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浩漫不經心地用指尖敲擊著手機殼，屏幕還亮著通話的界麵。
    電話那頭王霞那氣急敗壞又帶著點色厲內荏的吼叫，現在想來隻覺得可笑又可悲。
    他曾經怎麽會信了她？真是瞎了眼。
    “薑浩！你等著！你以為你能把我們怎麽樣？做夢！”
    王霞最後那句話還帶著不甘心的顫音，像是溺水的人抓住最後一根稻草。
    “是嗎？”薑浩對著空氣，“那你那位好父親呢？在裏麵日子不好過吧？聽說問了不少話，不知道他老人家有沒有想起什麽有趣的事來分享？”
    電話那頭的王霞果然沒了聲音，估計是氣得說不出話，也可能是真的怕了。過了幾秒後才聽她強裝鎮定，聲音都有些變形。
    “我們之間……肯定有誤會！我會讓律師跟你談！你別亂來！”
    “誤會？”薑浩嗤笑一聲，都到這份上了還誤會？
    “行啊，我等著你的律師。看看他那張嘴能不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做過的事都變成一場夢。”
    他幹脆利落地掛了電話，多說一個字都嫌浪費。
    臉色平靜的好像剛才隻是跟人閑聊了幾句天氣。
    隻有他知道自己心裏的那把火燒得正旺，隻是被理智牢牢壓著。
    王霞這隻是開始。
    “少爺，”陳九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聲音一如既往地沉穩，“接下來？”
    “查一下林雪身邊的人。”
    薑浩眼睛眯了眯，手機被他捏得咯吱作響，“既然一切的源頭都跟她有關，總得讓她知道事實。”
    “明白。”陳九點頭，沒多問一句。
    另一邊王霞的豪華公寓裏。
    “砰！”手機被狠狠砸在柔軟的絲絨床單上，又彈了幾下。“薑浩！這個混蛋！他怎麽敢！他怎麽敢這麽對我！”
    王霞氣得胸口起伏，精致的妝容都掩蓋不住臉上的猙獰和……恐慌。
    幾天後，醫院。
    薑浩推開那扇寫著“員工休息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著護士服正低頭整理東西的身影。
    “請問……”林雪抬起頭看到來人時愣了一下，隨即有些驚訝的說道：“薑浩？”
    她顯然有些吃驚。
    “是我。”薑浩目光專注看著她說道，“我找了你很久。”
    林雪被他看得有點不自在，但還是放下了手裏的東西。
    “找我？有什麽事嗎？”她笑了笑，
    “你的傷都好了吧？看起來精神不錯。”
    “嗯，托你的福。”林雪的真誠就連自己都沒察覺到。
    “我欠你一句謝謝，還有……一句對不起。”
    薑浩似乎明白了什麽，嘴角輕輕揚起：“當時情況緊急，誰都會那麽做的。你能好好的比什麽都重要。”
    她這份這份純粹的善良讓薑浩心裏某個地方軟了一下。
    他努力壓下翻湧的情緒：“我最近在籌備一部電影，故事……和我經曆的一些事情有關。我想邀請你參與拍攝，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電影？”林雪瞪大了眼睛隨即擺擺手笑著說道，“開玩笑吧？我一個普通護士能做什麽呀？”
    “不需要你做什麽，演你自己就好。”
    薑浩說得很認真，“那個在關鍵時刻救了別人一命的護士。剩下的我來安排。”
    林雪看著他認真的樣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就在這時薑浩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走到窗邊接起。
    “薑浩，我們這邊準備就緒，隨時可以收網。”
    電話那頭是國際刑警聯絡員的聲音。
    薑浩嗯了一聲：“知道了，按計劃行事，是時候引蛇出洞了。”
    跟國際刑警合作布下天羅地網。
    這是他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
    王霞父親還有他們身後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掛了電話，他轉過身重新看向林雪，眼神比剛才更多了幾分堅定。
    “我不會再讓善良被辜負。這一次我得保護好你。”
    林雪被他這沒頭沒腦卻又異常鄭重的話弄得一愣，隨即莞爾一笑，心裏卻莫名地感到一陣暖意。
    薑浩看著她的笑容，心裏那塊堅冰似乎也融化了一角。
    但很快他又回到了現實，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接下來的事情會有些複雜，我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他正盤算著下一步的具體安排，陳九的電話打了進來，不尋常的說道。
    “少爺，剛收到的消息……聶宇死了。”
    薑浩動作一頓：“什麽？”
    “監獄那邊傳來的官方消息，突發心髒病，搶救無效。”陳九的聲音很平穩，聽不出情緒。
    突發心髒病？
    掛斷電話後，薑浩眉頭皺了起來。
    聶宇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身體一向不錯。
    這個時候死的未免也有點太巧了。
    是意外？還是……有人滅口？
    這潭水比他想象的還要深。
    黑暗並沒有因為抓住了幾個棋子就散去。
    就在這時又傳來一陣急促得幾乎要跳起來的電話鈴聲，劃破了短暫的沉寂。
    薑浩剛結束和陳九的幾句話，沒想到掏出手機，屏幕上還是跳動著“陳九”兩個字。
    他走到稍微安靜點的角落。
    “喂？”
    “少爺，又出事了！王霞……王霞在警局開始發瘋了！”
    陳九在那頭喊的聲音都變調了，背景音亂糟糟的，砸東西？摔椅子？
    “她爸不是剛被帶走審查嗎？她今天就直接衝到局子裏去了！”
    “跟個瘋婆子似的逮誰罵誰，還把人家接待處那塊大玻璃給砸了！稀裏嘩啦碎一地！”
    薑浩皺了下眉，聲音倒是還穩：“砸玻璃鬧事？然後呢？”
    “然後？然後她就跟徹底失控了一樣撲上去見人就咬人！兩個去拉她的警員胳膊上都被咬出血了！幾個人才把她按住！”
    陳九喘著粗氣，心有餘悸的說道。
    “現在好不容易給弄到個小房間裏綁著了，但那樣子，嘖嘖，嚇人得很！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嘴裏一直罵，翻來覆去就那幾句說要殺了我們，要我們不得好死……”
    林雪在旁邊聽了個七七八八，臉上不自覺露出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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