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的手很抖，但如果不仔細看，旁人根本察覺不到。
    他小心翼翼地把噴霧器扶正，確認藥劑噴完了，這才把林玉芬的手放進自己的掌心。
    “媽，好點沒？”他的聲音壓得很低，但藏不住裏麵的急切。
    “好多了……別擔心。”，林玉芬臉色還是很蒼白，但明顯已經緩過來了點，衝他點了下頭。
    薑浩慢慢站直身體，猛地回頭，目光像刀子一樣剜向旁邊的王霞和聶宇。
    “你們兩個。”薑浩一開口，聲音就低沉得可怕，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是不是日子過得太順心了？”
    王霞被他這氣勢唬了一跳，但很快臉上又便堆起無辜的笑。
    “哎呦，幹嘛呀？”她哼了一聲。“你媽這不是沒事了嗎？別在這兒給我演苦情戲，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怎麽著她了呢！”
    “王霞，你是不是戲演多了，自己都信了吧？”薑浩笑了，是冷笑。“真以為別人都看不穿你那點小心思？”
    “欺負人，欺負到我家門上了。”薑浩聲音不大，但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這事兒，沒完。”
    “你什麽意思啊？”王霞聲音立刻尖起來。“別血口噴人！誰欺負你媽了？她自己身體不好，關我什麽事？難不成，還怪我沒讓她生龍活虎？”
    “哦？”薑浩逼近一步。“那你剛才站在那兒笑得嘴都合不攏了。真當我薑浩是瞎子嗎？”
    “薑浩，你少在這兒沒事找事！”王霞被他戳穿了謊言，臉一下漲紅，但嘴上還是不肯認輸。
    “你有證據嗎？能證明剛才我們做了什麽？你要是沒有證據，就別冤枉好人！”
    “證據？”薑浩眯起眼睛，嘲諷的說道。“王霞，你真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這世上有些事兒，做了，就別想著能抹幹淨。”
    他說完，不再理會王霞，重新看向林玉芬，仔細觀察著她的臉色，慘白中透著不正常的潮紅。
    “媽，你確定是好多了？不是……硬撐著？”
    林玉芬虛弱地笑了笑，想抬手摸摸薑浩的臉，卻沒什麽力氣，手抬到一半又落了回去。“傻孩子，媽還能騙你？媽真沒事了，就是感覺……有點累。”
    見母親的問題不是很大，薑浩放下心來，目光再次掃向王霞和聶宇，“有些人隻顧著著看戲，真是一點良心沒有。”
    王霞被他盯得心裏發毛，但還是強撐著。“薑浩，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說誰看戲呢？我王霞像是那種人嗎？阿姨不舒服，我也很擔心好不好？”
    “擔心？”薑浩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嘴角勾起一個弧度，“擔心就是什麽都不幹，就站在一邊抱著胳膊，把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
    王霞臉色一僵，立刻反駁：“我那是……那是看你太緊張了，想讓你放鬆點！誰知道你這麽……這麽小心眼！”
    “我小心眼？”薑浩笑了，隻是笑意不達眼底，反而更讓人覺得後背發涼。
    “王霞，我發現你這個人可真有意思。你自己做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你就裝，接著裝，我看你能裝到什麽時候。”
    聶宇一直沒說話，像個局外人一樣站在一旁。
    這時候，他突然插了一句話，聲音不大，但帶著些許不易察覺的顫抖。“薑浩，你別太過分了啊。話要講證據，你這樣……像是在無理取鬧。”
    薑浩像是才注意到聶宇這個人，眼神終於落在他身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他。“聶宇，你也有份？”
    聶宇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閃了一下，但很快又挺直了腰板。“我有什麽份？我什麽都沒做！倒是你，一上來就指責別人，像個瘋子一樣！”
    “瘋子？”薑浩重複著這兩個字，玩味地笑了笑。“瘋子好啊，瘋子做事，不用講道理，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他突然向前一步，逼近聶宇，盯著他說道。“聶宇，你確定，要跟我講道理？”
    聶宇被他逼得後退一步，臉上閃過慌亂，但很快又被惱怒取代。“薑浩！你別以為自己多厲害！這裏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撒野？”薑浩眼神更冷了，他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王霞和聶宇，突然笑了。“對，這裏不是我撒野的地方。”
    他說話間，忽然抬起手，一把揪住了聶宇的衣領。
    “你的腦袋是不是長歪了？敢跟我玩這種陰招，你知道後果嗎？”
    聶宇的臉頓時變得煞白，他掙紮了幾下，但發現自己完全動彈不得，隻能硬著頭皮訕笑道：“薑浩，別動手有話好說！我……我隻是跟王霞來這兒湊熱鬧，良心保證，什麽都沒做！”
    薑浩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嘲弄說道：“聶宇，你這種人，連‘良心’兩個字都配不上。”
    他將聶宇鬆開，聶宇猝不及防間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王霞見狀如炸毛的貓一般跳了出來，尖銳的怒吼道：“薑浩！夠了！”
    她瞪著薑浩，一字一句道：“你要搞清楚，我們現在還是“朋友”！你這樣對我，是想把我們之間的關係徹底撕破？”
    “撕破？”薑浩冷哼一聲，“王霞，從今天起，我們之間還能算有關係？”
    王霞氣得胸口起伏，伸出手指著薑浩：“你別得意，薑浩！我告訴你，你要是再胡鬧，就別怪我翻臉！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對我的態度公布出去，讓你的粉絲們看看你這個‘完美偶像’是什麽德行！”
    薑浩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眼神冰冷刺骨：“王霞，你盡管試試。我倒想看看，到時候摔得有多疼的，是你還是我。”
    話音剛落，他轉身不再搭理她，他走回母親身邊，為了保險起見，還是拿出手機開始打電話叫救護車。
    王霞被他完全無視，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忽然冷笑一聲：“好，薑浩，你有種！既然你不怕，那咱們就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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