醒回歸自我的時候。
    但一個國呢,那種沒有節製的權力才是最可怕的,破壞力也是無法想象的。想想全國各級機關像永動機一般圍繞著最上麵的那個人不停地轉動,有如一股無比巨大的颶風,隨時可以把颶風範圍內的一切人和事物碾碎。
    想想都令人後怕!
    我的好心情頓時煙消雲散。
    原來自己隻是颶風範圍內微不足道的一棵小草,所謂的理想和抱負,隻是我一廂情願的想法。
    在某些人眼裏,我甚至都稱不上是人,或許隻是圈養的牛馬而已。隻是這個圈很大,讓我們不容易觸碰到,所以也不會去想如何掙脫這無形的牢籠。
    那我視若珍寶的欣兒和曉曉呢,是不是終將淪為權貴或富人的玩物?
    我懷著沉重的心情回到家裏,玉娟和蘭蘭坐在二樓看電視,說著一些自己對未來人生的設想,充滿憧憬和美好。
    而在此時我的眼裏,她們所說的一切,顯得那麽天真可笑。
    或許要經曆社會的毒打之後,她們才能真切認識到社會的殘酷和冷漠無情吧。
    電視裏出現一對新人在教堂舉辦婚禮的場景,蘭蘭突然問道,姨丈,你說說外國的教堂跟我國的寺廟哪個更好。
    我反問道,你知道為啥教堂裏滿是座椅,而寺廟裏隻有跪墊麽?
    蘭蘭問為啥。
    我說道,教堂裏滿是座椅是讓人可以坐著思考,而寺廟的跪墊隻能讓人跪著祈求。教堂裏講的是懺悔,承認自己的原罪,而寺廟裏講的卻是許願,總是跪著求著轉運。一個讓人反省內心,一個引導逃避現實。為啥教堂會建醫院建學校建孤兒院,甚至辦慈善,而寺廟永遠隻張開雙手接受捐贈,卻從來不主動回饋社會。一個是在用信仰做事,而另一個卻隻靠信仰收錢,一個把信仰當責任去服務人,改變人,一個把信仰變成買賣,把人當成提款機,香火當成生意經,你想通了這些,你就明白孰是孰非了。
    玉娟不解問道,既然教堂如你所說有這麽好,為啥國家不讓外國人辦教堂,反而到處建寺廟,花巨資造大佛。
    我說,所謂的國家也是由人操控著,有的人信的是教養,有的人跪的是命運,有的地方塑造公民,有的地方製造順民,現在明白沒有?
    蘭蘭搖著頭,俏皮笑道,不明白。
    玉娟也跟著說不明白,說完忍不住咯咯笑了起來。
    兩個女孩沒心沒肺的笑聲徹底將我打敗,看來所謂的一言驚醒夢中人也是要看對象的,對牛彈琴說再多也是白費勁。
    有人說,人這一生,恍如過眼雲煙,恰似流星一閃而過,轉瞬即逝,其實也就是走個過場罷了。
    百年之後,生命凋零,一切化為塵土,什麽都無法帶走,無論是榮華富貴,還是名利地位,與生命的最終歸宿相比,都不值一提,皆如浮雲。
    擁有之時,莫要得意忘形,失去之後,也不必耿耿於懷,畢竟擁有與失去,僅僅是人生的一種經曆,一種體驗而已。
    雖然以上這些話有其一定的道理,而且還頗有境界,但我並不是很認同。
    因為這是一種看似豁達,卻無處不透著消極的思想。如果每個人都是這麽懈怠人生,人類恐怕還停留在鑽木取火的階段。
    還有人動不動喜歡把“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這話當作口頭禪,甚至成為某些人為人處世的座右銘。
    這種人往往是性格懦弱,偏偏又死要麵子,所以才有這麽奇葩的人生信條。
    人一旦在某件事上做出無原則,甚至無底線的退讓,得到的往往不是海闊天空,而是對方更加得寸進尺的欺辱。
    因為在人的骨子裏有種行為叫路徑依賴,一旦對方認為你好欺負,欺負你不用付出代價,就會在對方大腦裏形成一種思維上的慣性和行為上的慣性,那你遲早會有忍無可忍、退無可退的一天。
    而形成這一切的根源,就是你第一次放棄底線的退讓而造成的。
    蘭蘭早不是曾經那個喜歡圍著我轉的小女孩了,已長成亭亭玉立的美少女,模樣竟然酷似我初見時的桂香。
    發覺我在盯著她看,蘭蘭的俏臉頓時顯得嬌羞異常,低著頭不敢跟我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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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樓下傳來金紅和欣兒的說話聲,玉娟和蘭蘭攜手下樓,在下樓梯時,蘭蘭還回頭瞅了我一眼。
    金紅笑著匆匆跑上樓來,到臥室裏拿了一塊幹淨的衛生巾便往衛生間衝去。
    沒一會,金紅換好衛生巾從衛生間出來,輕笑道,差點就滿出來了。
    我冷笑說,來了親戚還去打麻將,真是死好打。
    金紅笑道,昨天看玉蘭手氣那麽好,要啥牌便來啥牌,看的我心癢難耐,可自己上桌打就沒那麽好的手氣,打掉啥就來啥。
    我笑道,聽你這麽說,今天肯定輸了不少。
    金紅吐著舌頭說,輸了八十多。
    我故作生氣說,輸了這麽多錢,你還笑得出來。
    金紅再也忍不住,咬著牙狠狠在我手臂上掐了一把,似乎要把她輸錢的氣,全發在我身上。
    見我疼得齜牙咧嘴,金紅得意笑道,明知道我心情不好,還故意氣我,活該!
    我說,幾十塊錢就讓你心情不好,說的你好像很缺錢似的。
    金紅說,不管缺不缺錢,輸了心情就會不好。
    我說,你這牌品可不咋地,若誰都像你這樣,全部都想著要贏,難道桌子還能變出錢來。
    金紅說,別人我管不著,反正我上桌就是為了贏去的,也沒人為了輸錢才去打麻將的。
    這時桌旁的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是桂香打來的,桂香問我啥時回深圳。
    我說還要過幾天。
    桂香高興問道,聽說你把玉蘭老公弄到鎮政府上班去了。
    我說,鎮政府正缺一個宣傳幹事,誌剛又正好文筆好,適合做這份工作。
    桂香說,我剛才打電話給我姐,姐跟我說我才知道的,對了,華強北紅星批發市場有租客打電話過來說要提前續約,我跟二姐說了,二姐讓你回深圳跟他們簽合同,說這事一直都是你在負責,所以你最好早點過來深圳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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